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宇文护才给了乔太妃一个正脸,他抿了一口孟文瑶端过来的茶,淡淡道:“今日南唐使者进宫,说为他们的太子求娶咱们七公主,他们太子才12岁,和咱们七公主年岁差的最小,所以他们求娶的正是七公主。”
乔太妃的脸色瞬间煞白,她只有一个女儿,如何能去做和亲公主,看看孟兰心过得多委曲求全,她就知道和亲公主过得多艰难。
她许久没有经历这么无力的时刻,嘴巴张合半天没有讲出一句合适的话。
倒是坐在一旁的孟文瑶,用手掩盖着笑了一下,她送给乔太妃的大礼,果然分量很重。
“这么说,咱们七公主嫁过去就是太子妃,还加强了两国的联姻,这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啊!”
“皇上您看,太妃激动的都不知道怎么说话了呢。”
乔太妃这时才慢慢冷静下来,嘴唇哆嗦道:“皇上,你也知道静儿她有些骄纵,去了南唐,万一和南唐太子相处不好,毁了两国邦交如何是好?”
“哎呀,太妃多虑了,就是咱们东宫里的那位前太子妃,奴婢在东宫的时候就听说,她在南唐那是能大妈上阵,弯弓射箭的女子,你看来到咱们北魏,不是衣副温柔娴静的样子。
咱们七公主现在就是年纪小,只要太妃多教教她,过个一年半载的,定然能成长为一个大家闺秀的性子的,皇上您说是不是?”
孟文瑶直接把问题抛给了宇文护,杜绝了乔太妃再次反驳的机会。
宇文护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里的玉石,要说之前还担心宇文静脾气不好,但是听孟文瑶说起孟兰心的事情,他觉得宇文静去了南唐,兴许真的就不敢这么胡闹了。
毕竟宇文静在后宫可是唯唯诺诺的十几年,也就是他登基,宇文静才开始跋扈起来的。
将来去了南唐,无依无靠,兴许又能回到从前。
更重要的是,他只能和西夏公主生孩子,本来和南唐的联姻就有些不牢靠,要是宇文静嫁过去,这下就补齐了他的短板。
他笑着拍了下孟文瑶的脑袋,宠溺道:“瑶瑶说得对。”
“皇上?”乔太妃带着哭腔道。
“我在后宫苟延残喘半辈子,只有这一个女儿,下辈子就靠着她养老呢,你要是让她去和亲,那不是要了我的命吗?”
乔太妃的可怜兮兮,成功让宇文护皱起了眉头。
孟文瑶立刻被宇文护皱的还厉害,有些不悦道:“太妃说的哪里的话,您后半生还有皇上呢,您虽然不是皇上的生母,但是皇上登基之后,待您可是像生母一样孝顺,你这话说的,别说是皇上,奴婢听着都寒心。”
“再说了,作为公主,被万民供养,就是要为万民的福祉做出牺牲,南唐公主,将来的西夏公主都能和亲,怎么咱们北魏的公主就不能和亲了,太妃,您这太小家子气了,您不是一个普通的母亲,您是北魏的太妃,不能只看着自己眼前的利益,要为整个北魏朝廷考虑。”
在领导明显不开心的时候,心腹要比领导还要生气,替领导把想说的话说出来,以此来保存领导的体面。
她一顿输出之后,看到宇文护眼中笑意渐浓,就知道自己都说到宇文护心坎里去了。
孟文瑶撒娇般问道:“皇上,奴婢说的对不对?”
宇文护很满意孟文瑶做了他手中锋利的刀,避免了他亲自向乔太妃施压,他夸奖道:“难得瑶瑶一个宫女,比太妃还要深明大义。”
听了这些,乔太妃直接瘫软在圈椅上,几乎是带着哭腔道:“皇上,我待你如亲生儿子一般,你别把静儿推出去和亲好不好?静儿她是我的命根子,没有他我可怎么活啊!”
“太妃别难过,咱们知道您疼爱皇上犹如亲生,但是您想,皇上在西夏为质多年,您活的还是好好的,可见时间能治愈一切。
您现在突然听说七公主要去和亲,一时接受不了也是有的,但是只要时间久了,您一样能活的好好的,对不对?”
“更何况,七公主是去和亲,又不是向皇上一样,去西夏为质,您哭什么呀,皇上还能害了自己妹妹不成?”
这下乔太妃直接傻眼了,她哭都不能哭了,越是表现的担忧宇文静,就越衬托的当初对皇上为质的冷血。
她止住眼中的泪痕,强笑道:“我,我就是听说这件事,一时心里难受。”
知道现在说多错多,乔太妃连忙转移话题道:“我先去看看静儿,和她说说这个好消息。”
看着乔太妃脚步虚浮的被扶走,孟文瑶高兴的想跳起来,她放肆的露出笑容,突然发现宇文护还在旁边,不得不收敛了幸灾乐祸的神色。
“皇上,七公主真的要嫁到南唐吗?”
宇文护捏捏孟文瑶的鼻子,笑道:“怎么,你不想七公主嫁过去?”
这话问的,真是把孟文瑶的小心思看的透透的。
“哎呀,奴婢刚才劝太妃的那些话,都是站在朝廷的角度考虑,但是站在私人的立场,太妃毕竟对奴婢挺好,奴婢还真有点舍不得太妃伤心。”
这种心情宇文护非常能理解,他沉重道:“朕何尝想让太妃上心,可惜南唐态度强硬,坚持只要七公主和亲,否则他们也不同意前太子妃与朕的和亲。”
“你怕是不知道,朕身子有点损伤,以后难有子嗣,若是和南唐公主和亲之后没有子嗣,这和亲终究是不够牢靠,能嫁一个公主到南唐,也算是两国利益更加稳固了。”
果然是一个帝王,满心满眼的都是利益,不过孟文瑶作为一个侍寝奴婢,只能装作惊讶道:“皇上怎么会难有子嗣呢?”
她深情的看着宇文护,诚恳道:“您在床上那么生龙活虎,肯定已经把孩子种到奴婢肚子里了,奴婢这两晚,每晚都梦到观音菩萨给奴婢送子呢。”
“哈哈哈。”
明知道是哄人的话,宇文护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宠溺道:“你这撒谎都不用心,这两晚,你晚上都没得睡,怎么做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