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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武勾唇一笑,转身对蒋莹说道:“来了。”

蒋莹也看到了江安成,嘴上称赞道:“还是哥哥聪慧。”

但心中却惊叹道:“这安国公还真是宠爱他那妹妹啊。”

安国公江安成刚进醉仙楼,手中拿着一个汤婆子,随意在大堂坐下,立即就有小厮端来一壶热茶。

一旁江河正和掌柜的交代着什么。

便听见一个惊喜地声音,“国公爷,怎生这么巧?”

江安成抬头一看,只见眼前是一位眉目如画的年轻男子,正含笑望着他。

那男子身量高挑,五官立体精致,一双桃花眼似有若无地向上挑起,透露着不羁和狂放的气息。

正是前几日在府中见过的蒋武。

“见过国公爷。”

蒋莹紧随其后,略带羞涩地向江安成行礼。

她的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眼神也不敢直视江安成。

“这位小姐不必多礼。”

江安成声音温润,但并不含多少情绪。

蒋莹银牙咬了咬唇,抬起头目光带着浓浓的委屈看向江安成。

谁知他看都没看自己一眼,转身已经和蒋武寒暄起来。

“蒋公子,真巧啊!”江安成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语气沉稳地说道。

蒋武闻言,脸上也洋溢着热情的笑容,仿佛他们是多年的好友。

还特意给江安成介绍了蒋莹。

但江安成也只是仅仅朝蒋莹点点头。

“上次在国公府中时间仓促,没来得及和国公爷多聊,今日在这里碰到也算有缘。相亲不如偶遇,不如今日在下请国公爷吃个饭?顺便跟您了解下京中的风土人情呢。”

江安成微微摇了摇头,沉稳地说道:“蒋公子,今日实在是有些不巧,本国公还有要事在身。更何况,蒋公子你们住在恒远伯府,想来恒远伯早就与你们说了,本国公就不班门弄斧了。”

他的语气虽然客气,但是却带着一丝疏离。

蒋武见状,心下微沉,面上仍旧挂着笑容。

“既然国公爷已经有要事在身,那么改天蒋某再约。”

就在这时,一小二将打包好的芙蓉糕递给了江安成身后的江河。

“既然如此,蒋公子咱们就此别过了。”

说完后,他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国公爷~”

身后突然又传来一声娇滴滴的呼唤。

江安成脚步一步,转过身,蒋莹偷偷看了他一眼,又瞬间低下,脸上带着几分羞涩之意,纤细的手指指向地上,“您的香囊掉了。”

江河将其捡起,还细心地擦了擦,又递给了江安成。

江安成没有接过只是朝蒋莹的方向看了一眼:“多谢小姐提醒。”

说着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蒋莹呆呆地看着江安成离去的背影,脸上满是失望和伤心的神情。

“行了,别看了!”

蒋武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蒋莹转头看他,眼中已是满目的不甘。

为了此刻的相见,她今日一早就起床梳妆打扮,还让人故意按照某人的喜好装束。

结果江安成居然如此冷漠,甚至都没正眼看自己一眼。

她实在是有些不甘心,刚刚才在江安成经过之时故意用石子将其腰间悬挂的香囊打掉。

本想着自己出声提醒,江安成好歹对自己多几分印象也是好的。

但没想到,他却像根木头一般,难道消息有错,这国公爷对那已经毁容的清莲郡主没什么?

被一个和自己同龄的男子如此下面子,蒋武的脸色也不大好看。

看着蒋莹眼中的愤恨,他冷冷的提醒道:“你最好祈祷,刚刚没有打草惊蛇!”

蒋莹的小脸瞬间一白。

*

江安成一出醉仙楼,眉心便微微蹙起。

他对车夫王叔使了个眼神,王叔立马翻身下车,动作敏捷而沉稳,显然也是个练家子。

江河也十分默契地接过马夫的缰绳,江安成这才从容地上了马车。

他一进马车,第一时间摸了摸自己腰间绑香囊的绳子,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看着那绳子上断痕,他抿了抿唇,禾儿早就说过那蒋莹当日对她隐隐存在的敌意。

今日他第一眼便看出蒋武身后的女子,无论衣着还是发髻都与锦欣妹妹十分相似。

只是看到蒋武时,他想到那日祖母对自己的提醒。

“与狼共舞前,先要保证自己能吃得掉那头狼!”

江安成在马车中坐下,伸手拂过身边的软垫,眼中闪过一丝沉思。

既然他们一而再地主动接近自己,那自己何必急着顺着他们的心意。

晾一晾,看看他们自乱阵脚后,会有何动作。

只是,今日那蒋武妹妹那副装扮,着实让他有些厌恶。

他抬头看向马车顶部,那里悬挂着一个精美的琉璃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车厢内铺设着柔软的垫子和精致的窗帘,给人一种舒适而奢华的感觉。

然而,这些都无法驱散他心中的沉闷。

想到心中的某人,江安成的思绪一下飘得有些远。

也不知上次让妹妹送过去的东西,她收到了没。每次回信也仅仅是一句一切安好。

江安成掀开马车帘的一角,屋外的冷风呼呼而入,吹在脸上生疼。

但他却仿佛感觉不到冷意,目光固执地看着某个方向。

锦欣妹妹,你可真的还好?

*

大雪像婴儿的稚嫩脚印,纷纷扬扬地洒落在静心庵所在的山头。

何锦欣跪在偏殿之中,身旁只有一个即将熄灭的火盆,勉强驱散着寒冷。

偏殿的布置极为简朴,除了一前一后两个蒲团和一张供桌之外,便再无他物。

偏殿的门梁上,挂着一串暗黄色的风铃,随着寒风摇晃,发出沉闷的声响。这声音在寂静的雪地里回荡,给这场景增添了一份孤独和凄凉。

“铛...铛...铛...”

接连三声撞钟响起,跪在何锦欣身后的丝竹连忙笑道:“郡主,时辰够了!您起来吧!”

说着便要起身伸手去扶。

但不料,自己跪久的双腿早已麻木僵硬了,还没起身就被那一股无形的力量反弹了回来。

“别急,先缓缓吧。”

何锦欣转头看向丝竹,声音轻柔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