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本利放下分酒器,喝的有点急,脸色涨红。
“傅警官,我不是在哪个场子玩的,是在网上,可你别看在网上玩,那感觉就跟上澳门没啥区别,开始的时候吧,也是有输有赢,钱都往他们指定的账户里边打,要是输了就输了,要是赢了的话,你可以拿筹码换钱!”张本利说道。
“那你换出来的钱他怎么给你?也打到你的账户里?”我问道。
张本利摆了摆手,“不不不,他们会有人把钱给我送来,然后我自己去存!”
“有人给你送?那你就不怕他们不给你吗?”我有些好奇的问道。
张本利点了点头,“开始的时候我也有这个担心,头一次,我寻思整个十万八万的先玩玩,结果没想到我一晚上赢了八十多万,我当天晚上就把筹码换了,结果第二天还不到中午,钱就有人给我送到公司来了!”
“八十多万都给你送来了?”我有些惊讶的问道。
张本利再次点了点头。
“那给你送钱的人你还记得长什么样吗?”我问道。
张本利摆了摆手,“他们送钱来的时候都是戴着帽子还有口罩,看不着长啥样,不过每次来的都是小伙子,而且虽然看不见脸,但我能感觉得出来,每次来的都不是同一个人!”
我点了点头,有些惋惜的问道:“张总,那你后来是怎么到今天这步田地了呢?”
张本利叹了口气,“这每次赢钱吧,账都不差,我也就放心了,最主要的是这也安全,你们警察也发现不了,我这投入也就越来越大,也就越陷越深了!”
我不禁有些疑惑,“张总,这按理说你和对方频繁的资金往来,很容易引起经侦部门的注意,这么长时间就没有人找你调查过吗?”
张本利摆了摆手,“傅警官啊,你把他们想的太简单了,每次我给他们汇钱,他们都会给我公司发一份投资协议,谁也查不出毛病来,他给我退现金,也要求我自己想办法入账!反正就这么说吧,两头谁也查不出啥问题来!”
我想了想,疑惑道:“那他们使用的应该是对公账户了?应该有公司名头吧?你能把这个提供给我吗?”
张本利叹息着摇了摇头,“傅警官啊,这公司名头和来往账目我可以提供给你,但是我觉得你就算知道公司名头也没用,都是皮包公司,啥也查不出来。”
“没事儿,张总,先别管我们能不能查出来啥,你先提供给我,有枣没枣先打一杆子啊!”我说道。
“那行,这都有底儿,我回头就能给你送过去!”张本利说道。
马开江扬手道:“老张啊,这事儿你得上点心,要是我傅老弟真给他们都逮起来,也算给你报仇了不是?”
“是是是,马哥,我一定全力配合,傅警官让我干啥我就干啥!”张本利说道。
“张总,那你跟我说说,你是咋输成这样的啊?我说实话啊,你的公司虽然规模上没有马哥公司大,但我听说,你这些年买卖做的也行啊,这身家没过亿也至少得大几千万吧?”我看着张本利问道。
“这也怪不得别人,都怨我自己,耍钱这玩意就这样,赢了是越赢越想玩,输了也一样,越输越想捞,反正就是输赢都能把你沾在那儿,后期我就是开始输,最开始的时候吧,我数个十几二十万的,我也没当回事儿,后来陆陆续续的百八十万,大的到几百万,后来输红眼了,我把本来用来偿还银行贷款的钱都搭进去了,结果,就成现在这样了!”张本利有些懊悔的说道。
张本利的话让我不禁有些瞠目结舌,这也确实是一个赌徒的心理,输红眼了之后,自然就是万劫不复。
张本利喝了口酒,继续说道:“后来银行发了催款,又是查封又是起诉的,那时候我才如梦方醒,可一切都已经晚了,公司没了,媳妇儿也跑了,家也散了!”
“老张啊,你就别提你那个小媳妇儿了,那咋回事儿你自己心里还没点数啊?”马开江插话道。
“行啊,张总,你现在能醒悟也不晚,也算是悬崖勒马了!”我说道。
张本利点了点头。
“张总,那你能不能让我也进那个网站看看啊?”我问道。
张本利一愣,摆了摆手,“傅警官,这个我还真整不了,那个网站得有老人儿介绍,那边同意了才能告诉你上哪个网站,你像我这样输的倾家荡产的,人家就把网站收回了,我再想进都进不去了!”
听到这话我不禁心头一紧,没想到他们这帮人居然能做到这么严谨,怪不得这么长时间我们警方一点儿风声都没听到。
“傅警官,不光是有人介绍,那边还得验资,得看看你够不够实力,小来小去的,人家根本就不搭理你,而且他们还要求得有企业,反正限制条件挺多的,不好整!”张本利说道。
“老张啊,你想想办法,那谁帮你联系的,总还是能找到吧?不行你介绍我进去看看呗?我给傅老弟当回侦察兵!”马开江笑着说道。
张本利连连摆手,“不行,不行,马哥,你万一要是也陷进去,那我可就成千古罪人了啊!”
马开江笑了笑,“老张啊,我还能这点儿定力都没有吗?你不用担心,你只管放心引荐,我心里有数!”
我朝马开江摆了摆手,“马哥,算了,你就别参与这事儿了,真要是出点啥状况,那我也觉得对不起你,这事儿还是我自己想办法吧!”
马开江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那行吧,不过这事儿啊,老张你再给想想办法,你要帮傅老弟把这事儿办明白了,你跟我说的那事儿也就成了!”
张本利突然眼前一亮,“行行行,马哥,你放心吧,我回去之后指定想办法!”
马开江跟张本利又喝了两杯,马开江借上卫生间的机会,用自己的会员卡结了账。
张本利不知道是因为高兴还是破产的郁闷,反正喝了不少,马开江安排司机把他送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