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们的步伐很明显的一顿,人群中传出阵阵惊呼。
下方,为首的弗雷德里克王子见一道身影朝一旁猛地一歪,来不及细看,脚便已经先行迈出,带着抹急匆匆,向前奔去。
“奥古斯塔小姐,您还好吗?”
此时歪坐在地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走在最前方的奥古斯塔。
白皙的脸上,小巧的琼鼻此刻微微掀起点点褶皱,始终如同一汪幽潭似的眸子似乎被扔下一颗石子般泛起涟漪,只是在敛眸间眼底划过薄怒。
弗雷德里克王子快步上前,见坐在地上的人是奥古斯塔,福安好端端地站在一旁,心下不自觉松下一口气,紧绷的肩膀向下撇了撇,脸上又挂起了关怀之色。
隐匿在人群中的阿奇博尔德,目光始终紧紧地跟随着弗雷德里克王子,此时当然将他微微的松气尽收眼底,原本便紧握的手又收紧了些许。
此刻见人群没有将视线落在这里,当即悄悄向后移了半步,迅速将脚边的宝石拾起,握在了掌心,攥紧。
正当阿奇博尔德以为无事发生,挺直了肩膀朝前看去时,却猛然察觉一道似笑非笑的视线朝自己投来,如同被猛兽盯上般的淡淡危机感迅速爬遍了整个身躯。
好在,福安的目光并没有持续太长,很快便收回了视线。
阿奇博尔德心中顿时松也不是,不松也不是,紧张与恐惧竟是半分也不曾褪去,回过神时,手心已覆上薄薄一层冷汗。
视线中心的奥古斯塔听到弗雷德里克的声音缓缓抬起了头,大厅中温暖又刺眼的光让她略微有些怔神。
眼前一道背对着灯光的黑影慢慢朝自己压来,弯下腰,黑影覆盖了自己整个身子,伸出一只手掌。
“……格里夫。”
奥古斯塔眼角泛着红,并不熟练的大不列颠语此刻尾调带着颤抖,配合着紧紧搂在怀中的兔子玩偶,让人心中不自觉升起一抹怜惜。
弗雷德里克王子听到如此亲昵的称呼,下意识余光瞥向了福安,不知是不是戴着面具的缘故,福安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也不曾朝自己分来半点目光。
弗雷德里克心下觉得有些闷闷的,倒是将满腹的担心冲淡了些许。
“你还好吗,奥古斯塔?”
奥古斯塔小姐单手伸向弗雷德里克王子的手,微微借着力站起了身。
轻轻扶了扶裙摆,眼中划过众人,似是受惊的小兔般后退了半步,这才施施然行礼。
“让诸位受惊了,抱歉。”
男子们发出低低的,附和的笑声,选择性的忽视了奥古斯塔小姐的身份,颇为不在意地开口。
“害,这位美丽的小姐,您没事就好。”
“是啊是啊,若是小姐在我们这里受伤,那我们可真是感到罪过无比。”
“是啊是啊,我们弗雷德里克王子可最见不得美人落泪了……诶,你戳我干什么!”
人群中显然陷入了那么两秒的寂静,而后又很快热闹起来。
奥古斯塔微微摇了摇头,而后转身朝着福安走去,拉起了她的手。
“谢谢你。”
福安左手被拉着,伸出拿着帕子的右手轻轻拍了拍手背,表示不必在意。
身后的奥德莉恨不得眼神化作激光,狠狠地落在两人相交的手背上,怎么也不肯移开。
“安……是这位小姐救了你吗?”
弗雷德里克王子上前一步,目光同样落在两人叠在一起的手上,灰蓝的眼眸暗了暗。
“嗯,没错,要不是姐姐在我落地前拉了一把,此刻我一定从楼梯上滚落了。”
奥古斯塔小姐的声音并不大,落在人群中却轻而易举地掀起了阵阵惊呼。
“想必是庄园里的仆人打扫不善,才让你绊了脚。”
弗雷德里克王子的眉头紧紧地蹙在一起,当下便挥了挥手,于是那个管家便不知从何处快步走来,离弗雷德里克王子还有几步远时停住脚步,恭敬地弯腰等候指令。
“去查清楚到底是谁打扫的,好好教导一番,务必让他记住。”
“是。”
管家答应的很快,眼中浮现出思索之色,很快余光瞥见福安的身影时忽然有了决断,唇角轻蔑地扬起,行礼后转身离去。
福安如墨一般的眼眸微微动了动,而后抬起右手擦了擦脸颊,贵女们身后队伍的末尾处似乎有黑影动了动,很快回归于平静,无事发生般。
“好了好了,咱们还是退一退,好让这些美丽的小姐们入场吧。”
弗雷德里克王子身后,查尔斯举起了手中的酒杯,香槟色的液体绕着高脚杯摇摇晃晃,映着查尔斯含着笑的眼眸。
“瞧瞧,查尔斯子爵可都等不及了!”
“是啊,来来来,大家伙儿往后退退,让查尔斯好好欣赏这些美人儿!”
这人话还未说完,就遭到同伴们不赞同的目光,这才反应过来,眼前的不是什么普通的女人,还有弗雷德里克王子的未婚妻。
转头看了看,好在弗雷德里克王子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这边,耸了耸肩连忙往后站了站。
角落里的交响乐乐团又重新忙活起来,琴弦翻飞,优雅的乐曲立刻缓缓倾泻在大厅中,众人脚步舒缓,一派祥和的气息。
目之所及,阿芙乐尔大厅内尽是金色,墙壁精美的雕花与温暖明亮的灯光交相辉映,大厅中摆放着一张看不见尽头的长桌。
繁复的烛台,各式的金色盘子盛着各种点心,如一座座高塔般在长桌上错落有致。
当然,最引人注目的还是桌上摆放的琳琅满目的酒,颜色纷杂都被拘在明亮澄澈的玻璃中,让人看着便觉得赏心悦目。
见福安眼神一一划过,奥德莉此刻终于凑到福安身边,亲昵地挽起手臂,头也微微靠向福安的耳边。
如果福安此刻转头的话,一定能发现此刻,奥德莉望向奥古斯塔的眼中,如同得胜将军般的洋洋得意。
“安,这是舞会的传统,女士们用过晚宴后会与男士们一同参与一场酒会,不仅能够稍微休憩一会儿,还可以熟悉熟悉男士们,避免后续舞会的尴尬。”
福安点了点头,倒是觉得有些合理。
“至于为什么是酒会嘛,”
奥德莉拉着福安的手臂,走向了一旁的长桌,端起其中一杯琥珀色的酒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露出了一脸魇足的神色。
“当然是因为,酒能够让人神智发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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