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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妈妈和二哥一起过来,买了明天早上十点多出发的船票。”

刚进家门,赶在妻子开口询问之前,苏云谷就主动汇报了情况。

“这么快?”知道他们会以最快速度赶来,可是没想到能这么快。

对于二哥陪着过来,徐雨溪则是早有预料。

她知道,他这些年一直很内疚,觉得是自己当时没做好,考虑得不够仔细,没有看好四姐,才会导致人失踪。

对自己好,最开始也是出于弥补替换的心理。希望四姐能和她一样,遇到一户好人家,被仔细地照顾着。

“中庆刚好在五禾市。爸妈他们明天坐的,就是红卫七号轮。”

他猜徐江应该是刚讲完电话,立刻就请了假赶回去通知家里人,否则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搞定所有事情。

“那就难怪了。这么说来,如果航程顺利的话,后天早上就能到码头,中午前能到驻地。大后天刚好星期天,可以好好聚聚。”

介绍信好开,大嫂陈星星的爸爸是大队长。二哥那边,服装厂只要不是赶业务的时候,请假也不难。

船票有林中庆帮忙,也能省去许多功夫。而且路上还有个熟人帮着照应,确实让她安心许多。

“估计到不了。二哥说,中庆特意提醒过,这段时间海上风浪比较大,船只出行受到的影响也比较明显,起码都要比平时多六七个小时才能到。”

徐雨溪听了,脸色有些发青,“这时候坐船可不好受。”

乘船出行,最怕遇见两种情况。

一是浓雾天或者台风天。不适宜行船的时候,会直接停航。往往要心急如焚地等上一两天乃至五六天,待天气好转以后再起航。

二则是风浪稍大,但又符合航行条件的时候。船体随着波浪反复起伏、不断颠簸,人也跟着被抛上抛下,五脏六腑都在倒转。

有的旅客受不住,刚出发没多久就开始晕船,从饭菜到胆汁全部都一吐而尽。

二三十个小时里,整个舱房都弥漫着难闻的气味。各种脏物和污水随着船身的晃动,在舱板上到处流动。

这种情况下,哪怕是原本忍得住风浪折腾的人,也会受不住气味的折磨,以及周边人的带动,状态同样好不到哪里去。

至于去甲板上透气?多半是不被允许的。毕竟风浪不小,万一人被甩进海里去,那可就捞不回来了。

跟命比起来,熏点、臭点,实在算不得什么。

岳父岳母和二舅子马上要到的消息,给苏云谷造成了不小的压力。

吃过晚饭,送了徐雨溪去给扫盲班学员上课以后,他没跟往常一样留在课室旁听,而是匆匆忙忙又赶回了家。

先是去田家借了张空床过来,放到二楼的书房里。

紧接着,开始卖力地打扫卫生,屋顶床底、墙角窗缝,处处都没有放过。

第二天,又比平时提早了足足两个小时起床,继续完成昨天没干完的活。

等到徐雨溪起床的时候,院子里已经晾得满满当当。

门帘、窗帘、桌布、沙发套,以及除去他们正在睡的那套,其余的席子、被子、蚊帐等全部都被洗了。

“你这也太夸张了,跟过年大清洗差不多。”

她满脸无奈,很多东西前不久才刚刚洗过一次,家里平时卫生也搞得勤,根本就不脏。

“岛上潮湿,多洗洗、多晒晒,比较不会滋生细菌。早餐在桌上,快点去吃吧。”

蹲在水龙头面前的男人转过头叮嘱了一句以后,又低下头继续刷个不停。

“你这个动静,是在刷什么呢?”

被他的身形挡住,看不到水盆的徐雨溪好奇地走过去,发现他手里的东西时,瞬间哑口无言。

他居然在刷贝壳风铃和贝壳小屋,以及她觉得好看,摆起来当装饰的各种大小贝壳和螺壳!

吃过早饭,她去田家找姜云一起去服务社。进门就发现,对方家里的情况和自家差不多,整个院子都晾满了东西。

更离谱的是,连锅都被撬了起来,底下的黑灰刮得干干净净。难怪她刚才好像听到有人刮东西的声音。

“我怀疑老田昨晚几乎就没睡。”

姜云打了个哈欠,她现在经常是睡一阵、醒一阵。昨天夜里醒了好几次,另外半边床上都没见着人。

有了田千里在前面打样板,晚上扫盲班下课,徐雨溪回到家看见院子里晾着的大铁锅,以及屋里摆得整整齐齐,仿佛用尺子量过似的各种家具和用具时,已经心无波澜。

“妈最喜欢山茶花是吧?有特别偏爱哪种颜色吗?”

苏云谷将晾干的花瓶一一摆回原位,努力回想妻子以前是怎么根据不同颜色、品种的花来配瓶子的。

“只要是山茶花都喜欢,不挑颜色。但是,差不多就好,你明天千万别把山上那么大片花丛给薅秃了啊!”

他去摘,田千里肯定也会去摘。

啧啧,这两个不懂得收手的男人,她光是想想就有些心疼那些无辜的花花草草。

“我知道,顶多每个颜色摘两束回来。山上那么大片全都是,到时直接带妈去看,她肯定喜欢。”

“那你记得也拦着点田参谋长。姜云姐说了,他这两天有点魔怔,做事特别不靠谱。”

看他有盘算,徐雨溪也没再多说,转而问起接人的事情。

“我们今天几点出发去码头,你请好假了吗?”

“嗯,四点钟出发应该差不多。到了码头如果人还没到,我们就去附近的国营饭店随便吃点。”

“那行,我到时多备点解暑提神的东西过去。在船上闷那么久,他们状态肯定很差。”

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第二天晚上八点多,在码头看到一身狼狈、步履踉跄的爸爸妈妈和哥哥时,徐雨溪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忙不迭用特意煮的薄荷水打湿毛巾,给他们擦脸擦手,好提提精神。

“囡囡别担心,我没事。就是太多年没坐过这么长时间的船了,有点不太适应。”

董乔靠坐在墙角休息了十多分钟,才终于有力气说话。

想当年,她也是正儿八经的渔家女,没嫁人之前天天在海上漂,这点风浪根本不看在眼里。

徐雨溪扯着嘴角露了个有些勉强的笑容,“妈,你先别急着说话,多休息一阵。等下还要坐两个小时的车才能到驻地呢,路也很不好走的。”

她这话一出,脸色青白的徐开栋和徐江互相对视了一眼,笑容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