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山脉的边缘地带,一队人正步调一致地往位置最近的多米蒂镇上行进着。
位于队伍中部的william·costa回头望了一眼身后被押送的人,再确认了自己的一位手下用双臂捧着的长条形木匣安然无恙后,才放心地收回了目光。
这几天,他和这次带来的这群手下几乎没怎么合眼,一直日夜兼程地往阿尔山脉外围走,为的就是赶紧押送这群心怀鬼胎的岛国人出来,外加上让这柄散发着诡异气息的刀赶紧远离阿尔山脉的氛围。
现在离多米蒂镇仅有十公里左右的距离,所有人如果加快一些脚程,理论上在今天下午之前就能到达镇上的酒店。
那柄诡异的刀他没敢多看,赶路前就嘱咐手下将刀严密地封装在剑匣之中,一路上除非万不得已的状况之外也不得打开。
他押送的这群岛国人看向那个剑匣的眼神一直有些不对,william干脆将那个怀抱剑匣的手下调到队伍前部,和那群岛国人拉开了一些距离。
那位名叫徐一语的淑女的告诫,william直到现在都仿佛言犹在耳。
如果这柄散发着邪气的刀当真是岛国传说当中的妖刀村正,那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这些居心叵测的岛国人接触到它。
离多米蒂镇仅剩不到五公里之时,他的整个队伍停下了脚步,做了最后一次休整和调整。
那几个岛国人仍旧目光火热地望向那个剑匣的方向,眼底有一种william看不太懂的东西。
好像是敬畏,又好像是狂热,却又像是贪婪,完全无法用一个词语简单地概括那种情绪。
这几个人当中,那个叫做看上去像是首领,姓氏为雏田的人,眼中对于那柄刀的执念最为明显。
william不喜欢雏田那种眼神,那种夹杂着无数贪欲与近乎狂暴的执念的眼神,使人即使只看一眼都会心生不适。
他也明白,无论是这几个岛国人还是那柄需要被妥善保管的妖刀,都必须尽快离开阿尔山脉的范围才好。
这几名岛国人并不像是没有外援的模样,william也不想再在临近成功离开的时候横生枝节。
最后一次休整完毕后,队伍的所有人继续往多米蒂镇的方向迈进。
william扫了一眼那个姓雏田的岛国人,竟然从他的嘴角看到了一丝诡异的笑意。
不知为何,他看到这个笑容后,心底就泛起了一股隐约的不安情绪。
雏田这个表情,似乎对什么事的发生有绝对的把握,否则这个笑容的突然出现实在是无法说通。
对于危机近乎天然的敏感让william有些不好的预感,他抿抿嘴,吩咐整支队伍又加快了些脚步,试图让心中的那股不安随着离目的地的临近而淡去。
十公里的距离,william一直是如此提心吊胆地赶着路,即使已经和家族在多米蒂镇上负责接应的人有过联络,在路上便一直悬着的心也没真正放下来过。
直到这支几十人的队伍重新踏上多米蒂镇熟悉的街道之时,william看到不远处朝自己的走来的接应人员,才敢稍稍松了一口气。
“william少爷,您的伯父明天也会来多米蒂镇,这一趟辛苦您了。”
亲眼看着这位面熟的手下接过那个木匣之后,william紧绷的嘴角终于勉强挂上了一丝笑意。
多米蒂镇的人口不算少,这群岛国人的援兵即使想动手救援,需要顾忌的东西也比在山中要顾忌的多出许多,只要注意不要暴露自己这一行人真正的行踪,不要让对方接触这柄妖刀,那么对方总会比自己被动许多。
况且这个镇属于costa家族的势力范围,家族在镇上的人手和眼线众多,几乎覆盖了每一个行业,如果有可疑人士出现,第一手情报立刻就会递到他的手中。
和接应人员交接完这群岛国人的押送流程之后,william亲眼看着他们被秘密带进了costa家族专门为一些类似人员准备的密室之后,他当着所有手下的面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雏田走进密室之前,心中也有几分疑惑。
他明明一路上都能感觉到山岛君熟悉的气息如影随形,可一到这个镇上之后,那股气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忽然间消失不见,无论他怎么努力感知,都无法重新与那丝气息建立连接。
山岛君向来比自己思虑更加周全,加上这次还有小泽君的协助,针对那个计划的一举一动不可能出现纰漏。
当然,也不排除山岛君有其他安排的可能性。
雏田被单独关进了一个密室,而他其他的手下,也被分散着关在了不同密室。
待那些押送自己的亿达利人离开,雏田尝试着在密室的墙壁上敲了很久,可无论哪个方向,都没有人给他回应。
基于对方的谨慎态度而言,密室门外肯定安排了不止一个守卫,雏田即使大张旗鼓地出声呼救,也不可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不仅如此,对于他这个阶下囚,也不知道会用到哪些意想不到的手段。
和雏田一样,其他被分散开来的人也在各自的密室里尝试了各种向外界和同伴联系的方式。
不出意外的,也都失败了。
william在监控室看着各个不同密室里的监控画面,刚刚那会儿,已经将这群岛国人所有的求救行为全部收入了眼底。
“william少爷,那柄刀我们已经藏在了一个对方完全接触不到的地方,除了我自己之外,我们的人也没有一个人知道那个地方在哪儿。”
一个从监控室外走进来的熟面孔手下朝william行礼后,分外郑重地开口朝他汇报道。
“那个地方在……算了,我改主意了,你不用告诉我。等到伯父他们来镇上之后,你直接带着他去吧。”
“是,william少爷。”
原本想向手下询问村正下落的william话刚说了一半,还是改了主意,没有询问妖刀的具体存放位置。
这柄刀的下落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泄露的风险。
即便是他自己知道,都会加剧泄露的风险。
少一个人知道,反而是更为安全的。
护送着刀走了一路的william,放松下来的身体终于感受到了一阵迟到的疲惫,他强撑着在监控室又停留了几分钟后,还是选择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
他需要在伯父到达多米蒂之前好好休整状态,才能将这些人和这柄刀安全地交到伯父的手中。
william阖上双眼的同时,多米蒂镇一条毫不起眼的街道旁,一个戴着宽檐帽的人低着头走进了一家破破烂烂的小旅馆。
走到旅馆内后,那人仅仅是抬眼和打着瞌睡的掌柜对了个眼神,便熟门熟路地顺着看上去随时都会彻底腐朽的楼梯走上了旅馆二楼,没有在旅馆前厅多停留哪怕半秒钟。
戴着帽子的男人走到二楼走廊尽头的那间房门前,伸出戴着手套的手,在看上去就很薄的门板上以特定的频率敲了几下。
门内之人并没有马上回应,直到这个男人在门口站了足有五分钟之久后,门内才传来了另一阵特定频率的敲击声。
敲击声消失的半分钟后,这扇薄薄的木门才被房间里的人打开。
戴着帽子的男人走进门内,抬起头,看着房间中仅有的一个人摘下了自己的宽檐帽。
帽檐下露出山岛的面容时,房间里那人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笑意。
“山岛君,很高兴看到你平安无事。”
对于那人此时的问候,山岛也以同样的弧度扯了扯嘴角。
“我也很高兴,小泽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