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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定注意,她回了府。

刚回到府中,她惊愕发现某人竟然已经回来了。

傅辞翊淡声问:“去哪了?”

“逛街喝茶。”颜芙凝也不瞒他。

傅江一道跟去的,她没必要说谎。

再则,傅江方才一直等在马车上,并未随她进茶楼,是以茶楼内她与石家兄妹说了什么,傅江并不知。

傅辞翊望向傅江。

傅江颔了颔首。

见状,颜芙凝喊了李信恒与彩玉帮她搬东西,佯装气呼呼地回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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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家兄妹在颜芙凝离开茶楼后不久,也回了府。

龙池安一回到书房,影七来报。

“王爷,芙凝姑娘的身世尚未查到,属下是否需要再扩大范围?”

“只是如今澎州起了春涝,时日一长,周围州县也会有水涝,如此查探便增加了难度。”

龙池安咳嗽两声,暗忖春涝确实棘手,开口:“过段时日,等过了春涝再说罢。”

“是,王爷。”

影七拱手退下。

另一边,颜芙凝前脚刚回房,傅辞翊后脚便跟了进来。

他待李信恒与彩玉把物什全都搬进来,退下后,才开口:“生气了?”

“我哪敢生气?”颜芙凝坐下,将新买的首饰一件件拿出来端详,“我只是在想,有些人连母亲都能忘了,如此大抵要让糟糠之妻下堂了。”

傅辞翊闻言,气笑了:“你以为我故意不去接母亲?”

“不然呢?我也没看你寻什么人啊,一日一日地拖着,要拖到何时?在凌县青山镇的那可是你的母亲。”

颜芙凝将首饰放回锦盒,啪的一声合上盖子。

“左右我与你只剩下九个月多的夫妻情分,你若想早些休了我,我自无话可说。”

“毕竟丞相千金已经相中你了,她对你的仕途有益,而我不过孤女一个,帮不了你什么。”

说罢,戚戚然地垂下泪来。

哭得无声无息。

她也不知自己的演绎细胞何时如此出彩了?

此刻演得真真的,连她自个都要信了。

傅辞翊眉峰蹙起:“你都知道了?”

颜芙凝掩面低泣。

“我如何不知道?你中会元那会,丞相千金便派丫鬟去看榜。你打码游街那日,她就在我对面的酒楼上,戴着面纱,一眼就相中了你。”

娇柔的嗓音此刻满是哭腔。

傅辞翊看她哭得整个人仿若要碎了一般,心里很不是滋味。

轻轻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起揽入自己怀里。

颜芙凝眼泪唰唰地流,娇柔的身子在他怀里佯装挣扎一番。

“我们本就是名义上的夫妻,早些分开晚些分开都是一样的。”

“傅辞翊,我愿意成全了你,只求能活命。我若不肯放你,权势滔天的丞相府必定不会轻易饶了我。”

口齿异常清晰,条理更是清楚。

将一个夫君被名门贵女看中,自个又是个孤苦无依的女子演绎得淋漓尽致。

说到活命,她哭得愈发厉害。

本就怕自己的炮灰小命冷不丁地丢了,此刻这么一说,哭得更是情真意切。

“这几日来,你每日去丞相府赴宴,我都是知道的。”

“我想着自己不哭不闹,便算不给你增添烦恼。”

“可我如今还是你的妻,傅辞翊,你说句话,你若此刻放我,我就走。你若不放,是不是该尊重我,不与旁的女子有纠葛?”

说话时,她扬起小脸,湿漉漉的眸子紧紧盯着他。

她吃饭说辞,听得傅辞翊心头莫名钝痛。

“此事我会处理好。”他轻声解释,“只是如今丞相府尚未明着说,我也只能装傻。”

他缓缓揉她发顶,轻轻拭去她的泪水。

“莫哭了。”

小妮子可知自己哭声委实动人,听得他心底涌起不该有的龌龊欲念。

颜芙凝顺势将额头靠在他的肩头,抓着他的衣袍,又哭了一通。

男子轻抚她的背脊,嗓音温润:“你哭成这般,是想我吻你?”

闻此言,颜芙凝猛地一惊,低下头瞧自己胸口。

先前她哭时,他便一一吻去她的泪。此刻她的泪水从面颊一路下滑,落在胸口。

由于演得太过真实,这会子鼓鼓囊囊的胸襟上全是泪水。

他若要吻……

念及此,她忙不迭地止了哭泣,却不想憋得太急,打了个很响的哭嗝。

傅辞翊顺着她的目光一瞧,不禁摇首轻笑,捏捏她娇嫩的脸蛋:“你想哪去了?”

“我没想哪去。”颜芙凝吸了吸鼻子,慌忙背对着他。

男子捏住她的双肩,让她与自己面对面。

还是眼前会哭会笑的小妮子来得有趣。

极好逗弄。

“如今朝廷有件棘手的问题,澎州起了水涝,从澎州府台大人写了奏折来京,这些时日过去,水涝势必更加严重。”

“澎州?”颜芙凝眨了眨水汪汪的眼。

“澎州与锦州毗邻,咱们进京时经过的,你可还记得?”

“就是那个官道上没驿馆客栈的,经济条件又不怎么好的州?”

傅辞翊颔了颔首:“派人去接母亲他们,势必经过澎州。澎州水涝,时间一长必会影响旁的州。如此一来,接母亲之事只能往后拖。”

“若是锦州也起了水涝,那怎么办?”颜芙凝忧心问。

锦州地理全貌,她不知。

但青山镇都是山山水水,如此一来,若受水患影响,后果不堪设想。

傅辞翊点了点她的鼻尖:“今日早朝上,我已向皇帝提出治理水患的策略……”

当时有大臣讥讽他,说什么状元年纪轻轻,不懂河道治理,说的话全是纸上谈兵。

皇帝正为春涝水患之事烦恼。

毕竟隔几年便出现重大水灾,不可掉以轻心。

但整个朝堂皆束手无策,唯有他站出来讲了对策,皇帝当即派他前往澎州治理水涝。

听他将今日早朝之事说了,颜芙凝听得心慌:“此事若处理不当,后果该如何?”

傅辞翊温声道:“先处理了再说,我明日就得出发。”

如此一来,他不必连日应酬。

春涝或许是个契机。

他的官位若能上升,今后他所言也就有了分量。旁人想要拿捏他,也该掂量掂量。

故而他当即应下。

为此,早朝后好些大臣笑他傻,丞相还特意拉他到一旁,斥责了一通。

颜芙凝抓住他的手:“我一起去。”

“跟去吃苦?”

“该夫唱妇随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