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姨来了!”
海边,桑月已经等了他们好久,玩都玩得不专心。
时不时就要问问带手表的大人:现在几点钟了,到没到跟溪姨约好的时间啊?
好不容易看到了从远处慢慢驶来的自行车,连忙催着江秀花,以及和自己同为第一轮值班“保姆”的桑阳一起过去接人。
自行车刚停稳,她就迫不及待地趴在车斗上和弟弟妹妹打招呼。
江秀花笑眯眯地抱起冲自己伸着手的菠菠,“你们终于到了,月月和荔荔都问了好几次啦!”
“对啊,我看啊看,又看啊看,看了好多次,都没有看到人。”
小桑月虽然还没学过望眼欲穿这个成语,却早早就已经有了这样的人生体验。
大部队出发的时间会比较早。
所以每到约了弟弟妹妹来赶海的日子,几个小家伙就会眼巴巴地等着,生怕徐雨溪改了主意不出门。
成功帮助三个小小朋友,获得了到海边见识花花世界的机会这件事,给他们带来了很大的成就感,因而对于自己的“保姆”事业还是很上心的。
“弟弟妹妹也一直惦记着和你们的约定呢。”
徐雨溪笑着帮她擦了擦晒得黑乎乎的小脸,上面全都是水。
也不知道是玩的时候被海水打湿了,还是跑太疯出了这么多的汗。
“他们今天吃东西的速度都比以前快,手还总往外面指,心急得很。”
早上在服务社的约定,虽然是当着龙凤胎的面说的,不过她觉得他们应该还听不太懂,主要还是跟着大哥学的动作。
菠菠是个特别喜欢大海的孩子。
他平日里不怎么闹腾,就喜欢静静地听歌、听故事。
给两个小玩具,就可以独自待上小半天都不挪地方,却唯独对于去海边玩这件事特别热衷。
神奇的是,他到了海边以后,也不会像别的小朋友一样玩沙子、玩泥巴。
而是喜欢找个地方坐下来,看看天、看看海、看看人、看看满地的贝螺蟹,就会很高兴。
“因为海边很好玩啊,没有人不喜欢大海!”
桑月揽着靠在自己身上的小菠菠,对于他们的准时出现非常满意,“大家都是遵守约定的好同志。”
“我们来了!”
她冲着滩涂上的小伙伴大喊一声后,就打头阵高高兴兴地往下走,同时不忘操心地给大家做安全提醒。
“要顺着我的脚印走,不要走旁边,那里路滑滑的,会跌跤。”
她还着重点名背着菠菠的桑阳,“哥哥小心点,别又跌倒了。你自己跌不要紧,不能摔到菠菠。”
他们刚才过来的时候,桑阳跑得太快,在地上铲了一跤,滑出去好远,半边衣服全都沾满了泥巴。
自己脏也就算了,还连带着原本干干净净的小菠菠,刚上他的背就喜提脏裤腿。
桑阳瘪了瘪嘴,此刻的心情好复杂,“你可真是我的好妹妹。”
自从弟弟妹妹多起来了以后,自己的地位就直线下降,经常被小月月教做人、做事,莫名好怀念她从前在自己背上萌萌软软喊哥哥的时候。
“没办法,弟弟还这么小,不经摔。”
桑月安抚性地拍了拍大哥的胳膊,“菠菠可是云姨家的,不是我们家的。而且,你现在已经很大了,如果还把人给摔伤了的话,爸爸打你绝对会比以前你摔到我的时候狠。”
因为长得太可爱,她小时候经常被哥哥们当娃娃似的背在背上、抱在怀里,带出去到处炫耀。
奈何两个哥哥都不是多靠谱的人,经常一脱手就将她给弄掉了。
从小到大,她都不知道被他们给摔了多少次。
当然,两个哥哥也不知道因为这事儿挨了多少回打。
桑阳不服气地小小哼了一声,“爸不是说了吗?你现在能这么聪明,指不定就是小时候摔得多了,把脑袋给摔开了窍!”
“你爸爸真的这么说过?”
江秀花震惊得瞪大了眼,突然就觉得有这么一个爹在前面比着,桑家兄弟现在也不算太憨。
“对啊,我爸说了,还说过好多次呢。他说我们老家以前有个人就是这样,小时候笨笨的、呆呆的,有天不小心撞到了一棵树撅过去,醒来以后人就变得很机灵了。”
桑阳嘿嘿一笑,不敢说自己和弟弟在听过这个故事以后,偷偷拿脑袋撞了好多次的树和墙。
“那妈妈还说了,我要是没被你们这么个摔法,指不定能比现在聪明一百倍!”
桑月翻了个白眼,精准地猜中了他心里正在想的事情。
她合理怀疑,两个哥哥越长大越傻,就是偷偷摸摸撞脑袋撞多了。
“不可能。正常的聪明人就像宗召和小军一样,是天生的脑袋好使。
妈说了,咱家往上数几辈,都没出过几个聪明的人。你能有现在的机灵,肯定是祖z……祖国显灵。”
抱着彭彭跟在后面,努力让自己专心走路的徐雨溪,听到这句话彻底绷不住了,将头埋在儿子小小的肩膀上笑得花枝乱颤。
桑阳最后那一句,她听宋稼讲过原话:
月月肯定是桑家的祖宗们看不过眼这一大家子的傻瓜蛋,特地去跟老天爷求来的。
“阿阳不错,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反应挺快的,也是个机灵孩子。”
她的认可,让桑阳登时骄傲地挺起了胸脯。
结果下一秒就脚底打滑,虽然及时稳住了身形,却还是跟瞬间被打回原形似的老实了下来。
几个人走到滩涂边上的时候,钟军已经做好了接应弟弟妹妹的准备。
他脚边的大木盆,是彭彭和其其的专用澡盆,同时也是他们到海边玩耍时的专用坐具。
大部队先前过来赶海的时候,就已经将盆子还有徐雨溪赶海需要用到的工具,都一并带了过来。
免得她等下又要带人、又要带这么多东西,一个人很难搞得定。
看见他们终于到了眼前,小家伙的神情激动中带着无奈。
“溪姨,你把弟弟妹妹放下来以后,先去帮我妈妈把绳子解一下。她现在很尿急,但是绳子又打成死结了!”
今天是胡兰兰一个人拴李鸣亮和钟荔,肖乐生去另一边捞海胆了。
她们拴娃娃的绳子,用的都是八一大衩的裤腰带,结实得很。
打结的方式,也是跟男人们学的部队专用手法,根本不用担心被孩子给挣开。
唯一的问题,就是胡兰兰不知道是技术不够熟练,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经常会能打不能解,一不小心就把活结拉成死扣,被迫找外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