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的时间,工地包工头找秦笑笑要过两次债了。都知道年底将有大雪,到时候工地一停工干,各地农民工都做好了提前放假的准备,想着早点结清工资,回家过年。
秦笑笑被连番催债,她也沉不住气了。
甲方公司还在一直刁难她,万般无奈之下,又去找了洪涛一趟,“洪哥啊,你看这个工程款能先结一部分吗?当时不是你说的,有了事你帮着搞定,摆平!”秦笑笑带着一脸媚笑,坐到了洪涛面前。
洪涛跟她打起了太极,“我是说过垫钱,可没说全额垫进去!工程是你对接的,一直由你负责,完成了对我有什么好处?”
秦笑笑听出洪涛有要好处的意思,赶忙应承道,“洪哥,这活是我接的,可是您谈的,没有你的扶持,哪有我的机会?工程款一到位,咱俩五五分!你看这样行不行?”
秦笑笑已不去想那三十万了,她只想顺顺利利把钱要到手,少挣点都无所谓。
洪涛冷哼一声,堆起了一脸假笑,“小妹,不是我不帮你,甲方公司我也是刚打交道,那边的人,我都不太熟啊!”
听话听音,秦笑笑一下明白过来,自己被当了小白鼠,这几个月,她全帮着洪涛试雷了,“洪哥,您这是不管我了?别呀,你想想办法,你人脉广,试着联系一下呗。”
洪涛装作为难的样子,“我只能是试试,如果他们硬压着不给,我也没办法。”
几句话,又把秦笑笑绕进去了。
她有种上当的感觉,可不到最后一刻,她心里还是对工程款抱有幻想和期待。就像当年对孙志伟,就像从前对欧阳枫,她对任何事,任何一段感情都是一样,只要没成定局,都会在心里为自己留一点点希望。
从洪涛办公室出来时,天已经阴成了一片灰暗。天空之上,一片片黑云重重叠叠,将整个苍穹遮的密不透风,就像她此时的心情,细密,阴暗,透不过一丝的阳光。
寒风也在此时刮起来,拼命的席卷着地面上剩余的温度。秦笑笑骑上了电车,往前每走一段路,都觉寒风刺骨,吹的膝盖疼。
坚持着回到了姐姐家,秦秀看秦笑笑一副失魂落魄,连忙去关心,“怎么了笑笑?你不是去找洪涛要钱了吗?没成功吗?”
“别提了,我好像被他诓了。他跟甲方根本不熟,就是拿这个工程做实验了!我该怎么办?”秦笑笑将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一百多万呢,杀了我也没钱。洪涛当时保的很硬,但是现在又是另外一番说词,我都要烦死了!”刚说完话,催债的电话又打进来了,秦笑笑不耐其烦的挂断了。
在微信上给催债的包工头打了四个字,“正在要钱!”暂时先稳住了他。
她这些天已是焦头烂额,知道这样不是长久之计,稳的了今天,稳不了明天,迟早会被工程款压死,可就是一点办法想不到。
三年前,她为了三万块钱的负债着急。再后来,她为了买房子,为了二三十万的安家费着急。而今,又为百万工程款着急。
这日子好像是无尽头的黑路,一眼望去,全是深渊,步步深陷。
她到现在也弄不明白为什么会陷了进去?难道是她太贪心了吗?她只想快点挣钱,又错了吗?如果不是洪涛说的天花乱坠,她也不会冒着风险赌这一把?
如果积极进取,敢于尝试都是错误?那做什么事又是正确的?她想不出来!
坐在沙发上走神时,秦秀在她面前摆了摆手,“这次我真帮不上你了,几十万我还能紧紧凑凑拿出来,一百多万,太难了。”
她为这个妹妹操碎了心。
“笑笑,我建议你还是再找甲方公司谈谈吧!钱扣在他们的手里,想办法要出来,总比跟洪涛说好话要来的实际。”
秦秀说的话,正是秦笑笑所想。既然洪涛跟她踢皮球,她只能硬着头皮去要账,能要出多少算多少,总比坐以待毙要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