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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米花人永不认输 > 第140章 真正可怕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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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管为什么会没水呢?

放眼全世界,纵观人类史,这绝对是一个值得深入探讨的好问题,比如气候变化、经济发展、战争与和平,以及工农业用水对生活用水的影响;但放在大阪这种高级电梯公寓,需要考虑的其实只有那么几种情况。

年轻人们好不容易查出这是因为拖欠水费导致的停水,甚至产生了一股诡异的踏实感,就是那种“什么嘛,原来我们依然生活在现代社会啊”的感觉。

长泽熏同学拥有家里唯一一双人腿,责无旁贷地承担起外出交水费的任务。他熟练地从换下的衣物中翻出隼酱钱包,带上钥匙去附近便利店充值水费。在店员的震惊目光中,少年脸蛋通红,眼睛一闭,心一横,按照隼酱的要求,刷卡一口气充了十万日元。

“还好啦,这个月才刚开始,剩下的四十万生活费省着点够用的。”黑羽隼把脸贴在凉凉的瓷砖上降温,迷迷糊糊地说,“我现在花钱没那么厉害,最多用二十万——对了,前几个月听你的话剩下一些,要是水费不够拿那些填补进来嘛。”

阿熏真诚感叹:“我每次听这个数字都觉得好震撼哦。”

长泽家一直过得紧巴巴的,一个月的生活费加起来也才十二万日元,到妈妈身边后,他更是连零花钱都没见过。不过阿熏知道,隼酱说这些并没有坏心,好友到底在黑羽家长大,即便被赶出来,每个月还有一百万抚养费可以拿,母子二人平分,家用学费什么的另给,堪称衣食无忧。对于习惯了顶级生活的人来说,每月仅仅五十万日元简直不敢想象该如何活下去,就像隼的母亲周防小姐,至今没有调整好心态;万事万物就怕对比,隼酱虽然没什么这方面的意识,但他其实已经相当不错了。

于是阿熏继续专心跟桶装矿泉水的盖子较劲,好不容易弄开了,赶紧抱起矿泉水往隼身上浇。

隼乖乖把下巴搭在浴缸壁上,断断续续浇了三桶,他的体温进一步降低,精神也明显好多了。他本来就是个闲不下来的家伙,在朋友的耳提面命下还慢慢养成了节约的好习惯——毕竟等他开始工作,黑羽家就会停止资助;以前是不在乎,现在他还想跟阿熏快快乐乐过一辈子呢,当然要早做打算——看起来柔弱无力、实则已经给浴缸留下几道刮痕的嫩黄鸟爪小心蜷缩着,藏好指甲,隼薅过身下的羽毛抱在怀里,扯来一旁干净的毛巾,将就从身上流下来的水蹲着清洗浴缸。

化掉的冰淇淋真黏啊……

正忙活呢,水管传来叽里咕噜的声音,清水从中喷涌而出,溅了两人一身。

隼还好,他全身就跟涂了一层防水膜一样,水丝滑地流过皮肤,带走多余的温度只叫人觉得舒适。阿熏就没那么轻松了,他全身湿透,打了个喷嚏放下空桶,抹把脸又揉揉鼻子,弯腰捡起水管时终于想起之前那个“幼鸟能不能洗澡”的话题。

至少乡下刚出生的小鸭子是不能直接泡冷水里面的,矮个子少年迟疑地说:“你看起来好多了诶,还要浇吗?生物书上好像写过,鸟类的体温本来就比人高吧?”

隼挠挠脸蛋,他习惯了有什么事都跟好友有商有量的来。哪怕原本不太确定,商量着商量着,两个人理清思路的速度至少不会慢于一个人闷头乱想。

“我觉得身体还有点发烫,水淋着反而更舒服。”

“那我继续浇……诶?要不我把温度计拿过来吧,也是个数据嘛,万一以后能用上呢?”

“好聪明呀阿熏!我妈之前买了一个电子的,那个准,在电视柜里。”

“我去找找!”

阿熏曾经在医务室看到过电子温度计,那是医生买来自己用的,如今很轻易就找到了那个小小的仪器。他兴冲冲装好电池,跑回来叫隼酱伸出手腕,然后两人眼睁睁看着那数字瞬间飙升到五十。

“……五十度呢。”

“嘀——”

“因为这个仪器的最高温度就是五十。”

“嘀——”

“我记得鸟类的体温最高也不超过四十二度吧?”

“嘀——”

“呀,阿熏记性真好。”

“嘀——”

“哈哈,只要是考试用不上的知识,我都记得很清楚。”阿熏恍恍惚惚地笑着,把尖叫报警的体温计移开,“所以为什么这玩意儿的最高温度是五十?有什么意义吗?”

“谁知道呢?我妈从她朋友那儿买的。”

“这样……”

伟大的创想第一步就栽了个大跟头,“探索者们”垂头丧气,决定先满足咕噜噜嚎了半天的肚皮。

隼试着给自己黏黏的羽毛打上沐浴液——羽毛防水不防冰淇淋啊可恶——湿漉漉的小鸟笨手笨脚搓洗绒毛,还不忘招呼:“你去吃饭啦,我没之前那么难受了,可以自己来。”

“隼酱也饿了吧?我把饭菜端过来好了。”

“其实……”隼抬头刚要答不必那么麻烦,望着朋友那双充满担忧的眼睛,他果断改口,“端吧,我们一起吃。”

“嗯!”

阿熏笑得超级开心。

天气热,咖喱鸡还没凉透,两人将就着吃,阿熏收拾完碗筷从冰箱里掏出大西瓜,啃完饭后水果好像也没那么饿了,更没那么热。浴缸里的隼冲冲手,感觉自己彻底恢复精神,强烈要求阿熏分自己一半作业——是的,无论你今天过得多么精彩纷呈,依然需要写作业呢(惆怅托腮)。

阿熏坐在小板凳上,背靠浴缸疯狂赶工,随口哄道:“你觉得无聊吗?我把收音机拿进来给你听好不好呀?”

糟糕,今天手不太听使唤,一分心又写错一个字,赶紧划掉。

“不要收音机,那个太吵会干扰你!我们安排好各自的活才出去玩的!我刚才发烧耽误了太多时间,你一个人今天写不完!我保证把手擦干好吧,绝对不会弄湿作业本!”

“是哦,收音机是有点吵,我给带本书过来?”

“不要转移话题!我练习你的字好久啦,保证谁都分不出来,给个机会让我炫耀一下嘛!”

“发烧很累的,你好好休息……”

“呜呜,阿熏最好了!给我嘛!”

“真是,明明是你帮我的忙……”

阿熏无奈丢下笔,再这么闹下去怕不是要通宵,要知道明天一大早要跟妈妈打电话汇报情况,可不敢露出一丝一毫的疲态。他出去挑挑选选,搬了把高度合适的椅子进来放好,将抄写作业摆上去任由隼酱发挥。

就这样,那个本该惊心动魄的夜晚以另一种惊心动魄的方式结束了。男子高中生们的笔尖在微微潮湿的纸面上都要搓出火花,才勉勉强强在十一点赶完今日份的作业。按照日常作息,他们该睡了,也确实又困又累格外渴望睡眠,双眼失神,灵魂仿佛都被封印进那一页页作业,压根没力气去纠结什么“这种半人半鸟的状态到底要持续多久”“万一周防阿姨回来该不该给她看隼酱”等等问题。

想那么多做什么,明天一早还要起床做第二天的作业呢,哈哈(升天)。

男孩们实在累得不行,一个躺浴缸,一个把沙发推过来,贴着卫生间的门睡。结果第二天阿熏醒来进去看的时候,隼酱已经变回去了,整个人泡在冷水里睡得贼香,大概是因为水里没有作业吧。

咳、可怕的往事到此为止,回到斑目家的小树林,面对好奇的朋友,八哥隼不好意思地将脑袋藏在翅膀下: “我、我最近没试过……你知道,那样好难受的……”

“啊,抱歉抱歉,我只是突然在想……”

和树赶紧跟好朋友贴贴,隼,一如既往地好哄,满意地哼哼两声,蹲在朋友耳边嘀咕:“其实仔细想想,确实哦,先后两次完全不一样呢……”

“什么、两次!”

“啊这……”

不能让阿熏知道自己当初看录像带看得情绪失控,变了一次呢,小鸟自知失言,开始啾啾叫着卖萌,假装自己是一只不太聪明的小八哥。和树眼神犀利,可惜与小鸟挨得太近,想看清不知不觉就成了对对眼,毫无威慑力。不过对怂怂的隼来说,已经够了,那、那个,毕竟还要请好朋友帮忙分析一下嘛!

“就是……我出来后想找你,结果激动了一下下,手就变成了爪子。那个爪子黄黄的,不过跟第一次的脚相比,颜色稍微深了一点。”

和树扣住下巴,还真就毫无戒心地被引开了注意:“唔,上一次是脚,这一次是手吗?不过按照我(对家禽)的了解,光看颜色变化,的确是长大了没错。”

“会不会是这样,我每次学会一种魔法,那种外观就看起来成熟一点?”

“有可能哦……”

在基斯没心没肺的大笑中,查理实在听不下去这个慢吞吞的进度,借由封印影子之后留出的一点点操作空间,恢复了儿子在梦境中的部分记忆。

“啊!我知道了,那是塞壬的真身!”效果立竿见影,和树惊喜合掌,不是这个世界的传说,而是梦境中真真切切的神明,那位塞壬一定是成熟体吧,“塞壬其中的一个形态就是半人半鸟呀!我见过!”

“其中一个形态?”

隼不会他的怀疑信息来源,和树却想仔细解释一番。

“梦里啦,就是查理爸爸身边的那位基斯先生,祂就是塞壬哦,还能变成人鱼呢!想看隼酱的鱼尾巴!一定超级好看!”

但是滑滑梯应该没法复刻了,小光团、啊不是,和树略感遗憾。

“我还不知道怎么变成人鱼呢……”

“或许是因为你还没有长大到某种程度?”

看来是避不开这个话题了,隼微微炸毛,震声为自己鼓劲道:“我现在、呃,等回去找个时间试试——我有一点思路——看能不能变回去!那个什么真身的形态更容易观察对比吧?”

“到时候我陪你!”

“嗯!”

眼看一直吊在他们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终于有取下的可能,少年人激动坏了,只恨不能马上回隼酱的公寓,据说附近邻居已经尽数搬走,特别适合做实验!

不过和树激动归激动,对新朋友的关心还是阻止了他立马转身离开的冲动。

女孩们抱团痛哭一场,经过这件事,她们无法面对母亲,无法面对养父,更无法面对那个所谓的“哥哥”,虽然不知道怎么活了过来,虽然那直面死亡的痛苦无法轻易抹去,但是好在,她们还有彼此。

馆羽性格最为刚直,又是大姐,她强迫自己控制住泪水,组织大家交流情报。这么一对才发现,她跟琉璃“死”后看不见彼此,可偏偏一直保持着清醒。清醒地看着小野寺布置现场,清醒地看着密密麻麻的蝴蝶聚拢又离去,亲眼看着亲友宾客惊呼痛哭,警察验尸装袋,然后在黑暗中被一股怪力拽出来,站在庄园门口,目送理应装着自己“尸体”的警车鸣笛远离。她们,脱掉那身最讨厌的蝴蝶盛装,孤身一人,没人看得见,不需要休息,不需要进食,同样无法触碰、无法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母亲晕过去,看着小野寺从浴室排气口倒可怕的蜘蛛。

“是幽灵吗?”她们理所当然地想,“那琉璃\/馆羽姐姐是不是也变成了幽灵呢?”

现在看来,她们没死、没死啊!至于斑目紫纹,对方是否陷入类似的状态,是否知晓母亲拼命隐瞒的真相……嘛,只要姐妹三人还在一起,似乎这些关乎未来的重要问题也没那么可怕了。

扬羽抹掉眼泪,作为姐妹中唯一一个“活人”,自告奋勇先回洋房看看情况。

和树早她一步回到洋房客厅,正与肩膀上的八哥一起默默观察开门进来的少女。她比之前还要狼狈,脸蛋脏脏的,头发也乱糟糟,但看起来更加沉稳,也更有精神。

众人把小野寺送上救护车,在少年少女们貌似不经意间的提醒下,终于想起还有一具尸体挂在墙上没放下来呢!警察们风风火火地上楼,没多久就传来一声声惨叫。

啧,看来紫纹先生也活着,扬羽不太高兴地鼓鼓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