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别信他,芸嫔被打入冷宫,完全只是因为她激怒了皇上。”帝太后环视争辩。
“不,当时你在皇上耳边吹旁风,可别忘了是我一直守着跟着你。”谷忠笑道。
芸太嫔拧眉:“旁的阴谋”
谷忠道:“她虽然一方面希望你生孩子比她早几日,另一方面,她又想着你与你肚子里的小皇子将来不会与她跟她的孩子争宠。”
话未明说,众人都听出来了。
芸太嫔倒吸一口凉气:“所以她的本意是希望我胎死腹中,一尸两命”
谷忠看了眼帝太后:“太嫔娘娘的疑惑,该问她最清楚。”
毕竟帝太后才是当事人。
芸太嫔厉喝:“凌丽,你给我一个说法!”
“这些都是谷忠的猜测,当不得真。”帝太后不认。
“你希望我与儿双双殒命,如此你在老皇帝那里的宠爱可保持得久一些。”芸太嫔倏然冷笑,“你这就是自作孽,如此算计旁人,导致你自己的儿子夭折。”
可怜她的孩子,一生下来就被凌丽换走。
“胡说!”帝太后这才激动起来,“我的儿子,他也不想离开我的!”
芸太嫔冷笑着:“呵呵呵,凌丽啊凌丽,你从一开始就心思不正。从你将我的儿子当成自己的儿子开始,后面这一路,你都得用计谋将当年的事给瞒着。”
笑着笑着,想到自己与儿子生生分开四十余年,心里的痛一时间无法疏解,整个人软倒在椅子上。
龙奕慌乱,抓住生母的手:“娘,您怎么了”
“无事。”芸太嫔有气无力地摇首。
“太医,太医快帮朕的母亲看诊。”龙奕下令,很快又道,“颜芙凝,你来。”
两位太医与颜芙凝称是上前。
由颜芙凝先给芸太嫔把了脉,而后两位太医也号了脉。
“父皇,祖母她心中郁结,这才如此。”颜芙凝道。
老太医也道:“确实如此,太嫔娘娘身康体健,旁的问题没有,就是心中郁结所致。”
中年太医附和。
龙奕仍旧拧了眉头,含威的目光看向颜芙凝:“你有本事,连皇兄都对你夸赞有加,别令朕失望。”
颜芙凝颔首道:“父皇,想要排解祖母心里的症结,请允许我将当年之事理一理。”
“理罢。”龙奕同意。
颜芙凝道:“当年的丽嫔不想芸嫔生下孩子,故意每每要求不同的吃食,借由皇上的命令将吃食送去了芸嫔跟前。当孩子真的都生下来了,丽嫔自己的孩子不幸夭折,她便将芸嫔的孩子抢走。”
“为确保芸嫔不再起疑,已被封妃的丽嫔买通了太医,芸嫔进了冷宫。”
“此后过去多年,当年的小皇子长大成人,娶了乔家嫡女为正妃。”
“当年的丽妃已成太妃,她心里清楚所谓的儿子是芸太嫔的,一面庆幸自己当年将两个孩子调换,一面又心有不甘,毕竟自己养大的儿子是旁人的。”
“所以这个时候,她想到了一个法子,那就是让娘家侄女进晋王府,成为晋王侧妃。”
“侄女成了侧妃,太妃还是觉得不满意,她想着晋王府的所有产业得由带有凌家血脉之人来继承才最好。于是千方百计地刁难晋王妃,意图作梗儿子儿媳的婚事。”
“正因为她不是生母,所以完全不在乎儿子真正喜欢的女子是谁人。”
话听到这里,龙奕连连颔首,他另一只紧紧抓住了乔婉悠的手:“朕总算知道你为何那么疼爱她。”
这个颜家女确实心思细腻。
“芙凝是很好。”乔婉悠颔首,“皇上听芙凝把话说完。”
颜芙凝继续道:“晋王妃第一胎生了个儿子,晋王欢喜,当即请奏皇帝册封为世子。太妃不爽,便要求侄女尽快怀上子嗣。”
“凌侧妃生下龙立辉后,太妃作梗夫妻关系的事情越来越多,刻意刁难晋王妃的事也愈发多了。”
“似晨昏定省之事,侧妃妾室等人全都不必做,唯有晋王妃每日不得落下。”
“直到有一日,晋王妃不小心看到了不该看的,听到了不该听的,那便是太妃依偎在谷忠怀里。”
“想到自己的事情不能暴露,所以太妃下了狠心,命谷忠下毒,想让晋王妃失去记忆与视力。为保毒性发作,谷忠扮鬼吓唬。”
“只是没想到毒药没有立刻发作,太妃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命谷忠放火。”
就这时,谷忠抬手:“睿王妃,您前面所说全部都是对的,太妃并非直接命老奴放火。”
帝太后以为谷忠的心回来,当即也道:“对,纵火杀人的不是哀家!”
却不想谷忠道:“当年太妃命老奴直接下鹤顶红,想要毒杀了王妃与世子。是老奴与她说,但凡吃下鹤顶红的毒,人顷刻间毙命,一旦事发,晋王查起来,后果可不堪设想。”
众人闻言,惊愕不已。
龙奕气得浑身冷沉:“帝太后,你竟想毒杀朕的妻与子”
帝太后苦笑出声,人往椅背一靠,不语。
谷忠又道:“实则当时太妃先是命我去玲太嫔处寻有无合适的毒药,能让人死了,且不会被追究的毒药。毒药未能寻得,我的面具也掉了。太妃说下鹤顶红,是我出了个主意,说用火。太妃听闻大喜,说用火好,一切都能烧得干干净净。”
“那一日,我提前给晋王妃下了迷药,以便她在火灾时,不会苏醒过来。为防止晋王同样葬身火海,我也给他下了迷药,以便在火灾前能顺利将他救出。”
“事情的发生也有意外情况,就譬如那一晚晋王拂袖的动作正好点燃了帘子,晋王自个出了院子,去独自喝闷酒。”
颜芙凝闻言冷笑:“果真如此,我就说父皇肯定被下药了,母后在与父皇争吵后,昏了过去,自然也是有缘故在的。”
傅辞翊瞥了父皇一眼,眉头微动,却并未说什么。
帝太后站起身来,大声苦笑:“谷忠,当年但凡参与调换婴儿之事的人,哀家全都慢慢地处理了,唯独留下了你。你可知你在哀家心里的分量今日你如此待我,你还说哀家心里没有你,你的良心过得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