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攻进皇城了,这速度是有点儿快。”
虞雪鸢随着秋千高高飞起,垂眸看着远在数十里开外的凡国皇都,他们刚来时,这支军队才刚刚开始攻城。
现在不到一个时辰,皇城就已经失守,那支玄甲军已经攻向皇宫,据他们对凡国的了解,两国交战,这种攻伐速度确实是快得有些离谱。
虞雪鸢曾看过的一些杂文书籍提过,凡国交战,动辄便是数十万军队的交锋,为了争夺一个城池,他们会用到许多排兵布阵、阴谋阳谋的东西。
因为凡人士兵个体的实力都差不多,不会出现他们修仙之人,能以一人之力,镇压上万对手的情况。
一场战争的胜负,少则数日,多则数月甚至数年,才能分出来。
“不对!”
“他们要攻凌霄门!”
这时,青衣师兄脸色忽然一变,音调有些高昂起来。
几乎就是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脚下坚实的土地一阵晃动,一块块巨石簌簌从浮空的凌霄门驻地落下。
虞雪鸢也被从秋千上震了下来,一个灵活的翻身,才稳稳落到地面。
脸上表情却不如之前淡然,因这突如其来的攻击,使得她差点儿从秋千摔下,神情间难免有几分恼怒。
“找死!”
虞雪鸢没有任何迟疑,直接飞身而起,手中灵剑显现,一个漂亮的剑花挽过,却是一剑向着地面万军之中的夏寰袭去。
“师妹!勿要冲动!”
李明青高声呼喊,试图阻止。
而这时,凌霄门本身的仙道修士,也齐刷刷的向着地面的大军攻去,飞身而去的虞雪鸢一时间像是融入他们中间,成为其中一员了,除了呼喊,他已经来不及阻止。
二三百名仙道修士,衣衫猎猎随风飘荡,齐齐踏剑凌风,同掐指诀,诵法诀,仙声浩荡震苍穹,法术豪光辉映整片天空。
其场面,何其浩荡震撼,犹如仙庭临凡。
然而,面对如此多的“神仙”人物齐齐攻来,地面的玄甲大军,却没有丝毫退缩。
二十万士兵动作整齐划一的弯弓搭箭,论秩序性,比天空袭来的仙道修士,还要整齐得多。
点点兵魄凝实,无比凶悍的气势在整个军阵上方凝结。
犹如肆虐洪荒的万古凶兽,千年万载后,血肉化生为这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当这一个个普通的人,力量凝结至一处,便是上古凶兽重生!
这一刻,仙与凡,争锋相对。
谁说,仙就高贵,凡就渺小,羸弱。
敢以凡躯,斩天戮仙,逆伐九天,凭的是……“国运”吗?
什么叫国运,那是这片大地之上,所有凡生不屈意志的凝结,以人雄,以鬼杰,以人道之主为纽带,将一切渺小微弱的力量,凝合为无敌之伟力。
夺苍天之造化,截星辰之玄妙。
谓之——国运!
而今,国运这方无敌伟力的庇护之下,曾经为凡生,为天下,为国家,为家人,为自己,不屈征战,直面命运的一个个战士,他们身虽早已消亡,意志却再度被凝结,化为兵魄、将魂,引领着这支军队。
将自己不屈意志的伟力,交托于后辈战士们的凡身之上,再次为天下、为国家、为家人、为自己,为敢带他们逆伐神仙的陛下,而战!
军阵之中,将领们身后,凝实的将魂犹如这片天地真正的魔神,一剑、一刀、一枪、一戟,划过青空,仙人血撒苍穹,如下饺子般坠落。
仙人阵列的前方,虞雪鸢这一剑,烈火滔滔,化作火海,向着夏寰袭来。
夏寰抬头仰望,却只见空中烈火如红莲,白裙女子身姿翩然婉约,真应了那句,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仙……仙女?”
十五岁的小少年,这一刻仿佛突然顿悟了情窦初开的感觉。
顽石般的心田,犹如破冰初逢春。
额……如果她不是来杀自己的,就更好了。
夏寰走神的瞬间,身旁一名渡劫期的天师就已经迎了上去,灵剑相交,虞雪鸢不过是出窍期,根本不是渡劫期天师的对手。
仅仅一个接触,手中的灵剑就被击飞,一点寒芒向她眉心袭去。
而此时,她心神大震,惊骇不已。
见鬼,一个凡国的军队中,怎么可能冒出渡劫期的老祖!
更让她崩溃的是,那些将军和士兵身上,冒出来的强大魂力是什么东西?
这一切颠覆了她的认知,但是,随着先前挥出一剑的冲势,她就算想回头,也来不及了。
在与渡劫期天师交手前的刹那,她就后悔了,只是已经没有了后悔的余地。
“别杀她!”
这时,夏寰下意识出声,喝止了身旁两名渡劫期天师。
闻言,此时出手的那名天师剑锋一转,只刺透了虞雪鸢的肩胛,将其擒获。
这场战争,又持续了半个时辰,凌霄门的修仙者死的死,受擒的受擒,大夏龙旗在凌霄门驻地之上,猎猎飘扬。
几乎是同时,夏清晏也察觉到了识海疆域图中,自己一直期待的那一块,终于补全。
“凌霄门,朕已经等得够久了。”
“天权……按捺不住了吗?朕好像感受到你的呼唤。”
掌中,一颗金珠光彩夺目,点点金沙从指缝间流出,又如萤火虫般飞舞,融入回来。
“这喜事,当与爱妃一同分享啊!”
旋即,夏清晏收起掌中的金珠,轻笑着自言自语。
这些年,云寒溪一直不肯低头,不肯顺从,他要让她亲眼看着,这个世界,是怎么一点一滴,落入自己指掌之中。
没有人,能够反抗自己。
夏清晏来到云寒溪居住的宫殿,这里凝结了一层冰霜,她抗拒着自己,也抗拒着大夏皇庭,抗拒着这宫中的一切,不肯让任何宫女、内侍靠近。
也亏得她修的是仙道,否则都能饿死。
夏清晏毫不在意宫阶上足以冻死普通人的冰霜,脚步从容的踏了上去,于是,冰霜消融,留下一道足印的痕迹。
像是察觉到夏清晏的到来,本来在寝宫中修炼的云寒溪蓦然睁开双眼,将一头本就没有认真打理过的青丝挠得更加凌乱,连衣衫也拉扯得凌乱不已。
仿佛,只要她不再美丽,就可以让夏清晏对她失去兴趣。
她也曾经尝试过毁容,只是,她连这种自由也没有,夏清晏总是可以轻而易举的治好她。
就好像,确实如此,只要他愿意,天地也得按照他的意志而运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