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强听了这话,一下子惊住了。尽管那晚郑颖只是推开卧室门,没有走进房间内,但是不等于她就闻不到夏芷若身上独有的法国香水味。加上郑颖是刑警专业高材生,对于细节会特别敏感,何强现在真的不敢保证她什么都没有发现。
“可是,她如果真的有所发现,为什么不当场说出来?”何强问。
夏芷若苦笑道:“你这是傻呀!你俩关系那么好,她怎么可能会当场揭发,让你下不了台?那样,你俩今后还怎么相处?”
何强被对方说得一时没了主张,说:“如果你的猜测是真的,那我们今后相处,就更要小心了,别被她当面看破。”
夏芷若幽幽地说:“这是肯定的。看来最近一段时间,我是不能到你宿舍串门了。”
何强叹了一口气,说:“你这是杞人忧天,弄得我心里也五点六点了。”
夏芷若噗嗤一乐,说:“这个只是我的猜测,你可以不必当真。”
何强恨恨地说:“既然是猜测,就不该告诉我。”
夏芷若委屈道:“给你提个醒,这可是对你好。”
何强吁了一口长气,说:“就是你有理。太晚了,早点休息吧!”
这一晚,何强在床上辗转反侧,没有睡好。
何强早上到食堂吃早餐,迎面碰到郑颖,她盯着何强的脸仔细看了一下,轻轻地说:“表哥,你脸上的气色不好,是不是夜里失眠了?”
何强心里一紧,也盯着郑颖看了看,想从她脸上寻找言外之意,结果一无所获。“是的,不知为什么,今晚睡眠质量不好。”
郑颖微微一笑,说:“你去吃饭吧,我吃好了,先走一步。”说完,瞥了何强一眼,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何强苦笑着摇了摇头,心想,如果郑颖那天晚上真的有所发现,依着她的大小姐性子,应该早就发作了,何至于过了这么多天方才有所暗示?何况当晚她表现得很正常,第二天不仅没说什么,还说要跟自己交换房门钥匙。第二天中午,两人就交换了一把备用钥匙。看来,应该是自己和夏芷若多想了。想到这里,何强暗道:不管这事了,先吃早餐再说。
几天后,县政府为港口导堤工程举行了盛大开工仪式,县四套班子全体成员、各部委办局负责人出席活动,《宁港日报》、宁港广播和宁港电视台都进行了专题新闻报道,第二天,这条新闻又被《海西日报》和海西电视台转发。
一时之间,宁港建港的消息,传遍全海西。
不久,何强接到香港钟氏太平洋集团投资部钟家生部长的电话,说他打算回香港了,问宁港考虑得怎样了。何强说:“其他条件都好说,就是对赌我不做,毕竟偶然的因素太多了。你作为钟紫琪的堂哥,我不能不讲信用。如果你觉得实在为难,这事就算了。”
钟家生歉意地说:“何书记,请你理解我的身不由己。”
何强笑道:“谢谢你专门过来一趟。遇到你堂妹,代我跟她打声招呼,说我谢谢他。”
钟家生疑惑道:“你跟我堂妹关系那么好,为什么不自己跟她打电话?而且,你也可以请她帮忙,看看是否能去掉对赌条款。”
何强摇头说:“又不是为我个人投资,这是公对公,我不希望掺杂私人感情在里面。另外,我要告诉你,港口工程前两天我们已经启动了,先从导堤建起。”
钟家生大惊道:“这么大的工程,你们随随便便就开工了?你们知道工程投入有多大吗?”
何强展颜笑道:“我们钱少没关系,有多少钱,办多大的事。我们可以动员全县六十万干群,一起为港口工程出力出钱。即便是一人奉献一百元,那也是六千万元。这些钱起码可以把两条导堤建起来。”
钟家生怀疑道:“导堤只是港口的一小部分,花大钱的可是栈桥,一根桩都得上百万……”
何强轻松地说:“没钱我们可以慢慢建嘛,一年不行,就来两年,两年不行,就来三年……再说,我们还会招商引资,不一定要花那么多时间的。”
钟家生心里一时说不出什么滋味,他心情复杂地说:“想不到你们的决心挺大。”
何强自信地说:“当然。我有一个性格,就是事情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好。我倒不相信了,愚公一家都能移山,我们县六十万人建不好一个港口!”
钟家生感到心灵受到巨大震撼,讪讪地说:“好吧,祝你成功!”
这天下午,何强接到张伟建市长的电话,他不满道:“小何,你们年前不是将疏港公路停工了吗?怎么现在又想起来复工了?”
何强本来还想过段时间跟张伟建汇报这事,既然现在对方问起,他也不好回避,于是解释道:“张市长,这事正准备跟您汇报呢。疏港公路其实不仅是为了港口而建,而且也是为了方便姑苏海西工业园区的货物出行,即便现在不建,将来也得建。如果半途而废,损失将会很大。为此,县委县政府经过反复开会研究,最后决定还是复工,将这条公路修好。”
张伟建哼了一声,表示不满,不过他并没有纠缠此事,接着问:“疏港公路复工的事暂且不论,你们怎么又开始建起了导堤?难道你们对港口项目还念念不忘,没有死心?那我问你:港口建设资金从哪里来?你有没有考虑过建港失败的后果?”
何强不慌不忙地说:“建设港口的资金我们正在想办法。目前只是建设一小段导堤,要不了多少钱。建设导堤的目的,是为了便于招商引资。”
“胡闹!”张伟建怒斥道:“你以为凭一小段导堤,就能吸引到客商投资?不要太天真了!目前国内的港口,赢利的不多,不少处于亏损状态,靠的是财政输血。那些商人比鬼都精,他们能不知道这个状况?还敢给你盲目投入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