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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这位曾冬仇修为不低,身后又无复杂势力,与其杀了填魂池,倒不如抓起来为宗门打点黑工。

上次来的那位靳司晨虽然修为也不低,但是他信仰的是六畜脏佛,与这种等级的诡异打交道,魍魉宗毫无掌控之力,所以杜常也没生起这种想法。

但这次不同,这曾冬仇孤家寡人,外面不过有两个同宗,修的又是古佛功,虽然现在变得有点邪门,但胜在没有大因果加身。

魂宗有的是控制人的手段,只要将他的魂魄控制在宗内,哪怕他跑的再远,只要心怀异念,也能瞬间泯灭此人。

杜常若有所思的看着曾冬仇想了半天,只觉得自己这个办法非常可行,但还需与姜狐计较一番多个保险。

于是他将曾冬仇锁在原地,转眼去了魅堂之中。

此时的姜狐正倚在窗边与窗外的浓雾没好气的聊着。

雾鬼虽然离开了魅堂散布在宗内,但杜常不允许它随意搭讪门中弟子,于是启智之后无聊的雾鬼只能再次回来找姜狐聊天。

姜狐听力有限,浓雾不到魅堂窗边,雾鬼说话姜狐根本听不到,于是雾鬼只能将雾气的高度拔高,贴在窗边,与姜狐聊一聊这门中见闻,消遣一下两人的时光。

自从雾鬼启智后,姜狐便给雾鬼取了个名字,叫念卿。

可这名字,除了她自己经常叫外,其他人根本不感冒。

杜常基本不太搭理这雾鬼,最多称一句“喂”或者“你”,弟子口中更是没什么好话,虽然这雾鬼是自家的,但大家之前防备的多了,总是改不了随西门一样叫它狗东西的习惯,于是宗门里此时多了两个狗东西。

一个是雾鬼,一个是旺财。

旺财是真的狗。

杜常一步踏入魅堂之内,将曾冬仇的事情说了,然后问她可有保险的拘魂锁魄之法,能保证此人被宗门控制万无一失。

姜狐坐在窗边摇着扇子瞥了杜常一眼,闺怨十足的哀声道:“宗主大人屈尊来此,就是为了这个?”

“额......”杜常心知姜狐就想听点好听的,但他却怎么也说不这些“欺师灭祖”的话,只能支吾半天,来了一句:

“渴了,来喝杯茶。”

姜狐刚才还清亮若水的眸子瞬间更哀怨了,她举扇捂嘴,竟嘤嘤嘤的抽噎起来。

“......”

杜常叹了口气,道:“行吧,欠你一个要求,你快说吧,人还在我殿里扣着呢。”

姜狐一听这话瞬间来了精神,红肿的眼睛立刻恢复神采,轻摇慢步的走到杜常身边坐下,风情万分的给他续了一杯茶,盈盈笑道:

“只需像那谢万里一般,抽了他的魂魄锁在魂殿,赐他一具藕身,不就行了?”

杜常一愣。

那不就成了不死不灭的玩家了?

那怎么行?

??

那为啥不行?

杜常瞬间悟了!

我靠,钻了牛角尖了,一直都觉得只有玩家和正义人士才配得我宗藕身,成就不死不灭的魂修肉体,从来没想过给这些邪门歪道一个机会。

可只要给这些人一个机会,能做的事情,可比低境修为的玩家们做的多多了。

而且,利用起来毫无负担,哪天用不到了,随手一抹,便能从魂殿中诛杀这些人,可谓是简单至极。

将魂魄锁入魂殿和拘在自己手里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情况,魂殿的存在是魍魉宗立宗的根本。

尽管杜常现在还没搞清楚魂殿究竟是如何传承下来的,但这不妨碍他现在先将魂殿使用起来。

如此想来,疑问尽解。

我怎么早没想到呢!

平白给姜狐许了个要求。

他看向姜狐,见姜狐一脸狡黠笑眯眯的贴着自己,犹豫了半天开口试探道:“这次,算吗?”

姜狐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委屈起来,还没等杜常再开口,两行清泪便流了下来。

尽管知道这是假的,可杜常还是叹了口气,捂着自己脑门说道:“算算算,别哭了,算还不行吗,但今天没法给你实现,我先去继续审问,改天再说。”

说完挥了挥袖子,快步跑出了魅堂。

见杜常跑了,姜狐才又重新笑了起来,一脸得意的坐回窗边,朝着窗外的浓雾说道:

“念卿你这‘只哭不媚’法子倒是不错,宗主心里,到底是怜惜奴家的。”

雾鬼沉默了半天没有说话。

“以后若还有弟子说这些话本,你都要过来复述给我,这样我才好......”姜狐一时得意过头,忘了自己的身份,瞬间惊醒,赶忙硬撑着庄重道:“才好纠正弟子们的言行。”

“......”

“我还在他们口中听到过一个叫做《香觅》的话本,你要听吗?”

姜狐眼睛一亮,刚要开口说“好”,又坐了回去,摇着扇子装作一脸冷淡的样子道:“闲来无事,就听听弟子们说了些什么,你讲吧。”

“......”

...

之后的事情杜常自然是不知道的,他赶忙回到了魍魉殿,也不等曾冬仇反应,便控制住他,生生剖出了他的魂魄。

剥魂一法手段有高有低,但高低之分无非是减轻被剥魂的人的痛苦,但杜常对这种到处作恶的小人显然没什么耐心,他用的是最快速的那种。

而快速也意味着痛苦。

曾冬仇万万没想到这位真君是位魂修,更没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能尝试到这传说中的剥魂之痛。

这撕裂灵魂的痛苦让他哀嚎不已,但又毫无办法,只能生生受着。

过程不长,杜常的修为足以支持他快速结束这一过程,可这痛苦却深深烙印在了曾冬仇心里,让他再不敢有半点反抗之心。

“真君......饶命......真君......饶命......”

“哼,你算是命好,我手中正缺一个外出行走的人物,此时剥了你的魂魄,便算是入了我魍魉宗门,你且记得,从此时起,你便是我魍魉宗门下的一条狗。”

杜常说到这里,突然想起旺财,又顿了一下说道:“倒是平白低了旺财的身份,罢了,我乃魍魉宗宗主杜常,今后这宗内便多开一院,名为洗罪院,凡与我宗德行相悖,为我宗所恶者,皆入院洗罪。”

说完,杜常招了门口的老拐和谢万里进来,对着他俩说道:

“洗罪院即时成立,此院主阴恶掌杀伐,便先由万里兼着管事。”

“此人名为曾冬仇,便是这洗罪院的第一位洗罪仆,我意为此院按照天干(甲乙丙丁......壬癸)划分十道标准,若有人能为宗门尽心尽力,洗尽身上罪孽,连晋十层标准,便准许他入魂仆院为奴。”

“老拐此事你找东方先安排章程,然后带着他去取一具藕身。”

“而你,曾冬仇。”

杜常转眼看向手中的魂魄,曾冬仇浑身一颤,急忙哀嚎道:“老仆见过宗主,任凭宗主安排。”

“很好,你融了藕身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去这隐魂山中,抓几个邪魔外道回来,填充我宗洗罪院。”

“抓的人越多,修为越高,你便能越早由这最低等的癸字罪仆晋升为壬字罪仆。”

或许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曾冬仇那湛蓝的魂魄双眼瞬间犀利如隼,他低着头狠狠的说道:

“宗主放心,老仆定不让您失望。”

随即他心中想道:“两位师弟,却不怪师兄我心狠手辣了,我也是,身不由己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