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三天,就地面那无常的气候变化,就算是三个小时、三十分钟,甚至三分钟,那些踪迹便很可能已跟着那无常的天气一起变得再也认不出来。
只能到这里了?
接近出入通道,眼看着一路被破坏的机器守卫和那明显的离开痕迹,虽然知道已是渺茫,但是项安还是沿着痕迹前往了地面。
帝都之上的地面正经历着暴风雪,地面的冰雪厚的连出入的大门都覆盖在了雪下。
来到雪面,四下观察,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环境温度:-154.7c
这样的温度,就算有恶魔,也该成冰雕了。
——虽然只是暂时的。
不过这雪又是什么时候开始下的呢?
如果是在三天前,一定会增加逃跑的难度吧,毕竟追逐的家伙追得那么紧……
想这些做什么呢?
就算是这么厚的雪,谁知道是不是从三个小时前开始下的……
况且,说不定地面有她的接应呢?从这里到地上城,只需要小半天的路程吧?
“……”
总觉得不舒服。
反正和地上城有恩怨,要不直接杀过去吧。
嗯……那真是疯了,那和自投罗网有什么区别。
该死的明临……可恶的q!
项安一屁股坐在雪地里发了会懵,终于还是没有选择无目的地追寻。
他一边原路返回,一边敲响了那地面出入口的报警装置。
——虽然现在外面没有恶魔,但是这个通道的防卫处于瘫痪状态,放着不管总是个隐患。
只是帝都再怎么犯浑也不至于连这边的通道口异常都没注意到……到这里为止,明明依旧是在帝都的管辖范围。
应该又是在信息上动了手脚吧。
不管是哪一方干的,拥有这样的能力还真是能无法无天。
项安心事重重,回去的路上也没有心思对散落的鼠民尸体多做查看。
可是当他从那严重坍塌的路段下狭小的临时洞口穿过之后,原本是准备收起战甲,却突然怔住。
血渍……
是啊,这里到处都是鼠民的血渍。
就算是分析机器前来扫描比对,也没有在已知信息库中匹配到任何血液主人的信息。
而他刚才一路跟着痕迹追寻,更是没看到任何其他血渍,所以,应该没受伤吧?
但,看看这战斗的激烈程度和那一路追逐逃跑的痕迹……万一呢?
静下心来,认真地、仔细地想想。
如果,如果q和凌乐真的划上等号……
那么拦截她的那一方,不管是哪方势力,显然还没有胆大到敢在帝都之内胡作非为,而是一直到她逃进了通道之中,才拿出真正的实力对付她。
而凌乐这边,如果她就是q,那么她虽然在帝都之中也是束手束脚,但如果对手战力真的高于她,那么她留在帝都难道不也是一个安全的选择?
虽不知她一开始为什么要离开帝都……就算说为了帮地上城拿到某样东西,那么在通道之中也只有一路打斗的痕迹而不可能有什么交接……
但如果、万一她在打斗中作为弱势的一方受了伤,重新回到帝都……也不见得是什么太坏的选择?
况且帝都之外可能的范围太大,又不能真的杀进地上城……他现在能做的,也只有再排查一下帝都了吧。
排查一下也没什么损失。
只是,帝都内的侦查装置也定然什么都靠不住,就算她从地面绕行躲回帝都,要怎么才能找到她呢?
这么想也想不出答案,还是从最可能的通道位置开始一一排查吧。
帝都内部除了货运通道,剩下的相对容易混进混出的机动型通道口并不多。
项安这次依旧没有选择指挥野狼军辅助调查,而是亲自挨处检查。
其实也许让下属们出手能更有效率,但是……追踪q的踪迹然后找到凌乐?那当然是不行的。
至少在他理清楚一切之前不行。
要找到q的蛛丝马迹并不容易。
项安利用着那一份调查权,驾着飞摩将帝都所有机动型通道口都查了一遍。
然后终于在南郊附近的出入口找到了一点不算明显的痕迹。
以一个很久没有危机降落的通道口来说,这点一点点磨痕虽小,但算得上新鲜。
从痕迹判断,她当时似乎是为了避开那里的探头和守卫机器。
——这么说来她当时并没有利用信息干扰手段。
为什么?
这也是为了躲避追踪?
不过这样一来,反而给他留下了可以追寻的蛛丝马迹。
在那之后,项安花了一个晚上,推算着尽可能避开各种监控和的路径和行动方式,才追寻着那几乎可以让人忽略的轻微刮痕来到了南郊的一栋公寓下。
从标识上看,这栋公寓楼是给在里世界上班的公职人员的特供公寓楼……
公职人员?
她跑这么敏感的地方来干什么?
不,现在没必要管这些,尽快找到……抓住她才是重点!
……
此时正是凌晨4点。
凌乐刚泡了六个小时的修复液,洗过澡回到客房,躺在床上却是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好吧,就算她本来就睡得很浅,但是这几天的睡眠质量实在太差了。
又不能随便吃药……
还是去稍微来点酒精吧。
凌乐稍稍费力地起身。
倒不是她真的到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地步,只是身体的不适让她实在懒得用力。
说来上次在混城受伤回来反而没觉得这么难受,那次明明伤得更加严重。
还是修复液的等级关系吧。
就没有泡过这么差的修复液。
嗯……
当然不可能是男人的缘故。
就算枕着那家伙的胳膊睡觉很舒服,也不可能是那个缘故。
结束了,别想了。
浅浅地倒了小半杯酒,斜倚在沙发上随意地慢慢喝着,倒是终于渐渐有了些睡意。
突然一阵严重的危机感袭来!
与此同时,脑中也冒出了光夜的紧急提醒:【喂!出事了!快跑!】
跑?
半睡不睡的状况和身体状况的欠佳让凌乐的反应还是慢了半拍。
轰!
哐啷啷!
一阵烟尘中,黑色战甲破窗而入,直接了当地单手抓住了凌乐的肩膀,将她一把提起“砰”地一下按在墙上。
也许对一副战甲来说这抓住她的力量已算收敛,但是被这战甲抓住的毕竟是一具……大半具血肉之躯!
这一下猛烈的撞击直接让凌乐刚刚愈合的伤口瞬间撕裂了几道,鲜血缓缓渗了出来,让灰暗浑浊的空气中又多了一丝甘甜的血腥味。
“什么情况?!!”
金炬穿着个裤衩从卧室中急急忙忙冲出,就看到凌乐被一个黑色战甲牢牢按在墙上的一幕。
嗯,还有阳台上的一个大洞。
怎么一个两个都这样!
他的阳台只是个装饰阳台,又不是出入口!
呸!
现在不是那个问题!
这里可是帝都!
这么大动静破窗而入?
这黑漆漆的家伙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