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胆子大着呢,怎么会怕蚂蚁,是你行之表哥小时候被蜜蜂蛰了,害怕蜜蜂,他哄你行之表哥高兴,说他怕蚂蚁,不过是逗行之玩呢。”
孟文瑶已经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震惊,她再次望向窗外,看着坐姿和思考方式都非常同步的堂兄弟,嘴角不自觉的笑了起来,但是眼角却无声的流下泪来。
“瑶儿你别难过了,我听说咱们很快就要再次围攻魔教,说不定你朗之表哥还活着,我们能把他救出来。”
“一定会的。”孟文瑶无声应答。
这几日,月朗之和孟文瑶住在一个院子里,月二夫人和月行之经常暧昧的看着两人,或者言语上调侃两人,孟文瑶觉得无比厌烦,看见月朗之都是能躲就躲。
如今她心里有了猜测,便不再有任何躲避,晚膳后更是主动道:“姚公子,出去走走?”
在月二夫人和月行之的暧昧眼神下,月朗之局促的跟着孟文瑶往外走,刚走出院子,就恢复以往的嬉皮笑脸:“怎么?才今日功夫,圣女就对在下放心暗许了?”
狠狠地瞪了一眼贫嘴的月朗之,孟文瑶埋头继续往前走,走到一处无人的树林,才开口道:“你要装到什么时候?”
“什么?装什么?”月朗之笑嘻嘻的问道。
怔怔的看着月朗之,孟文瑶伤感道:“你母亲多年来,对你思念成疾,如今已经时日无多,你到底什么时候才愿意和她相认。”
不过是一瞬间的纠结,月朗之随即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惊讶道:“你莫不是以为我是月朗之吧?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想,要是你需要我假扮,我倒是可以勉为其难帮你去骗骗你那伯母。”
看到对方死不承认的样子,孟文瑶气的七窍生烟,无力道:“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想告诉朗之哥哥,如果你不是,请你离开吧,我自己去做。”
“我是我是,你快说什么重要的事情,我最喜欢听秘密了。”月朗之伸着脖子,一副等着听八卦的样子。
再也忍不住月朗之的混不吝,孟文瑶怒道:“滚!”
她随即飞身离开,月朗之立刻紧追上去,两个人在半空中你追我赶,好半天月朗之才把孟文瑶追上。
他求饶道:“圣女,我轻功不如你,求你别跑了,我认错了,你说我是谁我就是谁行不行?”
孟文瑶停下来,无奈又悲伤的看着月朗之,许久,苦涩一笑:“你的事情,你自有成算,是我过界,有什么资格说你,我们回吧。”
这下,月朗之反而不走,他拉住孟文瑶的手臂,想调笑几句,始终找不到合适的话语,眼看孟文瑶就要不耐烦,他忽而想到:“你刚才要说什么事情,说来给我听听?”
“我的事,与你何干!”
孟文瑶毫不客气的甩掉月朗之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开。
不过是失落一瞬,月朗之旋即挡在孟文瑶面前,像个无赖似得拦住孟文瑶,不说话,也不让路。
两个人就这样谁也不服谁的对望了半天,终于是月朗之败下阵来,无奈道:“你小时候那么乖巧,怎么长大了,成了这样一副倔脾气。”
这是承认自己的身份了?孟文瑶一瞬间的窃喜之后,立刻反唇相讥:“吃你家米了?要你管!”
“以后要吃我家的米,我提前管。”
月朗之说着就向孟文瑶伸出手去,想要揽她入怀。
孟文瑶轻巧的躲开,怒斥道:“哪里来的骗子,假冒我朗之哥哥。”
到底是武功不敌月朗之,很快孟文瑶就被月朗之死死抱紧怀里,嘴里动情的说道:“瑶儿,这一刻我等了十年。”
这话听着十分的感人,孟文瑶顺势依偎在月朗之的怀里,细细品读这句话里的沉重。
“不对,在魔教你抱过我,”孟文瑶猛地推开月朗之,有些嫌弃道:“快说,你抱过多少女子。”
月朗之神情不变的去拉孟文瑶,哄道:“你在让我抱一下,我慢慢告诉你。”
“好好好,我现在就说。”月朗之无奈道。
“冷肃风抓我们回去,一来是给他当替身,二来是帮他找到走火入魔的原因,我机缘巧合得到心法之后,就一直躲起来闭关练功,功成之后囚禁了冷肃风,为了不让左右护法发现,我也只能假装每晚让一个女子伺候,但是我根本没有走火入魔, 所以一直以来都是直接内力催她们癫狂一阵,弄个半死不活的丢出去,好歹留了她们一命。”
“后来就遇见了你,”月朗之看孟文瑶听的认真,趁他不注意,一把把她搂在怀里,笑道:“我可是谨守君子之风,半点没动你,你是知道的。”
两人相拥的气氛有些暧昧,孟文瑶局促道:“那你为何不愿意和月宗主相认?就因为曾经在魔教待过,担心别人误会你,你就忍心让月宗主这么苦等下去吗?”
月朗之没有说话,他紧紧抱着孟文瑶,下巴放到她的颈窝,蹭了蹭之后就在一动不动。
等了很久,不见月行之说话,孟文瑶试探道:“你不会睡着了吧?”
月上中梢,树影婆娑,月行之闷闷的声音,沿着孟文瑶的皮肤传来:“瑶儿,我们一起被抓进去的有十几个子弟,他们都死了,只有我一个人活下来。
若是我光明正大的和父母相认,那些曾经死去的兄弟的父母……”
隔了好一会,月朗之哽咽道:“他们要是过来问我,他们的孩子去哪里了,曾经经历了什么,我不知道怎么说,我有时候宁愿和他们一起死去,而不是……”
这确实是无比沉重的问题,孟文瑶能想象十几个已经华发早生,病痛缠身的父母,围着月朗之打听他们的孩子下落。
他们可能会嫉恨月宗主,为什么不是他们的孩子活下来,他们也有可能去诋毁月朗之,是不是踩着同伴的尸体活到今天。
而且魔教还没有灭亡,魔教里的人随时都能出来给月朗之泼脏水,甚至可能把一些骇人听闻的惨案,甩锅到月朗之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