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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卿云见外祖母并没有推开了自己的意思,更确定了外祖母对自己是面冷心软。

大舅母:“母亲您看,卿儿越长大越没个正经样子,这么大人了还在外祖母面前撒娇。”

外祖母说:“无妨,在外面受了委屈,到家里不用太拘着。”

脸上虽然没有笑容,老夫人说出这番话,不只是沈卿云,满屋子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在外祖母面前,沈卿云是禁忌。

大家心照不宣在郑家不提她。

当沈卿云打伤孙放在京兆尹判了和离的消息传来,外祖母在房里发了好一通脾气。

大舅母还清楚的记得外祖母大喝一声:“慧儿怎么就生了个这样的孽障!”

外祖母虽然贵为长公主,从未仗势欺人。外祖父尚公主不能入仕,外祖母总是对外祖父有一种歉疚的情绪。

而外祖父在官职与公主之间,毅然选择了公主。

两人琴瑟和谐,生儿育女。

他们像平常夫妻一样,郑家没有公主点灯才能侍寝的规矩,外祖父自从成亲后就宿在外祖母的院子。

郑慧敏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是他们爱情的结晶。两个人宠的郑慧敏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

这样娇宠长大的女儿,为了生下孩子连命都丢了。

沈卿云能理解外祖母失去爱女的心情。

沈卓麟当时自己也就带了两年,以为他死了的时候,那种彻骨的痛让沈卿云终生难忘。

可是外祖母的心病已经严重影响了她的身体。

沈卿云刚刚悄悄把了脉。

外祖母的心衰症已经很严重了。

她的脸色苍白,嘴唇青紫,外祖母尽力在掩饰,可是怎么能逃过沈卿云的眼睛。

沈卿云:“外祖母先去休息可好,卿儿要和姐姐妹妹们叙叙旧呢?”

外祖母确实已经撑到了极限,刚才听到门房来报,外祖母急着起来,外祖父怎么都劝不住。

外祖母不能动怒,否则会加重病情。

沈卿云庆幸外祖母还没到无药可医的境地。

这个病就是要休息好,再用改善心肌的药物,心衰症状就会好转。

外祖母再活个十年二十年也有可能。

外祖母乖乖躺下,这么久来,外祖母基本都在床上度过。

想着女儿早就离她而去,外祖母甚至想早点和女儿团聚。

今日再次看到和女儿七八分相似的外孙女,外祖母心绪起伏,她不想这么早就走了。

沈卿云:“大舅母,二舅母,容卿儿陪外祖母吧,卿儿从未在外祖母面前尽孝,请两位舅母成全卿儿的心愿。”

五表妹嘟嘴:“刚还说要和我们叙旧呢!”

沈卿云:“好妹妹,我和外祖母说说话再来陪你。”

见老夫人没反对,两位舅母巴不得沈卿云和外祖母亲近。

舅母率众人离开,三表弟带走了沈斯韦。

待众人走后,沈卿云问外祖父:“外祖父!外祖母可会呼吸不畅快?”

外祖父狐疑的看着外孙女:“是会呼吸不上来,生气了或者活动多了都会呼吸很艰难。”

这种情形只有外祖父和外祖母身边的嬷嬷们知道,外祖母不想孩子们担心,谁都没告诉。沈卿云一见面就能知道外祖母的病情,外祖父心中怀疑,这个外孙女能有这个本事?

不等外祖父问,沈卿云说:“孙女这几年看了许多医书,知道外祖母这病是叫心力衰竭。”

外祖父惊讶:“卿儿还懂医术?”

沈卿云:“外祖父相信卿儿吗?卿儿想给外祖母治病,让她不再难受。”

这时闭着眼睛睡着的外祖母说:“就让卿儿试试吧!”

沈卿云保证:“请你们放心,我一定会让外祖母好起来。”

心力衰竭除了心情不能抑郁外,还要用药物增强心肌收缩力和减轻心脏负担。

只要取得外祖母的配合,延长她的寿命是能做到的。

沈卿云伸手把脉说:“还好,没有到最后一步。只要好好调养,再配合用药,外祖母就不会像以前一样走几步路就气喘吁吁。”

外祖父信了几分。

沈卿云根本不用问就知道外祖母的症状,为了不让家里人担心,外祖母越来越不愿意走动了,也免了晚辈们的晨昏定省。家里人只当她是被沈卿云和离的事情气得,哪知道这只是一个方面,实则是外祖母的病更严重了。

沈卿云避开两位老人,从空间取出药物,喂着给外祖母吃下。

外祖母没有犹豫,外祖父也没有问,直接就吃了下去。

外祖母:“卿儿不要让舅母知道外祖母生病。”

刚刚沈卿云故意说要陪外祖母,就是想支开他们,看来卿儿不愿意暴露自己会医术的事,外祖母这是为她打掩护呢!

沈卿云乖巧应:“是!”

外祖母看着沈卿云:“扶我起来!”

沈卿云连忙扶起外祖母,周嬷嬷在她后背垫了个软垫。

见外祖母的气色确实好了点,外祖母身边的周嬷嬷很惊奇。

老夫人这么久以来,稍微动一下就呼吸不顺畅,今日非要见外孙女,现在气色看着还好了点。

周嬷嬷端来热茶:“小姐多来陪陪老夫人,你一来老夫人都好多了。”

旁人都以为老夫人不喜沈卿云,只有身边最亲近的几个人知道,老夫人最担心的就是这个不省心的外孙女。

只是看到这张酷似女儿的脸,老夫人都会心情不好,会想起那个可怜的女儿。

于是沈卿云出现在外祖母面前的次数越来越少,家里人也不敢惹老夫人不快,谁都不敢提起沈卿云。

于是误会越来越深,都以为沈卿云惹得外祖母厌恶。

前不久听说沈卿云和离,外祖母差人去打听外孙女吃亏没有,如果抓到了孙放欺负沈卿云的把柄,即使拼着这条老命,外祖母也会去皇帝侄子面前告御状。

直到消息传来,沈卿云毫发无伤,孙放被打断了腿,外祖母庆幸的同时又骂了句:“孽障,就不让人省心。”

周嬷嬷:“老夫人,今日小姐既然来了,不如留小姐多住些时日。”

老夫人:“就你话多,王爷要下聘,小姐不在家怎么行?”

沈卿云惊讶:“外祖母你也知晓了?”

郑家应该会瞒着老夫人的,一女不二嫁,最重规矩的外祖母肯定会怪罪。

外祖父:“你外祖母对你的婚事比谁都上心,不是你老家的伯母要来操办你的亲事,她都要住去沈家帮你操劳了。”

沈卿云扑进外祖母怀里:“外祖母!你真好!”

大舅妈端着参汤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祖孙两个和谐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