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九安睡在外侧,她就睡在里侧。
她可不管孟九安认不认她这个王妃。
她可不想为了什么矜持床都没得睡。
原主新婚夜趴在床边委屈自己的事儿,她是不想做的。
她又累又困,只想睡个好觉。
芙蕖沉入梦乡。
第二天一早。
不知道昏迷了多久的孟九安终于转醒。
躺久了全身发软,腿上的钝疼也刺得孟九安极端烦躁和不耐。
他右手撑在床上,准备靠着腰力和臂力起床。
可手背有一种极其温软的触感。
他转头一看。
竟然是一个女人?!
竟然有女人敢爬他的床?
是活腻了吗?!
他转过身掐上那女人的脖子。
爬床就算了,还敢在他旁边安睡?!
刚摸上她的脖子,还没使劲。
好温暖、好纤细、好白……
他甚至还有一股淡淡的莲花清香往他鼻腔里钻,和他身上的药味截然不同。
不行,他怎么可以随意被一个女子蛊惑?!
刚准备使劲,芙蕖就睁开了美目。
芙蕖在睡梦中就觉察到了脖子上冰冷的触感。
芙蕖一惊,臭长虫竟然想掐死她?
臭长虫这个世界要造反了?
她一把推过去。
孟九安刚被她略带愤怒的美目吸引了注意力,他觉得无端地熟悉,好像那双眼睛,那种眼神,他见过无数遍。
也没想到这个女子还会反抗。
孟九安被推得一个翻身,滚下了床。
“嘭!”的一声落在地上。
钟屿冲进了房内。
他立马去扶孟九安,“王爷,您怎么样了?您终于醒了。”
孟九安只觉得狼狈到无以复加。
一醒来床上多了一个女子,他对这个女子心软就算了,还被她给一把推下了床。
他活了这么多年,为数不多的这么狼狈不堪!
孟九安推开钟屿的手,坐在地上生闷气,“别碰我。”
“她是谁?”孟九安瞪着芙蕖,眼里带着委屈与气愤。
“王爷,她是陛下和太后娘娘为您娶的王妃。”钟屿老实答道。
他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竟然躺在院子里那堆竹子里面。
一想昨晚的事儿,越发觉得这个丞相府千金不是一个简单角色,肯定是其他势力派过来谋害王爷的。
竟然连他都着了道,要是王爷有什么事儿,他岂不是得以死谢罪。
又听见什么重物落地的声音,立马冲进来。
没想到竟然是王爷。
王爷竟然醒了,简直不可思议。
难道这位王妃真的没有害王爷,这是王妃手里的药真的有效果还是冲喜真的有用?
还得再观察观察。
要是这位王妃真的能治好王爷,那他们绝对给她供起来。
“王妃?!母后在我昏睡不醒的时候给我娶妃?”孟九安那脆弱的神经又开始断了,难道母妃觉得他要死了吗?
他就是真的要死了,也不需要别的女子来给他送葬!
“王爷,太后娘娘和陛下别无他法,也是为了您好。”钟屿劝解道。
“本王只听说冲喜,人死得更快!”孟九安疯起来连自己都诅咒。
芙蕖眉头紧蹙,臭长虫真的疯了?
这癫病是一个世界比一个世界严重!
芙蕖懒得理他,吵得人都睡不着,起床用膳。
芙蕖穿着红色寝衣刚下床,孟九安又发癫了。
他对着钟屿吼,“出去。”
“王爷?”钟屿不解,王爷这又是怎么了?
坐在地上不起来干什么?是想落地生根吗?
“出去,把门带上!”孟九安冷声道,语气很严肃。
钟屿知道王爷这是认真的,也不敢触霉头了,轻声出去,把门带上。
站在门口看那堆竹子里那他昨天的“床”。
芙蕖打开衣柜准备给自己找一套衣服。
觉察到身后灼热的目光,转过头去。
“王爷看着我干什么?”
孟九安还可怜兮兮地坐在地上,没办法,他一个人根本起不来。
孟九安见她那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更生气了。
嫁给了他就是他的人,刚刚钟屿就在屋内,她竟然就穿一件寝衣就下床!
把他推下床就算了,在外人面前穿一件寝衣也无知无觉……
还不愿意来扶他……
孟九安不愿回答,还在生气。
不说话就算了,臭长虫还掐她脖子,芙蕖气还没消呢。
孟九安这病房里根本就没放她能穿的衣服,芙蕖挑挑拣拣找了一件看起来挺新的衣袍。
蓝色,大就大点吧,长就长点吧。
总归就随便套一下。
这身寝衣都还是昨天喜服里面的里衣呢,真是寒酸。
孟九安看着她套上那身长袍,那是他的衣服,不过没穿过。
穿他的衣服都这么美,真是,真是……
孟九安收回目光,趁着没人关注到他,手撑着自己往不远处的轮椅过去。
那是找能工巧匠为他设计的轮椅,暗含机关,只要是平处,他什么地方都能过去。
不需要人推,他自己也可以。
有人为他推轮椅,只会让他觉得自己越发无能与狼狈。
见他那手还在费力地动着。
芙蕖气归气,也没打破他强装的自尊,绕过去,把轮椅推得靠他很近。
孟九安发现突然出现在他身边的轮椅,看见了那眼熟衣摆,抬头,从下往上看去,直到看见了她的脸。
“王爷看什么?难道在等我这个差点被王爷掐死的王妃,抱你坐上轮椅吗?”芙蕖语气带着些嘲讽。
孟九安盯着芙蕖的眼睛看了几瞬,又收回目光,语气有些冷淡,“不必。”
他双手扶着轮椅的把手,靠着腰力、臂力和那点内力费劲得坐上轮椅。
见他终于坐上去了,芙蕖打开房门,对着钟屿道:“让人送早膳和热水过来,再去帮你们王爷洗漱更衣。”
“是。”钟屿应着。
他在外面听得一清二楚。
这王妃对王爷那么不和善,王爷竟然没生气,真是稀奇了。
往常要是有这种事情,不得把屋内的东西砸一大半,王爷绝对是不会罢手的。
显然孟九安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换一身衣服是有多困难,钟屿给他换衣服,他也没说什么。
大婚第二天穿着一身男装还是太现眼了,芙蕖让含笑去嫁妆里翻翻,又没有什么衣服她能穿的。
这样最快。
……
芙蕖和孟九安都坐在桌边,桌面上摆着早膳。
芙蕖吃了两口,看着一点不动的孟九安,她颇有兴致问,“王爷是等着妾身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