周芸看了陈小丽一眼,眼神带着嫌弃。
“凭啥开除他?人家在厂里工作认真负责,自第一天上班起,就没出过纰漏,甚至,厂里年底要评的优秀职工,被报上来的名单当中就有他一个。”
“哦,也是。”陈小丽说完自己也觉得不妥,“人家好好的工作,咱也不能随便将人开了,再说了,农村人到城里来谋份活也不容易。”
周芸白了她一眼,“知道就好。”
“我就是觉得小惠要是跟了他会吃苦。毕竟年纪差那么大,万一将来要再处不来分了,小惠这孩子不得再受伤害?”陈小丽也是担心女儿。
她们母女俩历经辛酸,如今好不容易在周芸的帮助下日子稳定了下来。
她真不想再女儿再经历啥波折了。
“小惠现在不是小女孩了,她结过一次婚,还是孩子的妈了,她应该不会再像从前那样冲动了。
倒是你,现在咋样啊?你那面摊还在做吧?”周芸岔开话题。
“在做呢,就是年底天气冷了,生意没有夏天的时候好。”陈小丽说,“不过现在也无所谓了,小惠在你那厂子里上班,挣的也不少,我们娘俩带个孩子,还是负担的起的,并且还能存些钱呢。”
所以说,她们娘俩的日子正往好了过,女儿要是再找一个,她也是赞成的。
可是非得找个乡下的年纪还大还带着孩子,这以后可咋过?
对方在城里没房没户口,就是最大的难题啊。
周芸,“马上年关了,你咋过?你儿子那边?”
“还能咋过?我当然是跟小惠一起在出租屋过。”陈小丽理所当然的说,“不过,小芸啊,你知道吗?前些日子那狗男人倒是来找过我,他还直接找到我那面摊了。”
“是想你回家吧?”周芸一猜就中。
陈小丽点头,“是啊,还跟我说,当初离婚完全是话赶话,被我逼的,其实他一点都不想离婚。
说是跟我过了半辈子了,这突然身边没了人,感觉失魂落魄的,很不习惯,还想跟我复婚,以后保证啥啥都听我的。”
说完,她眼角划过一丝嘲讽,“现在跟我说后悔了,没我不行,早干嘛去了?
我当时就舀了瓢冷水泼他脸上了,不要脸的狗男人,一准是没了我,家里没人伺候了,这才着急了呢。
哼,老大媳妇那是个省油的灯?他就算每月工资上交,人家还得嫌弃他邋遢,嫌弃他不干家务,不会烧饭洗衣,不会伺候儿女呢。”
周芸见她这清醒,扑哧笑了,“这人啊,只有刀子扎在自己身上才知道疼。”
“就是。我不在,他就成了老大两口子的眼中钉了呗,这花钱出力还找气受,他也受不了了。
所以,他才想到我了,还以为我多稀罕回那个家,多稀罕他那点工资,多稀罕跟他过日子啊?
他想我回家,其实也就是想跟从前一样,家里家外我伺候,他仍旧就跟大爷一样。
这所有的事都被我包揽了,跟儿子儿媳的矛盾自然就少了,他自然就清净自在了。
我偏不如他愿,糟老头子!”
陈小丽越说越激动,又连骂了那狗男人好一顿。
周芸轻轻摇头,“好了,反正都离婚了,你也想的很清楚了。我原以为你们离婚了,这过年还会在一起过,毕竟......”
“你说的没错,老大天阳也来找过我,也说是过年想一家子团聚。说是让我过年回家。”陈小丽提到儿子,声音不再激愤,只有一种无力和失望。
“我说我回家过年了,那他妹妹小惠母女呢。”
顿了一下,陈小丽这又继续说,“我提了,他这才说,要不让小惠母女俩三十晚上也回家吃顿年夜饭,但是,家里地方小,住就不大可能,好在我们有租的屋。”
周芸,“.......”
“他那意思是,让我们年三十回家吃顿年夜饭,然后三十晚上再回出租屋。”陈小丽眼圈红了。
“这个没良心的小子,想当年我最疼他,他妹子之所以那么早出嫁,也完全是为了他,结果呢,他就这么着。
啥三十晚上回家吃顿团圆饭啊?这怕是那天没人做饭,想叫我们娘俩回家做饭干活的呢。
哼,就他媳妇儿那个娇气的样儿,指望她能办一桌子年夜饭吗?保不齐这还是他媳妇儿的主意。”
“行吧,那就不回。”周芸道,“其实,你跟小惠两个带着孩子在一起过年还清净呢,想吃啥自己做点,多省事呢。”
“就是。”陈小丽说着,话题又转了回来,“这男人啊,我真觉得没一个好东西,所以,我是真怕小丽再上当受骗啊。
小芸,这个事,你可得帮帮我,不能再眼看着小惠被人坑啊。
她自己带个孩子就够难的了,再嫁给老男人,又带个孩子,又多负担,以后日子咋过?”
“这?”周芸想说,都是成年人了,这谈情说爱的事,她哪能管的到?
不过,话没说完,赵小惠倒是找了过来。
“妈,我就知道你在我周姨这儿呢。”赵小惠一来,就对陈小丽很不满,不过,碍着周芸在没有发作。
陈小丽有些心虚,“我想你周姨了,过来找她说说话咋了?”
“我才不信,”赵小惠没那么好骗,直接跟周芸道,“周姨,我妈是不是跟你说真宝大哥的事了?”
周芸看了陈小丽一眼。
陈小丽硬着头皮道,“咋?我还不能跟你周姨说了?我不也是怕你被骗吗?”
“我被骗啥了?我都跟你说了,他就是帮过我两次,我跟他啥也没有。”赵小惠气道。
“没啥?那上回我撞到他送你回来,你脸红个啥?那要是没啥事你会脸红?”陈小丽不信她这鬼话。
赵小惠,“我那是热的。”
“小惠,先别急,坐下慢慢说。”正好李丹晚饭没做好,周芸便拉过赵小惠。
赵小惠便坐下跟周芸解释,“周姨,真宝大哥在厂里做安保员,其实我们以前不认识的,就有一回下班,我那自行车车胎不知咋坏了,一点气儿都没。
当时他看见了,就找了工具,帮我修好了。
还有我不是低血糖吗?有一天就是去食堂晚了点,有些头晕恶心,被他撞见了,就给我买了些吃的,过后,还给了我一包糖。
那糖说是买给他家小闺女的,他家小闺女爱吃糖,说是上回期中考试考的不错,他就买了糖准备寄回家给孩子做奖励的。
那我过后就买了两包糖谢谢人家,也没错吧。”
“正常的礼尚往来。”周芸没觉得什么。
陈小丽追问,“那那天他咋骑车送你回来?”
“那天不正好休息,厂里不上班嘛,我想着天气凉了,买点毛线,给你和孩子一人织一身毛衣,这不恰好碰见了嘛。”赵小惠说。
“这买毛衣也能碰上?”陈小丽觉得信她才有鬼了。
赵小惠也很无语,“咋就不能碰上?那人家恰好也去买毛线呗。”
“一个大老爷们买毛线?”陈小丽鼻子都要气歪了,闺女这瞎话编的,完全当她是傻子啊。
赵小惠,“谁规定了大老爷们不能买毛线?他不但买毛线了,而且,他还给他闺女织毛线了,他织的毛线那比我还强呢。”
周芸听到此,对着要发作的陈小丽解释了一句,“那这话,小惠没说谎,我嫂子知道的,这葛真宝打小就聪明能干的,他媳妇儿跑了之后,他一人带着闺女,既当爹又当妈,凡是女人能干的活,他也不差。
所以这买毛线织毛衣,不是啥问题!”
赵小惠骄傲的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哼,这回信了吧。
陈小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