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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爱卿有异议否?”

晋帝坐在长椅上,示意众人坐下。

“禀陛下,臣有一言请陛下倾听。”

户部侍郎王栓站了起来,拱了拱手,在晋帝的允许下开始向在座的众人阐述自己的主张。

如若将在场的所有人进行派系分类,户部侍郎王栓和礼部侍郎曾温一定是反战派,礼部尚书陈荟、兵部尚书张图和兵部侍郎吴庆是主战派,户部尚书祁良虽然偏向于主战派,但立场似乎不是很稳定,至于丞相欧阳松,他没有立场。

“我大晋与北希争斗多年,二十一年前的皖关之战后双方再无大战,此后双臂边境的摩擦日益减少,至此大晋国内士兵解甲,农夫专耕,百姓安乐,如若此时施以此策,西祈必定民不聊生,国内动荡不安,如若西祈国国王为了转移矛盾,将矛头直指我大晋,那必定是一番血战。硝烟再起,此二十一年来所积,定是有所消耗,且若与西祈交战,北希趁虚而入,那我大晋将腹背受敌啊!”

王栓声泪俱下,一旁的曾温也站了出来,大声说道:“禀陛下!臣,附议!”

陈荟、张图、和吴庆三人坐在椅子上,有的不耐烦地闭上了眼睛,有的慢悠悠地细品手中的香茗,祁良看着二人,尤其是王栓,不禁感到滑稽,心中暗想道:我的王大人啊,你在这种时候充当什么圣人呢,你可不是什么忠君爱国的贤臣良人,你只是心疼你那批货送出不去罢了,如若再过个十几天,你的那批货送到了西祈,钱运了回来,你哪里还会如此这般慷慨激昂,涕泪交零啊,我的王栓王大人!

“王爱卿,如果我大晋不对西祈实施贸易限制政策,你的那批货物,应该很快就能送到西祈吧,在钱运回来后,你还会说这种话吗?”

晋帝笑意盈盈地看着王栓,晋帝笑得出来,王栓笑不出来。

“陛下!臣……”

“够了!尔等平日里徇私舞弊,中饱私囊,任凭子弟下属作奸犯科,鱼肉百姓,朕……”

晋帝站了起来,边走边说,唾沫横飞,随着晋帝的步步逼近,王栓两腿渐渐发软,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而其他人看见晋帝如此龙颜大怒,也一同跪了下去。

此时仅有老态龙钟的丞相欧阳松依旧坐着,坐在长椅旁的那张小凳子上,依旧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跪着的众官员。

“朕……朕!”

晋帝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甩了甩袖子,再度坐到长椅上,深呼吸长叹一口气,使自己平静下来,李贾连忙端了碗茶水过来,晋帝一饮而尽,心中的火气消了几分。

“张图,这么些年过去了,你们兵部还记得怎么打仗吗?”

“禀陛下,臣等记得。”

“那你们应该知道怎么做,好好拟一拟,朕累了。”

晋帝说完就起身向门外走去,众臣起身跟在他身后,祁良和陈荟扶着欧阳松。

“李贾,你就留在这照顾好几位大人,不用跟来了。”

在上了龙辇后,晋帝将刚坐上车的李贾给踹了下来,李贾狼狈地爬起身,苦笑着答应。

在众人的目光护送下,晋帝的龙辇缓缓远去,晋帝转过头,仿佛在看什么,映入眼帘的是龙辇的车身,而站在众臣子最后面的欧阳松也抬起了头,凝视着龙辇。

“陈瑞回来了没?”

“禀陛下,没有。”

“先回去睡觉,朕真的困了。”

晋帝打了个哈欠,开始闭目养神,坐在一旁的蓝袍太监将呼吸放得更轻了一些。

晋帝坐上龙辇时,于蓉刚好将于薙背回家去,喝得烂醉的于薙一直睡到了巳时,醒来时感到头疼欲裂,看了看四周,通过屋子里的摆设可以确定这是自己的房间,于薙揉了揉太阳穴,噗嗤地笑出了声来。

沐浴更衣后,于薙穿戴好兵器护甲向都护府走去,而于蓉则是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她昨晚回家后将杨白的话好好品了一品,深思熟虑后决定去游历一番。

白杨书院门口

李修鸿和往常无异,拿着扫帚将书院门口扫了个干净,唯一不同的是有一名男子在书院门口晃荡。

“你是何人?”

李修鸿手里的扫帚停了下来,他凝视着男子问道。

“阁下可是这白杨书院中人?”

“我是。”

“劳烦将此物转交给白羊先生。”

男子将手中的包裹递给李修鸿后就离去,他心中笑道:这白羊先生想来是很喜欢吃白羊吧,才会叫这名字,不知这洛阳城里的羊肉是什么滋……

男子脸上的笑容戛然而知,苦恼地摇了摇头,埋怨自己刚才为何没问那人铁匠铺在哪儿,他为了能找到白杨书院,一路上可问了不少人。

李修鸿看了看包裹,一张很普通的粗麻布包着一个木盒子,盒子里是什么东西倒不知道,掂量一下后发现并不是很重,让李修鸿好奇的不是包裹里的东西,而是刚才送包裹的那人,头发跟鸡窝一样乱,身上散发出一股酸味,衣服上都是补丁,脸上也都是污垢,如若和他靠太近很有可能会有虱子跳到身上来,他和乞丐唯一的区别就是没有弯腰捧着个碗和挑着根棍子。

在杨白接过包裹的一瞬间,李修鸿察觉到杨白的脸色发生了变化,这种变化很短暂,只有一瞬间,转瞬即逝,李修鸿感到一丝诧异,在李修鸿刚回到房间没多久,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先生,您找我有事吗?”

李修鸿有些惊讶,虽然通过脚步声可以知道来人是杨白,但他的神色异乎寻常,往日里的宁静、平淡、慈祥甚至是偶尔面对屡教不改、朽木不雕的学生时出现的愤怒都烟消云散了,是悲伤,是一种巨大且无法掩盖的悲伤。

“你自己看吧,你师父给你的。”

杨白将一封信递给了李修鸿,在李修鸿接过后,杨白便向自己的房间走去,看着杨白的身影,李修鸿莫名感到悲伤,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李修鸿关上门后,将信打开,然后李修鸿的房门就一直紧闭着,一直等到第二天于蓉来和书院的大家告别,在李淳愈和于蓉敲了半天门没人回应,而且发现门是锁着的情况下后,二人担心李修鸿是出什么事,决定破门而入。

哐的一声将门撞破后,紧接着的是于蓉和李淳愈的呼喊。

“阿鸿,你怎么了!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