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孙泽峰,原本因紧张而绷紧神经的二皇子和千翼侯两人顿时松懈下来。
这事若换做其他人,他们或许会着急。
可若这个人是孙泽峰,那就不一样了。
想当年,皇上因错判一件事,被孙泽峰追了足足三个月。
逼得皇上恨不得杀了他,最终只得将案件拿出来重审。
其实两人也是暗自担心过的。
可一想到在清平侯府,墨玉寒为了他夫人险些跟云向东拼命的事,两人瞬间就释怀了。
依照墨玉寒对天悦的在意程度,他要是舍得,就直接将他们剁碎加菜得了。
别说千翼侯和二皇子。
就连刚才被迫作伪证的五皇子,在看到孙泽锋这顽固不化的莽夫时,也跟着莫名的心虚起来。
下意识将目光看向沈清盛。
墨玉寒隐藏得太深,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什么。
那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但沈清盛确是不同。
什么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完全不加掩饰。
当他触及到沈清盛拽成二百五的模样,瞬间安心了。
连沈清盛都不急,他还急什么。
在众人拭目以待的目光中。
孙泽锋看了一眼墨玉寒,朝着皇上再次伏了伏身体。
“回禀皇上,墨大人的确将墨夫人关押在天牢之中。”
此话一出,大殿中立即陷入沉静。
没想到啊没想到。
竟然真有其事。
二皇子和千翼侯两人怒目瞪大眸子。
“不可能,孙大人,你可看清楚了。”
“回禀二皇子,下官看得很清楚,那人的确是墨夫人。”
“昨日下午,我正在大理寺天牢审问犯人。”
“墨大人派遣他的贴身侍卫将墨夫人送到了天牢。”
“此事千真万确,我可以作证。”
“怎么可能?”
这下子不止二皇子两人震惊,就连沈清盛也满是不解。
昨天下午?
沈清盛将疑惑的眸子看向他。
昨天夜里他还见过天悦,在说,天悦今早还是他跟老墨一起送去天牢的。
怎么到了孙泽锋那里,就变成了昨天下午。
难不成是老墨买通了孙泽锋。
可是不会啊。
要知道这小子可是油盐不进的人。
皇上听了孙泽峰的话,紧蹙的眉头也跟着松开来。
不怒而威的脸上带着尽显的烦躁,故作头疼的伸手捏了捏眉间。
“千翼侯、老二,你们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两人做梦也没想到,会偷鸡不成蚀把米,着了墨玉寒的道。
千翼侯见此事闹不下去,也不再继续纠缠。
有错就认。
反正他手里还有大招。
“皇上恕罪,老臣着实没想到墨大人会这般铁公无私,竟然连自己的夫人也秉公处理。”
这番夹枪带棍的话,任谁都听得出来。
千翼侯在骂墨玉寒不是东西。
这让大家忍不住暗自吐槽。
这老泼皮横竖有理。
人家不处罚夫人,你骂人家徇私。
人家秉公办案,又阴阳怪气的指责人家铁石心肠。
“行了,”皇上没好气的说道,“千翼侯你也一大把年纪了,就不能安安分分的过过日子吗?”
“非要闹得鸡飞狗跳,朝廷不宁你才肯罢休吗。”
“皇上恕罪,老臣不敢。”
千翼侯见皇上动怒,连忙认错。
“你不敢,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带人硬闯清平侯府,你真当朕眼瞎不成。”
“若不是墨侯爷走得早,他准找你拼命不可。”
“你就是这么欺负他们孤儿寡母。”
“皇上冤枉,”听着皇上一顶又一顶的高帽子压下来,千翼侯顿时慌了神。
照着办数落下去,那他不就成了穷凶极恶之人。
到最后恐怕抄家灭族都不带含糊的。
“老臣听见墨大人秉公办案,已是安慰,又怎敢继续闹事。”
千翼侯小心斟酌的说道,“我们两家的事今日就一并化解吧,反正日后影响两家根源都不存在了,那还有什么怨啊。”
这指桑骂槐的话,让人一听就知道他满肚子坏水。
沈清盛见此,看了墨玉寒一眼。
两人暗自交换了个眼神。
既然要干,就干把大的。
气不死云向东他就不是墨玉寒。
据此,墨玉寒再次俯身说道,“皇上,下官还有事禀报。”
“你说,何事?”解决了云向东这个老泼皮,皇上的心情莫名的好了许多。
真是的,这一天天的竟让他不得安宁。
“就是舍弟今日处斩之事,”墨玉寒说。
闻言,皇上身体一震。
满含威严的眸子迸出一道寒光,眼底却闪过一抹希冀。
面上却故作冷静,“墨少卿之事朕也说过,何人求情就一并处死。”
“微臣知道,所以微臣不敢求情,”墨玉寒说。
“只是日前微臣有幸见到靖王殿下,并求得他的谅解,借他免死金牌一用。”
“所以微臣想用这块免死金牌救微臣二弟一命,”说话间,墨玉寒将免死金牌双手托住,高高举起。
好让所有人都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看清楚免死金牌上面的四个大字。
这突来的转变,让原本满怀希冀的千翼侯再次变脸。
他以为墨少卿必死无疑。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抵消他儿子被流放的怨气。
没想到墨玉寒却走了狗屎运,从靖王那处得到免死金牌。
这让他勉强维持的颜面全部扫地。
“皇上……”
“父皇,众所周知,皇叔的免死金牌从不离身。”
“这也是父皇赐予皇叔的特权,所以皇叔又怎么可能因为赏识墨大人,就将免死金牌送给墨大人。”
“此事定有猫腻,还请父皇明察秋毫。”
“是啊皇上,大家伙都知道靖王殿下不理俗世,他又怎么可能将免死金牌赠给墨大人。”
“一定是墨大人从靖王殿下拿出偷来的,”云向东跟着附和道。
他是决计不会放过墨少卿的。
想要救墨少卿的命,白日做梦。
“你们黄口白牙的一说,就硬生生将靖王的好意给污蔑,真是可笑至极,”沈清盛不爽的说道。
“再说,你们若是不信这金牌是靖王殿下送的,大可去找靖王殿下对峙。”
“胡说八道,众所周知皇叔从不见外人,”二皇子当即不满的叫道,“你让我们如何去打搅清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