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多,也是真的不太多。
但总归,也还是会有点的。
也没少什么,没差什么吧?
思及此,公孙依依又再度微微颔了颔首,附赠了一个暗含请求的眼神。
公孙依依请人帮忙各方面做的,算是到位了。
只不过,为权势为利益,在商利场、权力场与其他人争夺了近二十年的上官氏家主上官冷陌……
只怕是,再难因任何事儿再难对任何人,予以身心之全部信任。
哪怕是,对他多年的挚友慕容之珩,他也是难以做到这一点的。
现如今,他竟会被眼前女子真诚清澈之目光所感染,被蛊惑似的晃了晃神?
上官冷陌深觉不可思议,暗含锋芒的桃花眸不自觉微微眯起。
迸发而出的眸光,带着无尽探究意味。
在一旁一直保持着恭敬态度未变的蓝哲羽,无声地观察着两人的动静。
此时,则是处于一种,迷茫困惑而无所自拔之状态。
合着,这位少女……
呃……
这位姑娘,做出跳车而入的这等令人匪夷所思之举来……
仅仅,只是为了……
请他家主人帮忙么?
既是如此,何须冒如此风险?
要知晓,若非这位姑娘武功高强、身手敏捷,又抓住了时机……
就冲他的驾车技术,就冲他们的马车以如此迅猛之速疾驰前行……
稍微一个不留神,这位姑娘的命,可就得交代在这儿了!
难不成,这位姑娘一点儿都不带害怕的么?
又或者,这位姑娘的急事儿,真到了她无法再多加思虑此事儿背后之风险的地步了么?
蓝哲羽对这位姑娘的初次印象,还是不错的。
尽管,这位姑娘的行为举止,着实是叫人难以捉摸,匪夷所思了些。
蓝哲羽默默地在心底,为这位姑娘祝愿祈祷了一下。
这般性格坚毅行事果决之女子,还是该得到好运与庇佑的。
只希望,他家主人那性子……
别太坑人就行。
上官冷陌默了默,才含着些许不达眸底的笑意温沉地道:“姑娘,你所求之事,在下确可替你办成。”
“甚至,在下还能将姑娘送至,姑娘欲往之处。”
闻此番带了些承诺意味之言,令公孙依依焦急不已的神情,稍微松了松。
想来,这请人帮忙的事儿,还是有望的。
但,将她送至她欲往之处,那便不必了。
与此同时,深谙请人办事不易的公孙依依,自然也听明白了眼前之人的言外之意。
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唇,等待着男人的下一句。
果不其然!!!
公孙依依脑海之中的念头才刚一形成,便见眼前男人之眸中笑意,更深了些。
下一秒,公孙依依便闻其言:“不过……”
“姑娘不知,在下并非是什么乐善好施的大善人,而是个唯利是图的大奸商。”
几个较为特殊的字眼,清晰地落入了一旁蓝哲羽的耳朵里,嘴角不由得抽了抽:他家主人……
可真是个,会“自我介绍”的。
上官冷陌轻笑一下,未完之言仍旧继续,“如若,在下就这般帮了姑娘……”
“实在是有违,心中所存那‘万恶’之念,亦是有违,世人看待商贾固有之偏见观念。”
没来得及退出马车,便“顺势”留下来听八卦的蓝哲羽,在空间相对狭窄逼仄之马车之内,可谓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他一贯是知晓,他家主人看似,是高高在上不染纤尘的,实则,也是有些无赖之性在身上的。
却也着实是未曾料到,他家主人,有朝一日竟能无赖成这般?
为了自己所欲达之不知名的目的,竟然用上了“唯利是图”四字加诸自身……
只为,用以自黑???
只为,所提之要求,足以冠冕堂皇么???
相比之下,对眼前之人也许会“趁火打劫”之举而有所心理准备的公孙依依,便显得是要淡定从容多了。
然而,她却着实是“耐心不足”派的权威典型人、杰出佼佼者。
还不待上官冷陌与她虚情假意地“客套”完,公孙依依便以奋笔疾书之势,以洋洋洒洒之字……
又是一张纸过去,急急地打断了上官冷陌接下来可能会发表的“长篇大论”。
只见,公孙依依手书的几个大字——
【那不知,公子欲如何?】
除却,对待慕容之珩一事儿外……
碍于,诸如人、事、情之类的,公孙依依确实是免不了地,会多了些优柔寡断、犹犹豫豫什么。
但是,抛开这些,她公孙依依也能勉强算个雷厉风行之人,是十二分之厌恶拐弯抹角。
尤其,对方还是个……
在狭窄到几近逼仄空间之内,暂且其不知身长几许的大男人。
至于,对方只差儿“赤裸裸”地对她进行言语威胁一事……
公孙依依虽不屑于,此种行为。
又或者,也可换言之。
无论,她是以公孙依依之名,还是,凭借暮雪颜之势,皆无需如此。
倒不如,直言不讳地问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来得更为爽快干脆些。
闻此一言,上官冷陌并不似蓝哲羽那般过于惊讶与诧异。
有可能,是上官冷陌更擅于高深莫测那一套,隐藏情绪而不外露。
也可能,是依上官冷陌之见,眼前这位姑娘之胆魄,的确本该是如此。
思及此,上官冷陌心中好奇之心更甚了些,也不再拖拖拉拉,清隽面容上依旧挂着不达眸底的浅笑:“姑娘爽快!”
“那在下,便也直言不违了。”
还不等,公孙依依在心中冷哼一声,以此来诉说着几分焦急与不耐……
便听闻,眼前之人貌似温淡却又透着无限疏离之嗓音。
“姑娘,在下并不欲如何。”
听罢,蓝哲羽心底默默无声且不由自主地冒出了一句:主人,您要说这话,那可就太不实诚了。
不过也是。
他家主人不发作“毒舌”地那一面,怼天怼地怼男人怼女人怼心上人,那便已然是,相当地难能可贵了。
若是再要求他家主人言辞说话“实诚”些,保守估计是,难如登天了。
上官冷陌语气里,有几分真真假假猜不透的轻佻,“在下只觉,与姑娘一见如故,望姑娘能留下芳名。”
正极力隐忍着不耐不悦与不爽,欲洗耳恭听的公孙依依:“……”
看得出来,的确是“隐忍”得“极力”了些。
一见如故?
呵呵呵!
出口之言,简直是不要太狂妄!
上一回,说是与她公孙依依一见如故的……
暂且是,还没有这个人。
不过嘛,之前为了,从她七哥哥公孙景暶几次三番的“质询”以及“强行”送她回慕容国京都之事儿中解脱出来……
她倒是,情急之下道出了真心,说过与她七嫂嫂司空夜雨“一见如故”之言。
她原以为,眼前这位公子行事算不上多张扬高调,却也是身着绫罗锦缎的,应当是不会有所求的。
哪怕是有,也应该不会太过分才对。
只不过,人之本性是如此,求人办事是如此。
再怎么,也不过是如寻常人一般,求些钱财,要些好处罢了。
总不能,是她太过信任人性,是她太过“以貌取人”了吧?
公孙依依也多少能理解一二,眼下她自己,可不就是在提,有点儿“过分”的要求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