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非和朱孝杰回来的时候,孙天繁和凤翘翘还在跟一扇门板斗智斗勇。
其实坚持这么久,他俩心态也已经有点崩。
因为惨嚎声一直没停,好像里面的怪物不是奔着吃人,而是奔着吓人来的。
这让他们摸不着头脑,但是又不能冒险打开门看看。
就很纠结。
虽然他俩坚定利己,不管他人死活,但到底也不是什么变态,所以听这么长时间的惨叫,还是感觉压力有点大。
“繁哥,我们要一直这样耗下去吗?”凤翘翘心里没底,声音发虚。
“放心,等列车重新启动的时候,诡怪会自己消失的。”
孙天繁用自己的经验回答。
脚步声从他们侧边传来,一转头便看见了回来的时非和朱孝杰。
孙天繁看到朱孝杰还好,看到时非那真是一肚子怨气。
“还知道回来?”他梗着脖子问。
“嗯。”时非点头,一副“我觉得我没错,我下次还敢”的模样。
这理所当然的反应让孙天繁有火也发不出,但是出于谨慎,还是问了个验证身份的问题。
“我们四个人下车的顺序是什么?”
“凤翘翘、朱孝杰、我,最后是你。”
听时非答得顺畅,孙天繁才松口气。
“你俩跑开这么久,没遇到危险吗?”
“没,这边挺太平的,估计这次吃人的怪物直接出现在车里,所以那种蛊惑人的诡异就没有出场。”
听了时非的话,孙天繁也觉得有道理。
“那现在只要时间过去,等到列车重新开启,咱们这一关就算平安度过了。”
他一边说话,一边还坚定拉着门把手。
虽然一直没感觉门里传来反向的拉力,但他从始至终没有放松过。
这让他整个身体的肌肉都保持着紧绷的状态,手臂、腰部、大腿,每一块肌肉都因为发力而明显隆起。
可是在他背上,却平的出奇。
令人不由想象,他背上是不是根本就没有肌肉,甚至那衣服下面就是个窟窿。
“行了,上车吧。”时非招呼一声。
孙天繁刚想说你有病吧,结果就感觉列车震动了一下,是发车的征兆。
他顿时大喜过望,忙推开门板登车,免得被车落下了。
“都上车,快快快!”
别看他堵门的时候无情,但当个人生存不受威胁的时候,他还是挺热心的。
自己上车还怕另两个落下,于是蹲在门口朝他们伸出手臂。
时非和朱孝杰先后登车,列车逐渐提速。
“啊!诡!”凤翘翘忽然发出一声尖叫,一副受到了巨大刺激的惊恐表情。
孙天繁本来认定列车开动后吃人怪就会消失,但见他这个样子也是心一沉。
该不会……
他立刻朝车厢里看去,结果就在拥挤的人群头顶,看到了两个倒挂着的恐怖身影。
一个初具人形,但脖子缺了块大口子,另一个浑身血红,如同用血色的泥土堆砌。
当他看过去的时候,两只诡都朝他看来,并夸张地咧开大嘴,露出了亲切友好的微笑。
孙天繁没有感觉到亲切和友好,他只觉得浑身发凉。
因为五年了,他从未见过这两种诡,而新品种的诡就意味着完全未知的考验。
这一刻他只感觉,命运再次向他坎坷的人生发起了挑衅。
拼了!他想着。
但是,“放着我来。”
一只手挡在他身前,然后时非坚定走向了那两只恐怖的诡。
这一幕让孙天繁鼻子发酸,想说兄弟真够意思啊,有危险他是真敢上。
时非走到王河跟苏盼面前,手里棍子颠了颠,然后一个一下,狠狠敲了他俩的头。
两个叛逆玩意,让他们吃掉车里的怪物,他们居然故意显形,还玩了起来。
如愿挨了打,两个死鬼啪叽一声砸下来。
然后他俩就像发了疯的弹球一样,激烈撞击两侧的玻璃窗。
“砰——当——噼里啪啦……”
这倒不是他俩被打头打傻了,死鬼没那么脆弱。
是因为时非给他们下了暗示,故意让他们给玻璃砸洞。
于是一阵眼花缭乱之后,他俩顺利把每个窗户撞了个洞,最后才惬意溜走。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当激烈的气流从窗户的破洞里灌入,时非回头看向孙天繁。
孙天繁也看他,脸上除了惊讶和佩服,已经装不下多余的表情。
“厉害啊老弟,你是我见过第一个徒手打怪,而且一击退敌的。”
孙天繁一把勾住时非肩膀,像发现宝藏一样狂喜。
时非看着他的脸,问:“你现在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冲动?”
孙天繁被问的莫名:“啊?什么冲动?”
时非于是指着那些破掉的窗户:“想拿后背堵上去的冲动?”
如果那个叫黎飞的列车长说的是真的,那么按照死境规律,这时候孙天繁就该拿后背堵上去,重历一回他死亡的经过。
可是没有。
孙天繁依然跟他勾肩搭背,半点没有要去窗户上体验一把的意思。
“刷——”
一声破布被撕开的声音响起,十分的突兀。
在时非思考的时候,朱孝杰直接动手,把人家后背衣服给扯了。
本来孙天繁的衣服就烂得没剩多少,这一扯,干脆直接前后裂开,几片黑漆漆的抹布掉在地上,露出孙天繁能傍三百二十斤富婆的健壮体格。
这一刻,诡异的气氛在三人间形成。
孙天繁松开时非的肩膀,后退一步,用警惕的眼神,来回打量时非和朱孝杰。
那警惕中带着点难以置信的表情,就差捂胸口说你们别乱来了。
一个刚莫名问他有没有什么冲动,另一个跟着撕他衣服,这事搁谁身上都得想歪。
“不、不好意思……我是看你衣服太破了,我想给你换件新的。”
撕了人家衣服,朱孝杰一边道歉,一边埋着头冲回自己座位,从行李箱里找衣服出来。
原本他都做好看见一个血腥大窟窿的准备了,结果却看见一张除了单薄,完全没毛病的背。
真是说不出来的尴尬。
“没病吧你?送衣服也不能直接上手撕啊。”
孙天繁接过衣服,表情跟吃了苍蝇一样生气。
朱孝杰也不知道这时候该说什么,只偷偷投给时非一个复杂的眼神:
我们被骗了,那个叫黎飞的人没安好心,或者他当年被诡蛊惑后就没清醒,所以又来破坏我们内部的团结。
(ps:前两章有小修,有兴趣的可以重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