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文,上文书说到徐良为了打听烈火真人王元的下落,来到云霞观求助于云霞真人柳伯元。
小道童把徐良领到待客房,献茶之后,自己回后殿禀报去了。
过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小道童高高兴兴的回来了,说道:“徐大侠,我家观主有请,请随我到真武殿去吧。”
徐良跟着小道童,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真武大殿。
刚到大殿之内,就听一个苍老厚重、平稳祥和的声音说道:“贵客驾临,我云霞观真是蓬荜生辉啊!”
徐良顺着声音观瞧,就见大殿正中端坐着一位紫袍老道,面带微笑,须发皆白,飘然脱尘,仙风道骨!
这老道非别,正是这云霞观的观主,“万丈光芒遮日月,云霞真人”柳伯元。
对比五年前,这云霞真人柳伯元好像没什么变化,别看年近百岁,但依然那么精神健硕,不显一丝老态。
徐良快步上前,躬身屈膝,深深施了一礼,说道:“武学后辈徐良,拜见老仙长。”
柳伯元站起身来,伸双手相搀,说道:“远来就是客,徐大侠何必如此多礼?请坐,请坐。”
徐良依言在一旁落座,自有小道童倒水献茶。
柳伯元是个爽快人,说道:“徐大侠,千里迢迢来到武当山,想必不是专门来游山玩水吧?既然到了贫道的云霞观,想必肯定有事,不必隐晦,请讲当面。”
徐良一抱拳,说道:“不敢相瞒老仙长,晚辈到此,是特意来向老仙长求助的。”
柳伯元道:“不知徐大侠遇到了什么难事,要向贫道求助?”
徐良道:“敢问老仙长,在这武当山上的大小道观之中,有没有一位烈火真人王元化?”
柳伯元一怔,说道:“烈火真人王元化?有啊,不知徐大侠打听此人何干?”
徐良大喜,心说:“老天有眼啊,这一趟没白来,那王元化果然出家在武当山。”
当下,徐良就把王元化下毒伤害房书安的事情对着柳伯元讲述了一遍。
柳伯元听完之后,慈悲眉一皱,说道:“竟然有这种事?这王元化好大的胆子,不在武当山修行,居然敢跑到山西去害人!”
徐良道:“老仙长,那王元化究竟是什么人?晚辈虽然年幼,但也在江湖上行走了二十来年,居然对此人一无所知。”
柳伯元道:“王元化就是武当山附近的本地人,而且还是一位财主。三十多年前,他仗着财大气粗,经常欺负这一方的百姓,贫道看不过去,将他给制服了。从那之后,他散尽家财,非要拜我为师。贫道见他好勇斗狠,没有慈悲之心,就没有收他为徒。虽然没有收他为徒,但架不住他苦苦哀求,就随意传了他几手武艺。有了武艺之后,他就出去闯荡了两年,得了个绰号叫‘烈火金刚’。后来他回到武当山,在恶虎岭的火龙观出了家,自称‘烈火真人’。这三十年来,他一直居住在火龙观,极少行走江湖,因此在江湖之上并没有多大的名望。他的火龙观和我的云霞观同在武当山,虽然一座在恶虎岭,一座在青云峰,但相距也不算太远,这三十年来,他也经常来云霞观看我,我们虽然没有师徒名分,但我毕竟教过他几手武艺,他对我还算恭敬。两年前,我听说他研究出了一种独门暗器,叫追魂夺命五毒砂,想必房书安房爷就是被他的五毒砂所伤。”
徐良站起身来,冲着柳伯元一躬身,说道:“多谢老仙长指点,晚辈这就赶奔火龙观,去向那王元化索取解药。”
柳伯元道:“徐大侠不要着急,那王元化既然下了山,也不知道如今回来了没有。常言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又道是,与人方便与己方便。这样吧,贫道左右无事,就陪你去一趟恶虎岭火龙观,帮你去要解药。”
徐良深受感动,心说:“这位老仙长侠肝义胆,古道热肠,不愧是前辈高人,真有一派宗师的风范!”赶紧再次躬身施礼,说道:“多谢老前辈施以援手,晚辈感激不尽!”
云霞真人柳伯元在前,白眉大侠徐良在后,两人出了云霞观,直奔火龙观。
云霞观在青云峰,火龙观在恶虎岭,两座道观相距约有一百五十余里。
路上,柳伯元为了考一考徐良的功力,脚下加紧,如飞似箭,一眨眼就是三十多里地。
徐良不敢怠慢,施展全力,紧紧相随。
徐良虽然身轻如燕,虽然功力深厚,但毕竟跟柳伯元比不了。
一百里地之内,徐良没有什么,气不长出,面不改色,还能和柳伯元谈笑自如。
然而一百里地过后,徐良就明显弱了许多,虽然脚步依然迅捷,但却呼吸加重,有点儿气息不稳了。
徐良调了调气息,偷眼观瞧柳伯元,见人家虽然奇快如飞,但脚下尘土不扬,而且脸上神态自若,犹如闲庭信步,看不出半点异样。
徐良好生羡慕,暗道:“佩服啊佩服!这位柳老前辈好深的内力啊,难怪能跟小剑魔白衣子老剑客打个平手,我看他这份内力,甚至不输当年的金灯剑客夏遂良!”
徐良佩服柳伯元,柳伯元对徐良也同样暗赞不已。
柳伯元心说:“罢了!这真是滚滚长江水,一排后浪推前浪,茫茫尘世上,一辈新人换旧人啊!就拿这徐良来说吧,不过四旬年纪,居然有如此造诣,实属难得啊!”
忽然,柳伯元心中一动,又暗自说道:“此人相貌虽然不佳,但天赋异禀,骨骼清奇,实乃一位武学奇才。我虽然已经收了几个弟子,但由于他们资质有限,没有一个能尽得我平生所学,实为憾事!徐良这孩子人品端正,天资又好,今日机缘巧合,我要是收了他为徒,将毕生所学传授于他,不出五年,他当可纵横天下罕遇敌手,而我也有了衣钵传人,岂不美哉?”
柳伯元越想越满意,恨不得当时就要和徐良表明心迹,收他为徒。
但柳伯元最终还是忍住了。因为现在徐良是有求于自己,此时提出收人家为徒,难免有点儿趁人之危的嫌疑。
柳伯元心说:“我云霞真人柳伯元是什么人,收徒也得让徒弟心甘情愿才行!”
一百五十里的山路,对常人来说,一天也走不完,但是对柳伯元和徐良来说,那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仅用了一个多时辰,两人就来到了恶虎岭火龙观。
真是无巧不成书,柳伯元和徐良刚到火龙观,正赶上烈火真人王元化从外面回来。
王元化一看到柳伯元,赶紧上前施礼,说道:“弟子王元化,拜见老真人!老真人,您老人家怎么今日有暇,到我这火龙观来了?”
他虽然不是柳伯元的徒弟,但多年来一直口称弟子,以示敬意。
柳伯元一摆手,让王元化平身,说道:“多日未见,我来看看你。元化啊,看你风尘仆仆,这是刚从外面回来吗?”
王元化道:“回真人的话,前些日子弟子离开武当山,到江湖上游历了一番,今天刚回火龙观。”
柳伯元点了点头,说道:“我给你引荐一位朋友。”说着用手一指身边的徐良,接着道:“你可认识此人?”
王元化很少离开武当山,根本就没见过徐良,不过虽然没见过,但也久闻徐良的大名。徐良的相貌奇特,尤其是白眉为记,王元化纵然不认识,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就见王元化脸色微微一变,说道:“如果弟子没猜错的话,这位朋友想必就是名扬天下的白眉大侠徐良吧?”
徐良恨透了这个王元化,恨不得一刀劈了他,但当着云霞真人柳伯元的面,又不能表现的太过激动,微微一笑,说道:“不错,在下不才,正是徐良。王道长,你一向可好啊?”
王元化暗暗叫苦,心说:“我用五毒砂打伤了他的干儿子房书安,他在山西寻我不着,这是跑到我的火龙观堵我来了。奇了怪了,他怎么会和柳伯元柳老真人走到了一起?”
就听柳伯元说道:“元化我问你,我们习武之人习武是为了什么?”
王元化垂首答道:“替天行道,除暴安良。”
柳伯元道:“好!那我再问你,你这次下山,到江湖上又干了些什么?”
王元化道:“不敢欺瞒老真人,弟子这次下山本想游历江湖,结果因一时冲动,用五毒砂打伤了一个人。”
柳伯元道:“伤了什么人啊?”
王元化道:“就是这位徐良徐大侠的干儿子,细脖大头鬼房书安。”
柳伯元道:“房书安与你有仇?”
王元化道:“没仇。”
柳伯元道:“房书安与你有恨?”
王元化道:“没恨。”
柳伯元道:“既然没仇没恨,你因何要痛下毒手?好勇斗狠,无故伤人,贫道岂能饶你?”
说着话,就见柳伯元脸色一沉,眼睛里射出两道寒光,犹如两把利剑一般,令人望而生畏。
再看烈火真人王元化,直吓得激灵灵打一冷颤,赶紧双膝跪下,说道:“老真人息怒,弟子知错了。”
柳伯元喝道:“既然知错,还不快快取出解药交给徐大侠,更待何时?”
王元化站起身来,从怀里取出一个黑色的小药瓶,递给徐良,说道:“温水服下,毒性立解。”
徐良伸手接过,暗自庆幸,心说:“多亏柳老前辈帮助,这解药方能来的如此容易。”
就听柳伯元对王元化说道:“枉你修道多年,居然没有半点慈悲之心,杀生害命,天理难容!幸亏没有酿成大祸,贫道这次就饶了你。你给我记住了,再敢胡作非为,贫道绝不手下留情!”
王元化道:“是!弟子谨遵老真人教诲。”
他顿了一顿,说道:“老真人,弟子还有一事,还望老真人能允许。”
柳伯元道:“什么事?说吧?”
王元化道:“弟子久闻白眉大侠的威名,但一直未能得见,今天既然在武当山会了面,弟子想在徐大侠面前领教一二,不知老真人可否应允?”
柳伯元看了看徐良,说道:“徐大侠,你意下如何?”
咱们不止一次说过,徐良这个人别看外表嘻嘻哈哈,但内心深处是一个非常骄傲之人,暗道:“今天不拿出点儿真本事来,恐怕也镇不住这个王元化。动动手也好,也好让他知道知道我姓徐的是何许人也!”
说道:“既然王道长有意,在下奉陪就是。”
王元化哈哈一笑,说道:“好,徐大侠肯赏脸,贫道荣幸之至。咱们有话说在前头,贫道最拿手的就是追魂夺命五毒砂,如果徐大侠不介意的话,打斗之中贫道少不了要施展出来。不过请徐大侠放心,贫道的五毒砂要是伤了你,贫道也自会有解药奉上,当着柳老真人的面,贫道绝不敢食言。不知徐大侠可否介意?”
徐良淡淡一笑,说道:“无妨。不管是五毒砂,还是六毒砂,王道长有什么本事,尽管往姓徐的身上招呼便是,不必有所顾忌。”
王元化大声道:“好!既然徐大侠不介意,那贫道就得罪了。”
说着话,就剑王元化一挥手,从背后拔出自己的火云剑,一招“仙人指路”,奔徐良分心便刺。
徐良探膀臂、按绷簧,“仓”一声抽出金丝大环刀来,挥刀相迎。
当下,火云剑对战大环刀,两人就战在了一起。
要论真实本领,王元化连房书安都打不过,就更别提徐良了。
两人交手不到十个回合,王元化就抵不住了,被徐良的一口金丝大环刀逼得手忙脚乱。
王元化一琢磨:“反正我也打不过他,跟他费这劲儿干啥?干脆给他来一下子得了。”
想到这里,就见王元化打着打着猛然间把衣袖一甩,喝道:“徐大侠,看打!”
随着他这一声喊,一股红色的烟雾直扑徐良。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第一百零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