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场内——
乌泱泱的一片人流,油头粉面、光鲜亮丽的先生女士们,在转盘、牌桌,飞行棋上潇洒消遣。
其中,有一场赌局引人入胜。
荷官拼尽力气摇完骰盅,弱弱的看了眼恩特,“押大押小。”
恩特闭着眼,淡淡道:“小。”
一掷千金,一字也能抵千金。
四旁有点机灵劲的赌客,纷纷推出自己的筹码,跟着他押。
“天!他都赢好几局了,听我的,跟着押准没错!”
有人赌红了眼。
“切,没本钱的玩意儿,上赶着沾光算什么,我早就已经小赚一笔了。”
地位更高的奚落身边的穷酸鬼。
“不过,这小屁孩还真的不简单。”
“是啊是啊,这小屁孩的运气也太好了吧。”
两个人在互相咬耳朵。
荷官:“买定离手。”
恩特:“开。”
点数是小,又引起一片哗然,是的他又赢了。
跟着他一起下注的烂赌鬼们爆发出阵阵雀跃欢呼。
小钱赢多了不算本事,但容易被人盯上。
吧台上,看场子的经理坐不住了。
经理是个眼神敏锐的中年男人,梳个大背头,领带夹克、文质彬彬。
顺着人群的喧闹欢呼声,经理款步来到恩特所在的赌桌。
男人顶上荷官,开了下一局的盘。
盅子在他的手里摇晃着,诡异莫测、捕风捉影。
形成极大的反差,在场的出千老手们都觉得耳朵里像是爬进了只蜜蜂。
摇完骰子扣在桌上,经理看着眼前的少年:“敢不敢赌把大的,请下注。”
恩特淡然道:“十五。”
接着,他抓了几块数额不大的筹码币下注在十五号。
又有人跟着他押。
“买定离手。”
经理急忙开盅,想打这个不知天高地厚小子的脸。
结果是三个骰子:六六三。
男人顿时明白自己碰到了高人。
经理眼中透过一抹精光,要求重新又开了一盘,走同样的程序。
不过这一次,当他再度把骰盅扣到牌桌上时。
已经看穿对方把戏的恩特没有应这赌之必输的一局。
他悠哉悠哉的走到转盘桌。
经理脸色暗沉,跟上去:“请下注,押几点?”
恩特随便报了个数字:“十三。”
看热闹的乐子人们,纷纷押十三桌号。
经理眯眼扫了一眼这帮傻子,还很有礼貌的拱手,“全部都要押十三点吗?”
“对对,就押十三点。”
此起彼伏的呼声,让赌场的经理笑意更甚。
“买定离手。”
轻轻拨动四杠轴,投入钢珠,白色的字号飘动,如勾起人们欲望的幽灵。
纷乱的颜色图块,晃得眼花缭乱。
然而,到最后钢珠也没有如恩特的愿。
他输了,输的干干净净。
现场也是唏嘘声一片,赔了钱,人家就换了一副面孔,嘲讽恩特好运走到到头了。
“还要再来一局吗?”赌场经理很得意。
“嗯嗯,要继续。”
恩特无所谓,“各位,有谁愿意借我点的?”他面向赌场人群。
听了个冷笑话,来往赌客都忍不住开始捧腹。
“哎,这都干嘛呢~咱们都是同道中人,相聚相见即是兄弟,瞎起什么熊哄…”
近旁,有个卧在豪华真皮沙发上,怀抱美人肆意酒肉的老兄放话了。
撂下酒瓶,迎面走来的是一个高大的身影。
头上生了两个触须,雾蓝色的毛发,五官深邃面相清秀。上身前胸发达被鳞甲覆盖,甲片边有抹金光,充满质感。
腰间黑绉,肘关节膝关节小腿小臂生着骨刺。
搭配上,那四双有人形也改变不了的狭小虫眼,还有这一身纨绔子弟的气质。
给人一种很欠揍的感觉……
是虫族,还很高级。
在这只虫的肩膀上。
还依偎着个身穿修身的黑蕾丝,张扬显露出全身曲线,大开领口露出胸的美女。
其他人纷纷侧目,和经理眼中一样透着不屑。
现场的人都是有资产的。
在赌场,跑过来个高级虫族见怪不怪。
“兄弟别怕,这盘我替你包了。”
虫族以世人的刻板印象,甩出一堆数额高的吓人的筹码币。
“请下注。”
赌场经理态度谦和,再次看向恩特。
哪知恩特接过荷官端来的堆小山的筹码,直接全下。
“我日个天啊,这小子是不是疯了!”
围观者中的一些烂赌鬼本来还在眼馋,在看到这样疯狂的玩法后,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果然,是个球都不懂毛孩子…”
任由外人怎么说,但是在赌局的经理却有一点小慌。
明白对方是高手,也是疯子。
男人眉头皱了个川子,“下几点?”
“还是十三点。”
这是杠上了。
周围一片炸锅,有的赌客还偷瞄了几眼那个虫族。
这场赌局很疯狂,恩特的赌法从开始就属于孤注一掷类:只报一个数,不踩其他点。
早就已经是惊艳四座的存在了。
观望已久的赌场经理自认为拿捏了恩特。
庄家输了就是输了整个赌场。
赌客输了,那就是把自己这辈子给毁个一干二净。
“买定离手。”
经理刚想开盘,恩特叫停。
“不,等等。”
恩特从那一堆筹码中挑出一枚大个,攥在手里。
“可以了,请开始吧。”
经理笑了笑,再次拨动转盘。
钢珠叮叮哐哐,不知走向命运的哪里。
猛然间,赌场经理面色发白,满脸吃痛险些就要叫出声。
汗水簌簌地顺着他的大油头往下掉。
当然,掉的不止有汗水。
还有他在藏桌底,捏在手里的、轻便小巧的控制器。
钢珠被四杠轴推到了十三。
烂赌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那些个出千老手皆了然于心。
“你还不入流。”
恩特双眼放光地说,“敢赌就不要怕输,记住这个教训。”
“不过正好,医药费也赏你了。”
终局后,赌场经理再也绷不住了。
手指骨被那一下崩得不知道断了几根。
身子弓成虾米状,口吐白沫昏厥过去。
下了赌桌,他又笑着对那个虫族人道:
“我不欠你们这群畜牲渣滓的东西,这赌场我赢下来了,算你的~”
各式各样的目光投在他的身上。
恩特走到厅门。
有人在此静候他多时。
“太子殿下,真高兴,我们又见面了。矿上的事之后联系,这是我的名片,祝您今晚过得愉快~再见!”
雷蛰吸了吸鼻子,望着那抹隐于繁华夜色的身影。
低首看了下手中的名片,自嘲一笑。
他转身就走,甚至是动用元力加快自己的速度,好离开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
最近,也不知道是不是这阵子太忙了。元力在体内运行生疏,心里一直很堵,好像有点不通畅了…
应该是必然的吧。
很苦恼,最近的苦恼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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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场内,趴在虫族身上的女人娇嗔:
“讨厌,真是讨厌死了,那个小屁孩可真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敢对少主您大放厥词,简直就是一条狺狺狂吠的狗!”
虫族人发出怪笑:“那就是恩特族长,总算是没让我失望。”
“看实力,比起影军的那帮疯狗强上不少啊。”女人猜准了他的心思。
“呵,也就只能和肖纳尔一个水平了。”
虫族人意味不明的说。
“刚才那是雷王星的太子吧?”
女人回忆起那个站在厅门等了很长时间的人。
“……一副见不得人的样子。”
“哈哈哈,所以我摞下来在阿兹特星的事务专程赶到这里,就是乐意当吃瓜群众的。非常有看头嘛~很期待,接下来事情发展的后续啊——”
虫族人猛灌了几口酒,一个舒服的姿势倒在女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