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市妇产医院的急救手术台上,张卿躺在上面生死未卜。
欧阳枫一直紧张的守在手术室门口,盼着她和孩子都可以平安。
欧阳爸妈接到了这个坏消息后,也都匆忙赶到了医院,看着手术室门口一蹶不振的儿子,也都跟着他难过。
“张卿会没事的,你别太难过!”欧阳妈妈坐到了欧阳枫身边,说了几句宽心的话。
欧阳枫抬起头看了母亲一眼,他心里五味杂陈,一双红红的眼睛似要迸发出怒火,“是吗?你确定他们都会没事?手术室里躺着的是我老婆孩子,你让我不要太难过?”
话音刚落下,医生神色匆匆出了手术室,“孕妇家属,麻烦来这边签一下字!胎儿受了重创......已经没有胎动和心跳了,现在需要做清宫手术。”
这个结果,已经在欧阳枫的意料之中了,他努力让自己平静,接过医生递来的笔,努力握紧,刷刷几下签了字。
签完,他又回过头看了一眼一同跟来医院的慕瑶光,“张卿为什么会摔倒在楼梯口,你今天必须给我说清楚!”
慕瑶光没有勇气跟欧阳枫对视,她低下头说道,“是这样的......我们一开始都在楼下打牌,张卿突然说要去二楼找小楠,她离开房间自己上了楼,后来......我就不知道了!”
“你查一下别墅里的监控吧,我不相信张卿会那么不小心,怀着孕自己摔倒!”
欧阳枫刚说出这几句,慕瑶光身边的欧阳其繁站出来维护道,“查不到,我家的监控坏了,都好几天没有用了!”
“监控坏了?这个时候监控又坏了?小楠呢,张卿出事时他又在哪里?”
欧阳其繁机警的回答道,“我跟小楠一直在楼上打牌,我们连屋子都没有出。根本都不知道张卿来找他!小枫,我知道出了这样的事你很难接受,可你也不能乱猜疑!”
欧阳枫冷眼看着堂哥笑了一声,“小楠给了你多少好处你要维护他?我早知道,你们见不得我好,小楠更容不下我的孩子!”
“你够了!”欧阳妈妈站起身来呵斥了一声,“不许你这么说小楠。小楠他觉得愧疚,连夜去了机场,还改签了明天一早的机票,不跟我们一起走了!他还说以后都没脸再回来见你。他说,要知道嫂子是为了上楼找他才出事,说什么也要下楼去接她!多好的弟弟,你为什么总是跟他过不去?张卿自己不小心摔倒了,为什么要赖小楠?”
她说话时,欧阳爸爸也插嘴了,“小枫,没有证据之前不能乱怀疑你弟弟,我们这不是都在这里吗?一会儿等张卿醒来,我们问问她事情经过,不就水落石出了吗?”
欧阳枫气愤的紧攥着拳头,却又不得不隐忍,眼下只有等张卿醒来再做定夺!
天快亮时,张卿万幸捡回了一条命。
可惜的是,孩子没了。
她睁开眼睛的第一眼,正看见欧阳枫坐在床前守着她,一双温暖的大手紧紧握着她的手,“阿枫。”麻药劲过后,她艰难的开口,“孩子还在吗?我怎么感觉不到他了?”
她只觉腹部空空荡荡,除了难以名状的疼痛,一点都感知不到孩子的存在了。
欧阳枫看向她说,“孩子去了别的地方,他不在我们身边了。你不要难过,等你养好身体,我们再接再厉,他会回来的。”
张卿闻言,心头一痛,两行泪一齐顺着脸颊落下,哽咽声声,“阿枫,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不该跟小楠争家产。是小楠害死了孩子,他记恨我,把我踹下了楼......”
此话一出,欧阳妈妈先坐不住了,她起身走到张卿床边,眼神复杂的瞪向她,“你胡说什么?你堂哥和嫂子都说是你不小心摔的,怎么你一睁开眼就要赖我儿子身上?”
“他们都说是我不小心摔倒?”张卿在一瞬间什么都明白了,“妈,儿媳妇总归是儿媳妇,儿子才是你的心头肉是吧?”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还是那句话,你拿不出证据,不能污蔑我儿子。”
欧阳妈妈气急败坏,大声吼道。
张卿又将眼神飘向了慕瑶光,那一双眼睛里饱含屈辱与心痛,“嫂子,你亲眼所见我跟欧阳楠起了争执,他把我踹下楼的!”
“我没看见。”慕瑶光说。
“还是你把我带上楼的!”张卿说出这句话时,突然反应过来他们才是一伙。
所以,没人给她的孩子申冤。
所以,没人会给她作证。
这时,欧阳枫面无表情的看向了爸妈说,“你们说等张卿醒来问个清楚,不过就是为了走个形式。张卿无论说什么,你们都装作听不见!”说着,他拿起手机想报警。
“你们既然不想公平公正的处理这件事,我只好寻求法律来解决。”
欧阳其繁又说话了,“小枫,我劝你还是不要白费力气,小楠是国外籍,这个时间他已经坐飞机走了!我跟你嫂子只是旁证,你就是报警又有什么用?你告小楠推张卿坠楼,他还要告你诬告呢,你们有证据吗?”
欧阳其繁不想把事情闹大,如此一说 ,也是在点拨欧阳枫让他知道利弊。
欧阳妈妈压根就不相信是欧阳楠害的张卿,听了欧阳其繁的话,她更是觉得欧阳楠冤枉,“如果张卿没有证据,我就会认为是你们想谋夺家产,故意诬陷小楠!你现在就报警,尽管去打官司找律师,这场官司,我陪小楠一起打,我不允许你们期负他!”
张卿第一次在现实面前低下了头。
孩子就这样没了,她有苦难言,有冤难诉,悔不当初。她后悔自己没有听欧阳枫的话,后悔自己是非不分,黑白不辨。
“阿枫,不要报警了。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的,不是小楠的错。”
她这次不再争一时输赢,她没有证据,目击者也都不向着她,就算欧阳枫报了警,真的打起官司,她也拿不出有利的证据来。
欧阳其繁说的对,欧阳楠是国外籍,他早跑了,跨国官司更不好打,更别说还有欧阳爸妈的袒护......张卿忽然觉得,自己就是天底下最大最大的傻子,傻到家了。
欧阳妈妈听完张卿的话,也没了往日的亲热劲,一翻眼皮,白了她一眼说,“以后再有什么事直接说实话,不要老想着离间他们两兄弟,你想要什么我心里很清楚,我也都答应给你了,你为什么还想用阴招害小楠?把未出世的孩子当棋子,真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