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小馆一开张,不少老主顾都光临了。
“周老板,就爱吃您家这红烧肉呢,总算又能吃上了。”
“是呢,我家小孙女就爱吃您家的酸菜鱼,赶紧打包一份,我中午带回家去。”
“还有那个辣酱、腐乳有没有了?我家公婆每天吃饭都要蘸一点才吃的香。
过年你们家没开业,我去别处倒是买了,老两口偏说不正宗,就是没您家的好吃。
这不,前几天就催我来看,开张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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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芸欣喜,不止芸小馆有老主顾,就连辣酱、豆腐乳都有老主顾了。
不过,辣酱、豆腐乳还要等些日子,得过了元宵节才能到货,是以不少客户还挺失望的。
但这却让钱草兰很高兴。
辣酱卖的好,她娘家有钱。
豆腐乳卖的好,她婆家有钱。
总之,都是她家有钱。
因此,不用周芸催,这天,钱草兰空闲时,自己就打了电话到村部,跟江老头催,还让他顺便催催钱老头去,说是客人都来问了,等着吃呢。
这一催,让江老头更是热情高涨。
钱草兰则已经开始在默默的数钱了。
连江梅香看她妈这样,都笑着跟周芸说,“姑,我妈现在就跟钻钱眼里去了一样,整天就是挣钱挣钱,不止她这样,她还天天催着我外公、我爷他们......”
“挣钱没错啊。”周芸心道,钱草兰这是尝到了挣钱的甜头了,是以对挣钱特别的起劲。
像她从前,一年到头的在地里刨食,除了能不饿肚子,手里头基本攒不了个钱,是以日子过的愁苦。
到她这里,几个月就挣了钱了,加上红包还有之前车主赔的五百块,也有小两千块了。
这些钱,那可比江家以往一家子所有人一年的总收入还要多。
有了这笔钱,他们轻易就将家里那么多年欠的外债全部还清了。
所谓‘无债一身轻’。
外债还了,手头上还剩好几百块,于是,大儿子订婚也有钱花了。
当然了,这回江大飞订婚也没花家里钱,他自己攒的几个月工资完全够了。
彩礼两百块还有金戒指完全是江大飞自己的钱。
电视机,山杏打算以后自己在城里买。
至于家具,由江家请木工回来打,这样比买的结实还便宜。
若搁从前,钱草兰想着大儿子订婚,少不得又得借钱拉饥荒,可现在,没借一分钱,也办的体体面面的。
这正是有钱好办事。
一场订婚办下来,山杏家也满意,江家也体面。
大儿子的婚事一定,手头还有余钱,小儿子上学就不担心了。
另外,公公也能挣钱,小叔这边至少不用他们补贴了。
女儿自己也有工资,将来嫁妆都可以自己攒了。
钱草兰比其他人更深切体会到挣钱带来的改变,更清晰的尝到了钱带来的好处,是以,她有时候比周芸对挣钱的渴望还大呢。
“就是。”钱草兰也说,“咱不偷不抢的,咱靠劳动挣钱,光荣。对了,马上天暖起来,妈发了工资,就给你买件新衣裳,让小丹陪你去买,小丹会买。”
江梅香乐了,好吧,她承认,挣钱确实能带来许多好处。
比如,她妈现在不扣门了呢,竟然舍得拿钱给她买新衣裳了。
不过,江梅香笑道,“妈,你傻了吧?我姑那女装店就要开张了,我哪儿也不用去,到时候就在姑的店里买。”
钱草兰恍然大悟,一拍大腿,“哎呀,是了,我差点把这给忘了,哈哈。”
“别说你,我自己也给忘了。”周芸也哈哈大乐。
芸小馆这边刚开张有点忙,她有好几天没去女装店那边了呢。
那边离芸小馆有点远,原本让江学文和江二铁中午和晚上到饭馆这边吃饭,但两人都嫌麻烦不愿过来。
周芸想,可能不是怕麻烦,是怕扰了周芸的生意吧。
毕竟芸小馆开门做生意,一个菜一个饭都是钱,他俩若顿顿在这下馆子,那心里肯定虚的很。
这就跟她请他们来干活必须得给工钱一样。
是以,他们不愿来周芸也没勉强,不然他们吃的不安心,反倒不好。
不过,山杏那租屋离女装店不远,时常的做了饭菜让两人过去吃,也挺方便。
周芸打算明天上午拿菜的时候,顺便过去看看。
“对了,”周芸突然想到江广顺一家,就问钱草兰,“嫂子,那江广顺一家,过后有找来过吗?”
“找了。”江梅香插话道,神情愤愤,“就你们走的第二天,也就是初九那天,之前他们让我爷去他们家,我爷没去。
过后,那老头,也就是我爷他大伯,竟然亲自坐着牛车来我家了。
他们不提那老屋砸伤了人,只说要把老屋还给我们家,但是呢,要给他们一千块钱。”
“啊?”周芸诧异,这可真是不要脸至极了。
“就是啊,开口就是一千块,以为我们家是银行啊。”钱草兰也气道,“还我们家的屋,还要我们给他们钱?”
周芸点点头,又问,“那之后呢。”
“当然没给。”江梅香说,“我爷亲口问他老屋伤人的事了,开始,他们还支支吾吾的想否认。
过后见我爷压根不肯松口,他们还恼了。
说那屋是咱们家的,伤了人就该咱们赔,他们原想着拿一千块去平了这事,没想到我爷竟然不识抬举之类的。
反正,那天骂了好多难听的话。”
“然后呢?”周芸问。
江梅香,“然后我奶就叫人先去报告给了村里,又找人去镇上派出所。派出所来人了,那家子才消停了。
然后,我爷就说要告他们。
因为他们家当众亲口承认那两间老屋是咱们家的,这点,当时在场的人,还有派出所的人都可以证明。
我爷说,那两间老屋是咱们家的,那就是他们一家私自占用了四十多年,要给房租。
另外,还私自租给他人,造成房屋受损,也要赔偿。
总之,当天闹的挺难看。
那家人大概没想到我爷会这么说,当时都吓呆了。”
“那最后怎么解决的?”周芸又好奇的问。
江梅香耸眉,“当时,那老头装病,他儿子还说是气昏了,要我们赔,结果,派出所的人一试,他又醒了。
醒了之后就说家里有事,跑了。
不过,我爷已经告到乡里了,这事到底咋办,还不清楚。
不过,他们一家子现在可不敢那么强硬了,就我们来城里的头两天晚上,那江广顺和他那大孙子,还掂着东西来家里呢。
大约是来求情的,想让咱们别告之类的。
反正,我奶把他们轰走了,东西全给扔了出去。”
“呵。”周芸听罢点点头,“就该这样,也让他们尝尝无能为力的滋味。”
钱草兰看着周芸,叹道,“姑,真的,要不是你当初那么提点的,我们还真不知道该咋办好呢?
你不知道,那天那个老头一过来,似乎就想赖在咱们家呢。
看他那样子,咱家不给钱,就打算在咱家吃喝拉撒,养老送终似的......真是没见过那么不要脸的人家啊。
得亏爸妈听你的话,不跟他纠缠,当即就去找村里、找派出所,又要去法院,然后让他们自己吓跑了。”
周芸笑了,“......”
那是因为她前世今生见过的不要脸的人太多了,也看清了人性,才会料到这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