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陈兵下了楼,嫌疑人兰庆刚被押上了警车。
留下负责蹲守的警员,陈兵带着我们返回了林春市局,兰庆刚被带到了讯问室。
来不及休息,我和回豹立即对兰庆刚展开了讯问。
坐到讯问室里,兰庆刚显得有些无精打采。
“你叫兰庆刚?”我问道。
兰庆刚抬头看了看我,点了点头。
“知道为啥把你带到这儿来吗?”我问道。
兰庆刚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我不知道啊,我正在家下副本呢,完了就有人敲门,说我家漏水了,之后就被你们带这儿来了,我到现在都还懵着呢!”
“兰庆刚,我劝你好好想想自己的处境,自己到底干了啥事儿,主动坦白你才有争取宽大的机会!”我说道。
“不是,警察同志,我都不知道咋回事,你让我坦白啥啊?”兰庆刚反问道。
“不知道咋回事?好,我提醒提醒你,好好想想,车的事儿!”我说道。
听到‘车’这个字,兰庆刚的眉头微微抽动了一下,这让我敏锐的察觉到他肯定有问题。
“车?啥车啊?我没车啊?”兰庆刚一脸无辜,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他故作茫然地说道。
“兰庆刚,我都提醒你到这份儿上了,你觉得我们没掌握什么情况,会兴师动众地去抓你吗?我刚才跟你说了,主动坦白你才有机会,你要是不珍惜,那对不起,等我们说出来,你可就不算主动了!”我的语气坚定而严肃,目光如炬地盯着他。
“不是,警察同志,我真不知道你说的啥车啊?我虽然是个守法公民,没亲身跟你们警察打过交道,但我看电影电视也不少啊,你们警察抓人得有证据吧?”兰庆刚的声音中带着些许委屈和争辩。
他挺直了身子,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加自信和理直气壮,但微微颤抖的声音却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安。
“行啊,兰庆刚,你还挺能演,好,那我就跟你好好掰扯掰扯,‘顺通租车’这地方你不陌生吧?”我审视着兰庆刚问道。
“顺通租车?”兰庆刚回忆片刻,“啊,那儿我知道!”
“你不光是知道吧?你在那儿租了一辆奔驰车对吧?”我问道。
兰庆刚点了点头,“警察同志,我是在那儿租了一辆车,但我也签合同了,也给钱了,现在还没到期,我也没把他车咋地,这总不犯法吧?”
“租车是不犯法,那我问你,现在车呢?”我喝问道。
“车在我朋友那儿啊,我最近不咋出门,车就给他开着呢!”兰庆刚满脸无辜的说道。
“你朋友开?你花钱租的车,给你朋友开?”我质疑道。
兰庆刚笑了笑,“警察同志,这开个车能咋的?我跟你说,我这人对朋友就这样,只要对撇子,别说是个破奔驰车,就是媳妇儿我都能借给他!”
我朝兰庆刚竖了竖大指,“那你可真是那个啊!”
兰庆刚不屑的一笑。
“行啊,你说借你朋友了是吧?那怎么联系你那个朋友,他叫啥名儿?家庭住址,联系电话,都给我们,还有他把车开哪儿去了?”我一连串的问题都抛给了兰庆刚。
“我这朋友大号叫啥我也不知道,我就管他叫小言,家住哪儿我也不知道,车开哪儿去了,那我就更不知道了!”兰庆刚回道。
我看着兰庆刚冷冷一笑,“我说兰庆刚,你是觉得我们傻还是你傻啊?你一个连车和媳妇儿都能借的人,你说你不知道他大名也不知道家庭住址?好,我就姑且信你一回,那他电话你总该有吧?”
兰庆刚摇了摇头,“不好意思,警察同志,这我还真不知道!”
啪!回豹重重一拍桌子!
“你不知道?你混弄鬼呢啊?几十万的车借给朋友,连朋友叫啥,住哪儿,手机号码都不知道?”回豹高声喝问道。
“警察同志,这我真是不知道,等车到期了,他要没来还车,那我就报警了!”兰庆刚说道。
“行了,兰庆刚,咱也别兜圈子了,大家都挺忙的,我知道这事不是你一个人干的,你也没有必要啥事儿都一个人扛着,你也不想想,我们是怎么找到你的?还有,你说你就租个车是吧?车还借朋友了,但我也不怕告诉你,这辆车所牵扯的案子,可不是个小事儿,现在能说了不?”我紧紧地盯着兰庆刚的眼睛,试图看穿他的内心。
兰庆刚的脸上露出一丝惊愕,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突然又像泄气的皮球一样缩了回去。他的眼神闪烁不定,游移着,不敢与我对视。
虽然兰庆刚表现出了些许的异样,但是他给我的感觉是典型的老油条,滚刀肉。
“兰庆刚,我告诉你,你现在是在浪费你自己的时间,我们可没有那么多闲工夫等你,你要是不想要坦白从宽的机会,那这个机会我就只能给他们了!”我手指敲打着桌上的卷宗材料说道。
兰庆刚深埋着头,虽然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我能看得出,他的内心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见兰庆刚不说话,我也不再说话,从兜里掏出烟来,先给了回豹,回豹摆了摆手,来大案组这么久了,回豹还是没有习惯抽烟。
我给自己点了一支,默默的抽着,不时瞥一眼讯问椅上坐着的兰庆刚。
直到我的烟只剩下短短的一截儿,兰庆刚仍没有说话。
我叹了口气,把烟蒂按灭在了烟灰缸里。
拂了拂桌面上的烟灰,又用嘴吹了吹,拍了拍回豹。
“豹哥,算了,不稀跟他浪费时间吧,就按之前的笔录来吧,回去早点睡觉,明天一早回临江!”我起身说道。
回豹秒懂我的意思,跟着站起身。
“我就说多余费这二遍事,赶紧走吧,我都困了!”回豹附和道。
“你们是临江的警察?”兰庆刚突然开口问道。
我转回身看着兰庆刚,“我们是临江的,咋的了?”
兰庆刚迟疑片刻,神情闪过一丝落寞,“警察同志,能给我根儿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