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公子?”
张子默正沉思之际,忽然被蓝蝶轻轻摇晃,这才回神。
“怎么了?”
“迁月姑娘已经跳完舞了,不打赏吗?”蓝蝶指着台上。
在场的公子哥已经打赏完毕,只剩张子默,打赏最多的崔本乐,也只是给了三万两,相较于打赏给清月的二十万两,实在是不值一提。
众人纷纷看向张子默,想看看张子默这次又有什么样的手笔。
张子默直接将剩下银票全部递给蓝蝶,小丫头数清楚后,跑到屏风外,再次高声道:“公子打赏,六十万两整!”
场间鸦雀无声,不少富家公子悄悄咽了口唾沫。
这位从外地来的许公子,莫不是带了一座金山吧?
“哎哟,谢谢许公子,许公子出手不凡,老身替女儿谢谢许公子。”
朱妈妈笑得合不拢嘴,快步上台,拉着花迁月一起行礼。
献艺至此结束后,屏风撤去,不少公子哥带着身边美人过来,纷纷给张子默敬酒,谈笑风生。
而自屏风撤去后,张子默便没有再看崔家那两位一眼。
要与崔本乐打好关系,主动去结交只会落了下乘,最好是等着崔本乐主动过来。他今日如此肆意挥霍自己的财力,崔本乐不会不感兴趣。
崔清源冷冷地看了张子默一眼,在崔本乐耳边窃窃私语,崔本乐目光突然落在了张子默身边的清月身上,露出了玩味儿的笑容。
张子默喝了许久,坐下揉着脑袋,装出一副喝醉的样子,误以为真的蓝蝶连忙为倒来茶水,服侍张子默喝下。
公子哥们见张子默不胜酒力,调侃了几句,正式发出宴请后,这才带着身边美人离去。
一直在暗中观察张子默的崔本乐这才提着酒壶,笑呵呵地为张子默斟满。
“许公子,还能饮否?”
“你是?”张子默抬起头,眼神迷离。
崔本乐拱手道:“在下崔本乐,许公子今日出手之阔绰让人佩服,不知可否交个朋友?”
张子默踉跄起身,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拱手道:“原来是崔家三公子,失敬失敬,崔家大名在下如雷贯耳,崔公子更是人中龙凤,这个朋友在下自然是要交的。”
崔本乐自斟自饮一杯,笑道:“许兄爽快,从今以后咱们便是朋友了,若是有什么好玩的,千万要带上我。”
张子默笑道:“这是自然,有福同享哪,在下虽是第一次见崔兄,却与崔兄一见如故。来,崔兄,我敬你!”
崔本乐喝完杯中酒,搓了搓手,眼神略显兴奋。
“许兄,在下有个不情之请,不知能否与你旁边这位清月姑娘共度一夜良宵?许兄若是愿意割爱,兄弟日后必有所报。”
张子默眼中满是错愕,一时语塞。
清月面色一僵,心生绝望,她知道张子默来此正是要与这些名门世家结交,以张子默这番不近女色的性格,多半是会同意的。
而崔本乐能如此说,想必朱妈妈也已经同意,朱妈妈能逼她第一次就能逼她第二次。
想到此处,清月抬起头看了崔清源一眼,向来冷淡的眼光中,多了几分祈求。
崔本乐见张子默不答话,继续笑着问道:“许兄,如何?”
“崔兄是觉得许某好说话不成,心头之爱,如何割舍!”张子默怒喝一声,直接将酒杯摔到地上。
“许兄息怒,许兄息怒。”崔本乐赔了个笑脸,将酒杯倒满,“在下说错话了,自罚三杯,许兄不要往心里去。”
张子默一甩衣袖,直接拉着清月离去。
清月任由张子默拉着离去,转头看了崔清源一眼,眼中泪花闪烁,又将头默默转过去。
“哥哥,你猜得不错,他果然会动怒。”崔本乐看着张子默离去,脸上笑容这才消失。
崔清源平静道:“有弱点的人,才可以交朋友,才可以在一起做事。”
“不错,尤其他喜欢的人,还寄心于你。”崔本乐言语中满是戏谑,见崔清源眉毛一挑,一拍脑袋,笑呵呵端起酒杯,“你看我这张嘴,又说错话了,今天老是说错话,我自罚一杯。”
……
房间内,张子默刚推开门,清月便跑到床上趴下,放声痛哭。
张子默轻叹一声:“他自始至终,他没有为你说过一句话。”
清月将头埋进被子里,啜泣道:“他刚刚传音给我,他有不得已的苦衷,我明白的,我明白的……”
“你信吗?”
清月没有回应,只是痛哭不止。
张子默推开门,定定地看着周兴。
“有人辱我,你该如何?”
“主辱臣死,公子请吩咐。”周兴单膝跪地。
张子默道:“在他手下挑几个不至于撕破脸的人,给他点教训。对了,顺便再拿点钱回来,今晚花多了。”
“可是……”
“可是什么?”
“没有,属下遵命。”周兴摇了摇头,抱着刀快步离去。
张子默将门关上,灵识散开隔绝声音,搬了个凳子坐到床前。
“我刚刚编好了一个故事,你且听听对不对。”
清月哭个不停,完全不理张子默。
张子默缓缓道:“你曾是花满楼名气最大的人,稳压花迁月一头,本来花魁应该是你,可在争夺花魁的最关键时刻,你却被人破了身子,与花魁失之交臂。为了争夺花魁,花迁月找人破了你的身子。第一次见你时,我便看出你体内阴气不纯,破你处子之身的,便是崔清源吧?这件事怎么就这么巧,在你快要当上花魁的时候,突然杀出个崔清源来。这么些年,你虽然有怀疑,却始终无法相信,是花迁月勾结崔清源破了你的身子,致使你一落千丈,对吗?”
“你怎么知道,是不是她告诉你的?”清月哭声戛然而止,抬起头死死地看着张子默,眼中流露出恨意。
张子默笑道:“你也太小看她了吧,她能当上花魁,又岂是痴傻之人,怎么会告诉我这种身败名裂的事?从她愿意主动献身的那一刻,我就有所怀疑。按理说,她当花魁没几年,正是大红大紫的时候,应该保持处子之身,再吊这些公子哥几年,等到新人替旧人的时候,再将自己的第一夜卖个好价钱。我虽然有钱,但也不至于让正当红的她主动贴上来。而且我之前可不是白在楼下逛,只要钱给够,总能听到一些陈年往事,再把这些事结合在一起,一切就十分清楚了。她这么做,全是因为你。她如此不留余力地打压你,除了因为你曾与她争过花魁,还怕你一朝得势报复她。”
清月眼中突然多了几分恐惧,颤声道:“你绝对不是普通的富家公子,你到底是谁!”
张子默温和笑道:“我是最爱你的人啊,我为你一掷千金,为你与崔本乐撕破脸皮,这些你不是都看见了吗?其实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难道不想知道崔清源在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他破你身子,难道真的是喜欢你?他与花迁月之间,又有什么龃龉?还有今晚,他居然看着崔本乐提出这样的要求却没有阻止,崔本乐不可能不知道你与崔清源的关系,若非崔清源授意,崔本乐又怎么会你试探我?这些你都知道,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清月坐在床上连连后退,直靠到墙上无法后移,颤抖着身子低声问道:“你究竟是人是鬼?”
“嗯,你现在看起来没有之前难受了。这样很好,我今晚赶时间,很赶的那种,就先哄你到这儿。”张子默笑着走到门边,刚要推门离去,突然要停下脚步,“最后一个问题,他要了你后,常来看你吗?不必回答我,我喜欢猜。等我回来,再好好哄你。”
清月闻言,眼中恐惧越来越浓。
……
张子默来到朱妈妈房间外,轻轻叩门。
朱妈妈开门一看,脸上立刻堆起笑容。
“许公子,你不去度春宵,跑到我这里来干什么?”
张子默进屋将门关上,将百宝袋内所有财宝取出,连同法器和丹药一同放在地上,将整个房间堆满。
“有一件事,要劳烦朱妈妈。”
“好说,好说,花满楼向来是有求必应。”朱妈妈一看这么多财宝,笑得嘴角咧开。
……
张子默从朱妈妈房间离开,从一名侍女端着的木盘上拿起酒壶,慢慢悠悠回房,哼起了小曲,心情格外舒畅。
守在门口的蓝蝶,一把夺过酒壶。
“公子,真的不能再喝了!”
“你看,我没事了。”张子默运转灵炁将酒气逼出,面色恢复如常。
“那也不能喝!”
“诶,你这小丫头,到底是我管你还是你管我?”
“反正就是不能喝了,公子就是罚我,我也不会让公子喝酒!”
“你撒手。”
“不撒!”
“好好好,不喝了。”张子默捏了捏蓝蝶的脸。
蓝蝶依旧将酒壶藏在身后,生怕张子默耍诈,看得张子默一阵大笑。
“公子,迁月姑娘有请。”一名侍女突然跑过来,欠身行礼。
“嗯?”张子默眉毛一挑,面色随即恢复如常,“知道了,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