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么说不太合适,但苏云谷在家休养的一个多月时间,徐雨溪确实过得很快活。
快活到时不时就会让她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还没生娃之前的日子。
大半的家务活都被分担了出去,也不用成天到晚为孩子操碎了心,她尽可以自由地串门聊天、上山下海啦!
“来来来,快点菜。”
徐雨溪装备齐全,从门边探了个头进客厅,豪气万千地开口,“想吃什么尽管说,我等会儿去海边通通给你弄回来。”
正在陪孩子玩丢球游戏的苏云谷转过身,看着浑身上下写满了快活的妻子,相当配合地给出了回应,“要吃虾姑!”
她嗔了他一眼,“点菜,是点你爱吃的,不用迁就我。”
虾姑=濑尿虾=皮皮虾(欧美人把撒尿叫pipi),学名虾蛄。赶海遇见的基本都是口虾蛄(图源网络)。
家里这段时间可没少吃虾姑。
这东西海滩上多得是,但本地渔民其实不怎么吃,常常用来沤肥。
原因还是那么的简单直白:
好吃的海货应有尽有,何必在这种长得丑不拉几,吃起来还十分费事的东西身上浪费时间呢。
不过,徐雨溪却是挺喜欢吃它的。
丑是丑了点,但人家肉质嫩、味道好啊。
比虾更鲜,比蟹更嫩,既有虾的鲜美,又有蟹的嚼头。
不管你是清蒸、白灼、爆炒,或者是采用别的烹饪方法,都只会使它更加惹味,却不会将它的鲜甜减弱半分。
没有尝过刺生的吃法,有试过的小伙伴吗(图源网络)?
当然了,剥也是真的特别难剥。
壳硬还刺多,一不小心就容易伤到手。
苏云谷倒是乐意剥给她吃,但他又不是铁砂掌,和她一样也会扎到手。
再说了,他白天训练已经够辛苦了,回到家就该好好休息,没必要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虾姑身上。
所以,尽管认为虾姑颇值得一吃,但徐雨溪实际上并不常做。
尤其是有了孩子以后,吃饭就跟打仗差不多,必须讲究一个快,更是一年到头都吃不上几次。
直到这些天,苏云谷在家待的时间多了,隔三差五就点名让她弄,才算是真正吃了个痛快。
“虾姑好吃。汁鲜肉嫩,又香又甜,我也很喜欢吃!就算现在不是最肥美的季节,但吃起来也不差,而且还不用挑公母,只要大只就能收。”
他摇着其其的腕,冲她挥手告别,“快走吧,不然等下彭彭和其其改了主意,说不定也会追着要去海边。”
“那我走了,你们在家好好玩。”
他的话音刚落,彭彭刚好懵懵懂懂地扫了一眼过来,让徐雨溪瞬间决定赶紧闪人。
“彭彭、其其,乖乖在家陪爸爸,妈妈带好多好多虾姑回来,给你们做丸子吃啊!”
不是她嫌弃自家两个宝贝,而是赶海带娃跟不带娃,有趣性和收获量差别实在太大了。
反正他们在哪儿都能玩,并没有要求非得去海边不可,那就索性在家继续开开心心地玩,顺便享受下跟爸爸全天候待在一起的最后几天时光吧!
苏云谷的腿已经好得差不多,很快就要结束休假,重新归队。
到时候,他们的生活就要回归原本的轨道了。
想到这里,她抓虾姑的动作不由得更快了。
“小溪,你们最近吃这玩意儿的次数也太多了。每次的量也都不少,怎么还没腻啊?”
宋稼拎着篓子从旁边经过,发现她仍然在沙滩上大杀四方,好奇地探头看了看。
嚯,又是足足大半桶虾。
可看她这架势,分明是还没打算那么快收手。
“你抓虾姑的速度可真快的。我们过来才半个小时吧,居然就收了这么多。”
徐雨溪又抛了一只进桶,“它到处都是,又好抓嘛!”
虾姑的行迹还是很好找的。
它藏进沙子下面以后,会留下跟拇指差不多大的洞口。
铲掉沙滩上表层的黑泥以后,坑坑洞洞会迅速灌满海水,表明这里就是它的藏身之处。
而且,因为虾姑会在洞穴里活动,所以洞口附近的泥地往往会有一些突起。
只要准备一把三四十厘米长的竹签或者木棍,顺着孔插进去,就能坐等猎物上钩。
根据当地渔民的说法,这是因为虾姑非常爱干净,不喜欢自己的洞里有丁点沙子或其他异物在。
当人将东西塞进去以后,它必然会用螯钳住,想把棍子往外顶出去。
所以,只要棍子会抖动,那就说明里面肯定有虾姑。
趁这个机会,用顶端捆着一小撮毛的细木棍,或者是不用的旧毛笔,顺着原本的木棍慢慢插进洞里去,然后边上下抖动,边向上把棍子提出来,虾姑就会跟着往上爬。
在棍尖离开孔洞的刹那,它的两只螯也会露出来。
这时候,考验的就是眼疾手快,要立刻连棍尖带大螯一起抓住,才能将它顺利擒获。
不然的话,要是被它发觉不对,逃回了海里,那就不好抓了。
这不,徐雨溪顾着说话,一不留神,刚钓出洞的虾姑就在眼皮底下溜走了。
“唉,跑了,跑了!”
宋稼看着那只瞬间消失无踪的大虾姑,心痛地直呼可惜,“好大一只呢!”
在水里抓虾姑,难度可比在洞里钓要大很多。
它和八爪鱼差不多,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可以从身体中后部偏下的位置,瞬间喷射出一股高压水柱,推着自己往远处逃跑。
也正因此,虾姑还有个不太好听的名字,叫做濑尿虾。意思是它逃跑时喷水柱的动作,和撒尿差不多。
宋稼心里还惦记着刚才逃走的那只特大虾姑,嘴里不住地念叨着。
“真是的,看它洞里容不得半点垃圾的模样,还以为是只体面虾。结果为了逃命,什么都不顾了!”
“这是当然,命都快没了,还要什么体面哦!”
徐雨溪被她的话给逗得哈哈大笑,差点扑进水里。
回头看她正木着脸在插签子,有些纳闷,“诶,稼姐,你怎么也钓起虾姑来了,不是嫌壳太硬扎手吗?”
桑月也挺爱吃虾姑,所以宋稼偶尔也会抓一点回去煮。但因为实在太难剥,每次都是丢给桑磊处理。
只不过,桑磊前些天刚好出海执行任务去了,不在家呢。
“月月昨天念叨着想吃,桑阳拍着胸脯说他来给她剥。这个臭小子,怎么就从来没主动说过给我剥螃蟹吃呢?”
宋稼嫌弃地拎着刚钓上来的虾姑,“这长得也太像螳螂了,伤眼睛!”
她对于虾姑的兴趣实在不大。
与其吃它,还不如吃螃蟹呢。
“各有各的好吃嘛。时不时换换口味,也挺好的。”
徐雨溪说着还有些舍不得。
他们家也就是趁着这段时间才能放开来吃。等苏云谷正常归队以后,基本就不怎么会做这些吃起来格外费事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