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一切已经过去,现在的他们都相互更加了解了彼此,他们是朋友、是情人、是战友。
嗯,事实上,即便扎着“明临”这一根刺,他也总觉得他和凌乐之间其实已是不分彼此。
但有时候又觉得,即便她对他放下所有戒备,摊开秘密,任由他探索她身上的每一处角落,却又总是缺了点什么。
那所缺少的……就是她的心吧。
是啊,他找不到她的心,一直到现在也没找到。
是放在了明临那里了吗?不,他并不想承认那一点。
又或者, 是她把心藏了起来。
为什么?
可惜啊,就算是意识到了这一点,他现在也没办法专心去探索这些。现在真的没时间,总是把心思放在这些儿女情长上。
或许,她也是这么想的吧。
他们身后正追着一头头噬人的妖魔。
总要先保证生存环境,才能再谈其他。
此时房内还有二人,项安刚才让其他人都退下,只留下了他们。
正是萧业飞和王君悦。
当然,王君悦应该已经不是原本那个作为人类的王君悦了。
至于萧业飞,他没有失踪过,又表现得这么正常,按理说应该是没什么事。
不过正所谓色字头上一把刀,虽然是无意之举,但是也算勇猛——他睡了一个二型寄生者,很多次。就算在之后的询问中发现这小子其实比他规矩,还用着安全措施。
不过那又如何?这次的微型恶魔是在不影响机体的情况下寄生在脑袋里的,在脑袋里啊……还是小到只有大量集合才能看到。啧,他就不信他亲个嘴还会去打上一层防护膜。所以……在凌乐看过之前,萧业飞是安是危,依旧还是个未知数。
萧业飞现在是很懵逼的。
说起来他是想着,项安这性格可能会被野狼军卖了还给他们数钱,所以跑来给项安撑腰的。
肯定不是这里开出的工资挺大的关系。
一个帝都的家族子弟为什么看得上这一点工资?
嗯,好吧,对他这个年纪而言,这工资是挺大了。况且,黎城大学被改成甲乙废之后,甲班这个和院长一起消失的项安先不说,乙班倒确实是起来了,但是废班,嗯……他被刷下来了。
没错!他被废班刷下来了!
这不是……他讨厌挨揍、讨厌战斗区嘛……
唉,总之,家里并没有给他安排新学校,他处于……说好听点是放养,说难听点是被放弃状态!前途未卜啊!
冒险加入野狼军,或许这是有一些叛逆的成分,不过主要还是项安在这里。
嗯,是因为项安在这里。
项安什么性格,他不知道吗?
他干赏金猎人那是符合他性格,没什么人情世故、不需要和别人打交道,也就不太容易被一些假惺惺的“伙伴”给坑到。
但是野狼军可不一样。
这是个非正规的正规组织,存在时间也很长了,里面的成员结构免不了绕来绕去这么些人,肯定还会有一些小团体。
如果只是像赏金猎人一样跑跑腿那还好,一本正经给野狼军做事?那他是真放心不下这位好兄弟。他的兄弟只能他来坑,其他人滚。
嗯,他主要是来护兄弟的,顺便赚点钱。
他是这么想的。然后他带着王君悦跑到黎城,又糊里糊涂上了车跟到地上城。
再然后……他兄弟其实就是天狼?
这他娘的……这简直比多年兄弟其实是妹子还让人难以置信!
之前看他老是跟在凌乐那个暴力女人后面,还怕他被欺负呢,这么看来一直以来都是他白操心了!
这可是天狼……
艹!
堂堂天狼怎么就那么好脾气,还那么好忽悠!
要不是亲眼所见,这让他怎么相信?怎么理解?
萧业飞整个人都恍恍惚惚,他乖乖坐着,非常心虚地仔细回忆,之前有没有其他坑过项安的行为。
王君悦坐在萧业飞旁边,因为眼镜在进门之前就交到了门口的守卫手里,所以显得有些无聊,正在抬头四顾,时不时又好奇地打量一下项安。
呼!
忽然一阵强风袭来,二人面前多了一道身影。
“卧槽!?”萧业飞跳了起来。
突然发现传说中的天狼是他那个没脾气的好哥们已经够让他消化的了,结果更恐怖、更危险的家伙突然就出现在他眼前。
是无名者!
一天之中连见两传说?
“无无无无……”萧业飞话都卡住了。
“闭嘴。”凌乐一把按住了他的脑袋把他按回沙发,又转头看向一旁的王君悦。
王君悦若有所觉,忽然微微一笑,开口道:“无名者……你,很不一样。”
凌乐挑眉。
新型寄生者是“王裵”吸纳的战力,同时也是“母体”的眼线,他们可以用特有的方式和“母体”进行交流。
——这些本来只不过是推测。
因为凌乐在利维坦腹中看到“王裵”这个疑似“母体”之时,它们之间并没有表现出其他交流方式。
而凌乐之所以会有那样的推测,完全是因为那些所有疑似寄生者的家伙,在人类模式的信息交流中并没有发现异常,却又明显有着某种执行轨迹。
而现在,这份推测已完全得到了证实。
凌乐也笑,看着王君悦:“你叫什么名字?”
萧业飞刚才脑袋上被凌乐按了一下的功夫就感觉耳朵里好像进了什么东西,不过这个时候见面前的无名者好像盯上了王君悦,而后者的表现,似乎还没明白眼前这女人有多危险。萧业飞一下忘了刚才那一瞬的怪异感,急道:“她叫王君悦!”一边说一边朝着项安狂使眼色——还傻乎乎地站那干什么?无名者冲进来了啊!战甲!战甲呢?
项安瞥了一眼萧业飞,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然后并没有看向战甲,而是目光紧盯着王君悦,缓缓从一旁的柜子抽屉里拿出猎魔枪,枪里加的是锁燃弹,虽然还没试过,但是大概率可以一下子烧掉王君悦的脑袋。
萧业飞要担心炸了!
安心?这要他怎么安心?
面对全副武装、来者不善的无名者,你就拔出一把小枪枪?
啊……好吧,这果然是项安啊!
不不,就算是项安也不至于这么天真!他是觉得手里的小枪枪能对无名者产生威胁?还是觉得自己不穿武装就可以让无名者耻于动武?
开玩笑,要不是连路过的狗都要被她欺负一下,她哪里会来那么臭的名声!
萧业飞这么想着,身边的声音却让他一愣,继而忽然炸毛。
“我叫……”王君悦再次开口,发出的却是低沉的男声:“提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