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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米花人永不认输 > 红红火火的一百七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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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先生原本姓甚名谁,除了黑羽乾以及他自己,没人知道。因为那并不重要,就像他记事起便被父母长辈耳提面命的那样,在所有人眼里,他们一家子都是黑羽的狗,而狗,是依附主人存在的东西,所以众人记着他是黑羽家的管家,这样就够了。

哪里够呢?

青年时代的管家也曾好奇,他是给阿乾少爷准备的狗,爸妈是老爷的狗,那在更遥远的从前、远到黑羽家族还没发达的时候,他的祖先也是黑羽先祖的狗吗?

老爷善心,允许年轻的家仆在完成工作之余去书库稍稍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可是黑羽家族传承太多年啦,老宅珍藏的家史简直浩如烟海。出于某种晦涩不明的渴望,管家每天都在劳作之余努力挤出一点时间,投入到看似无穷无尽的寻找中。

书到底是有限的,不过是等阿乾少爷由只会跟在老爷身后傻乐的小男孩长成蠢蠢欲动挑战王座的青年,管家终于找全了藏在字里行间的、属于自家的那点只言片语。

已然蓄上胡子的中年人合上书籍,怅然若失,我们家还真是“自古以来”从属于黑羽这个姓氏啊……

多么无趣,多么无望,正是在此意兴阑珊之余,深受老爷宠爱的管家先生无意间发现了阿乾少爷密谋的大事。

老管家脸上是标准到可以写进教科书的慈爱微笑,休息室一片混乱,飞鸟小姐又一次向黑羽花子夫人发起冲锋,他趁机转身,淡定地将安眠药撒入茶壶。

“你怎么不去死啊,贱人!”女童怒吼。

“老东西早该死了。”她年轻气盛的父亲果断从身后的书架拔枪相对,猩红的舌尖舔了舔嘴唇,黑洞洞的枪口冷硬无情,他笑问,“俊介,你是准备死在这里,还是跟我干票大的?”

笑容纹丝不动,白发苍苍的老管家垂眸等待无色无味的药粉彻底化开。他至今还记得心中的悸动,为什么会成为少爷深埋老爷身边的探子呢?不是因为死亡威胁,更不是贪图阿乾少爷许下的重利,他也曾经深信,是因为少爷叫出自己的名字“俊介”而不是“管家”,一时感动,才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根基未稳的少爷。

他把自己都骗过去了。

老人端着茶杯过来,三言两语便制止了争端。他笑眯眯地看着主人们喝下可以平心静气的果汁,连新请来的保姆都受宠若惊接受了家主心腹的好意。年轻女人把呜呜啊啊啜泣睡着的小主人轻轻放回摇篮,直起身跟老人家碰杯。她抿嘴轻笑,真诚祈祷能尽快离开这个发生了案件的可怕地方。

俊介的笑容愈发真诚,年轻的他还不敢承认,直到亲眼见证不可一世的老爷是如何惨败,他终于明白过来,自己之所以背叛老爷,就是想看到上位者露出那副不敢置信的绝望表情啊!哈哈哈,只有这个目标、为了这个目标,他什么都愿意为阿乾少爷做!

包括这次很可能葬送掉自己性命的计划。

阴谋家的计划顺利进行,毕竟没人会对忠心耿耿的老管家起疑心,导致的直接结果就是等年轻人风风火火撞开休息室大门,看见的一地狼藉。

为了省电,光源只有黑羽隼爪子里属于和树的手机。细小的白色光柱颤抖着扫过充满血腥味的休息室,画框、甜品车、桌椅板凳全倒了,镜子、瓷器、磨砂屏风全碎了,被血液浸透的波斯地毯洒满不祥的碎片;仅仅这样都算好了,关键是那个压在四人身上的巨大吊灯,受害者们遍体鳞伤,人事不知。

高中生们几乎能想象出当时绝望的情景,双塔摩天大楼的底部发生爆炸,高层震感剧烈,灯光骤然熄灭,一个老人,一个幼童,一个衣着繁复的贵妇,一个抱着婴儿的女佣,放在哪里都是需要额外保护的对象——更何况他们还喝下了大量强效安眠药,当然这点大家现在还不知道——无数饰品从墙上坠落,跌坐在地上的人们避无可避,只能抱着头尖叫求救。华美的吊灯几经摇晃,终于不堪重负,狠狠砸在一个个血肉之躯上。血液带走太多体温,四人直至陷入昏迷,也没能逃出这个巨大拥挤的休息室。

等等,四个?不是有五……哦,婴儿被保姆护在身下,不留神还没瞅见。

年轻人们闻着直冲天灵盖的铁锈味,看着眼前血肉模糊的肢体,多多少少有些反胃。说是不幸,也可以算是幸运,和树跟小兰在楼上打下手帮忙处理过伤口,加之火情发展迅猛,由不得他们在这里继续发神。最惨的竟然是隼,他嗅觉敏锐,视力不受黑暗的影响,这气味、这冲击性的画面,直接让他脑子死机了。

“没、没关系……别害怕啊,隼酱。”和树全身都在发抖,一边安抚挚友,一边努力避开地上比较大块的碎片,踩上令人细思极恐的黏腻地毯,“那个,先挪开吊灯,把、把大家救出来吧?”

瑟瑟发抖的鹦鹉小小“啾”了一声,他屏住呼吸,死死盯着吊灯残骸,尽量平缓地抬起那一团水晶与金属。似乎有些部件扎进了肉,受害者们的呻吟声突然变调,即便他们伤得太重,根本没醒,隼也吓得立即不敢动作,那灯就这样不尴不尬地悬浮在低空。

女孩的脸色现在看起来倒是好多了,情绪抵达某个阈值,她头上那根发绳开始稳定发挥功效。眼见和树一脚一脚走得格外艰难,小兰也尽量不去想张嘴时涌进来的空气里会有什么东西,跟对方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缓和气氛,顺便接过小鸟爪子里的手机,蹲下照亮那些……与人体连接的金属。

吃饱犯困的影子被惊醒,它悄悄伸手,搭在主人的脚上,于是和树勉强镇定下来,咬咬腮肉,开始研究这人该怎么救:“我记得哥哥说过,这种伤不能直接把东西拔出来的。”

“我……”隼被伙伴们的勇气鼓舞,背后还是阿熏温暖的怀抱,他强打精神,舌头总算恢复了知觉,“我试试,用风把那些金属杆切断。”

鸟儿聚精会神,一根根处理金属。小兰比之男孩们更加冷静,发绳运转到极致,她现在连恶心的感觉都没有了。白光在她的操控下挨个扫在人们惨不忍睹的背部,上面除了金属,还有许多水晶碎片,全部需要专业医生的处理;而且每个人的伤情并不一样,老人跟护着婴儿的女性最严重,女童跟贵妇其实要轻很多,婴儿看起来则毫无外伤,内部骨骼脏器有无受损就需要进一步检查了。

和树啃着手指,愁眉不展:“如果只是轻伤,那隼酱带两个人走绝对没问题,但到这两位的程度,我们三个谁移动他们恐怕都能要了伤员的命。”

小兰试了试老人的手温,凉得让她心惊:“我们得想办法做些担架,隼同学专心做辅助的话,可以在抬人的时候维持最低程度的颠簸吗?”

隼越切越顺手,吊灯被迅速放在隔壁的空地上。他松了一口气,拿好友试了试直说没问题。小兰咬唇,摸出自己的手机准备联系爸爸,请求他与警官们的帮助。

“等等。”风暴使者歪了歪脑袋,制止道,“有人过来了,好像不用额外的帮手,我们先做担架吧?”

有和树担保,隼在小兰那里的信誉度还是很高的,她二话不说将和树的手机还给了他,三人分散开四处寻找能用上的材料。多亏黑羽乾性喜奢华,休息室里堆满了完全没有必要的东西,隼用风拆拆剪剪,年轻人们还真用门口构造复杂的衣帽架跟脚下的波斯地毯折腾出两个临时担架来。至于那个东一块西一块的惨烈地毯……事急从权嘛,想必黑羽乾与常盘财团也没脸因此追责吧?

衣帽架的长木棍用光了,和树与小兰被风的多功能彻底征服,正琢磨要不干脆把那巨大的梳妆台切两块下来将就的时候,终于,他们听到了毛利先生与柯南火急火燎的呼唤声。

“爸爸、柯南?”小兰惊愕抬头,他们就是隼同学说的帮手?这人也不够啊?

柯南?新一什么时候变回去的?

和树还没发现那个伪装成“兰迪.霍克”先生的家伙是怪盗基德,而非自己的朋友。不过这些问题都不重要,他的外置大脑们来了,和树自觉心脏落回胸膛,安心了太多,连忙起身,拿起手机去走廊叫他们过来。

毛利先生跟柯南没想到和树也在这里,他俩急匆匆赶来,还没因为见到小兰平安无事轻松几秒,便被那些伤员的惨状吓了一跳。有前刑警与名侦探联手检查,起码确定那两个孩子跟黑羽夫人没有受到内伤,这样两个担架就够用了,只是人手这方面……

大叔伸手想掏电话却摸了个空:“啧,我手机也不知道丢在哪里了。兰,你赶紧给目暮警官打电话,叫他派些人……”

“不用了。”

陌生女人的声音从门口响起,大伙专心商量,这一回头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一位戴着狐狸面具的金发女郎。

莎朗?一眼看穿那个面具,和树当下就来了一个呼吸停滞。不过能在这种时候主动提出帮忙,她好像也没那么坏嘛。

柯南镜片反光,他自然不会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对组织精英贝尔摩德产生任何幻想,是的,如果没有证据……小男孩若有所思,轻轻摩挲着手腕上藏有麻醉针的手表。

隼就远没有伙伴们想得那么多了,他早在工藤出现的那一刻便飞到走廊尽头,与之保持安全距离。如今看到莎朗主动现身,先别管什么浅薄的血脉滤镜吧,隼满意得不行,但这一对比,就显得某两个高高大大的男人还在昏暗的大厅里磨蹭格外没用。

“没用”的卧底们:喂,有没有礼貌啊小鬼?知不知道什么叫追踪的技巧?

哈哈,当然,降谷零跟赤井秀一根本不知道有只小鸟已经暗搓搓准备“帮”他们一把了。两位精英本来是跟着贝尔摩德来的,虽然搞不懂她为什么要帮助黑羽家的弃子,但是楼顶天台的那场爆炸已经让他们彻底死了悄悄逃出生天的心。在互相飞眼刀的时候听完整个过程,作为警察的责任感叫他们站了出来——反正身份已经暴露了,为什么不顺从自己的本心帮民众撤到暂时安全的地方去呢?

小兰跟和树不知道其中隐秘,他们只知道来了那么多人帮忙,不禁喜上眉梢,击掌相庆。毛利侦探双手插兜,瞥了暗潮涌动的几个家伙一眼,眼不见为净地咋呼起来,叫大家别愣着了,赶紧把伤员带走。

两位重伤病人必须尽快送上去,人们小心翼翼,连喘气都不敢重了,好不容易才把他们放上担架。鉴于两个小孩子失去了意识,FbI与日本公安自持身体健壮,主动提出可以负责抬体重较轻的女仆小姐;这样一来,孩子们就可以绑在他们背上,只是需要固定住手脚,避免中途醒来受惊挣扎,加剧女仆的伤情。

“那我与毛利侦探抬管家先生吧?”和树自告奋勇,“小兰和呃、那位小姐扶黑羽夫人离开,可以吗?”

贝尔摩德满意点头,小兰更是没意见。大伙一起找来休息室随处可见的布料,把孩子绑到警察先生的背上。

担架与人类肉眼无法察觉的小鸟在前方先行一步,柯南坚持要留在最后等小兰姐跟金发阿姨。现在也没人有精神跟小孩争执,反正也就慢一两步的事,随他去吧。然而现实远没有想象中那么顺利,好比舞会必备的华丽裙装在逃命的时候会显得格外绊手绊脚。啊,这里还是要感谢柯南小朋友的贡献,他只顾着观察贝尔摩德,结果一不小心被黑羽夫人巨大的裙摆绊倒,整张脸都埋在那沾满血与水晶碎片的裙子里,险些破相。

小兰迟疑:“我们还是把这条裙子处理一下吧?”

贝尔摩德头疼欲裂,只恨没办法将angel打晕直接带走,毕竟……那个小男孩的手表一直对着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