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临萱道,“圆圆,你不用自责。你爸爸离不开我,是因为容氏有他想要的一切,没有这些财富、名利,那些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凭什么看上他?真以为长了一副好皮相,那些女孩子就都追着他跑了吗?现在的女孩子可势力多了。”
方飞达硬声,“你不要以己度人!”
“以己度人?我怎么以己度人了?我嫁给你时你可是什么都没有,我不图你任何东西,就跟你在一起。你现在外面那些女人能吗?”
方飞达沉默。
他不过是不想与她在方圆面前撕破脸皮。
容临萱强忍住自己,一直没有表现出明显的伤心,平常一向温柔如水的人,此刻态度却算得上强硬。
这强硬就是最大的变化,是伪装,是她的反抗。她看了眼旁边的方圆,伸手替女儿擦去眼泪,“不要哭,圆圆。你不要哭,你这样妈妈会伤心的。”
原来一直以来都是她最脆弱。
方圆也想要不哭,可是她的眼泪停不下来,像涨洪的大江。
“这么多年过去了,妈妈都没觉得有什么,你怎么还掉眼泪了呢?”
“这么多年?”难道自己的父亲出轨已经很多很多年了吗?
方飞达盛怒,“容临萱你不要满口胡诌!”
“我胡诌什么了?你自己出轨了多久自己不知道?别说你这几年才有身体出轨,精神出轨就是出轨,我不原谅的!” 。,
方飞达冷笑,“不原谅?好一个不原谅。那就离婚!”
“爸爸——”方圆慌了。真的说到离婚,她急了,过去挽住方飞达的手。
容临萱像是不可置信,看向自己丈夫,“你说什么?”
“离婚!”方飞达回得迅速。
“离婚?”容临萱重复了一遍他说的词,脑海中竟然是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模样,20多年过去,她竟然还记得那初次见面的情形。
“好,我同意离婚。女儿得跟我!”容临萱试图用女儿唤起他的理智,没想到方飞达只是点头。
他真的同意了?
“方飞达,你可想好了,离婚之后你再也没法住在这里!你在容氏的地位也有可能有变动,我爸爸不会再帮助你,你想好了?”
方飞达冷笑,“多谢容小姐提醒。”
“容小姐......”容临萱怔怔的。
“爸爸,妈妈......”方圆看着这两人剑拔弩张,没一人肯退让。她瘫坐到地上。
“圆圆——”容临萱急忙扶住她。
这一个夜晚,其实同任何一个普通的夜晚没有两样,只是有的人经历了天大的变动,自此心境再不同往前。
容临萱与方飞达的离婚很简单,两个人没有做财产分割,直接领了一枚离婚证。容临萱允许他离婚后还能住在别墅,可那之后,他再也没回来过。
容临萱冷笑,他是真的出息了啊,心中那一番忍不下去的气话却无处可去,每天夜里辗转反侧,有时候看着身边空荡荡,是啊,20几年的夫妻,习惯哪有那么容易改变。
离婚的事容老爷子不知道,容临安不知道,容家的任何一个人都不知道,甚至外界也不知道,唯独她自己知道,心知肚明。
离婚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了。
他居然能主动提出离婚,忘记了他有如今的地步都是靠着她容家的提携吗?忘恩负义的家伙,那她就随他的愿。他要自由,她给他。
就像他开口闭口不过是一句:她是老爷子的掌上明珠,她何愁没有归宿,只要她想重新开始,随时都可以,离婚?不过是丢掉一个不干净的男人。
楼下汽车的声音开进来,容临萱提前关了灯。
方圆走上楼梯的时候,看了一眼母亲的卧室。在门口隔着门说了一句“晚安,妈妈”。
她走到自己的房间去。
自从那一天事情发生,方圆每日结束营业都会回家来。
容临萱从不说需要她,但她需要站在她身边。
有的感情是可以戛然而止,而亲情,却是这一辈子的维系。
快到圣诞夜了,天气一日比一日严寒,不知道今年的圣诞榕城是否会下雪?
方圆试图转移注意力,可想着想着,脑海中又会浮现那一张脸。她没有刻意去记,更没有刻意去忘。
三个月时间。是她给自己忘记的期限。
*
这句话陈宗华憋在心里已经很久了,今天结束晚饭,送她回家的路上,他终于开口,“心怡,明天和我一起回家吃饭怎么样?”
“才吃完今天的饭,你又想吃好吃的了?”
她在转移注意力。
陈宗华很认真,“我想带你见我父母。”
她似乎在考虑。
“明天我爸爸正好也在榕城,你放心,有他在,我妈是不会乱来的。”他握起她的手,“而且,他们早就知道了我有女友,带你回家去,也是他们的意思。”
沈心怡摆脱他的牵手,“他们只是不知道是我。”
“心怡,相信我,好不好?”
沈心怡点头。
她不知道祁浩与盛晴雪也会来一起吃饭。
饭桌上,陈父介绍道,“这是宗华的小妹妹晴雪,那是她的未婚夫,容氏集团的祁浩。”
“大伯,我们认识的!”盛晴雪笑着。
“哦?”陈父倒是没想到。
“不仅我认识,大妈妈也认识的吧?”盛晴雪把话题抛给自己的伯母。
宋贞筠隐忍住,“是啊,沈小姐与宗华是高中的同学。”
“竟然有这么巧?”陈父望向自己儿子,“你小子,这是追了人家几年吧?”
陈宗华低着头笑,“好不容易追到手的,你们可不要把人给我吓跑咯。”
盛晴雪眼底有火光。
台上今天的重点全在沈心怡一个人身上。盛晴雪又看一眼宋贞筠,想要知道她的意思,这位大妈妈却给自己夹来一筷子菜,“晴雪多吃点,你看看你,都瘦了。”
而反观对沈心怡的态度,明显冷淡多了。明目张胆的亲疏有别,倒也有因由可循。
谁教她盛晴雪喊她作大妈妈呢,而对面的沈心怡,只是一声伯母。
毕竟是外人。
“爸,妈,我今天带心怡回来,其实不只是想让你们见一次面。”陈宗华放下酒杯,“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们,我想娶她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