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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老师晚上好,是要准备上课了吗?”

苏云谷陪着妻子刚走出家门不久,一群小豆丁就凑了过来大声问好。

领头的,正是桑光和钟军。

徐雨溪笑着冲他们点点头,里面也有不少是她扫盲班的学生呢。

“对,再过十分钟左右就开始上课。你们又在玩跳远比赛,今天谁赢了?”

这个沙池也是上次离家出走事件之后新添的。就是为了让家属区里的孩子老实些,别到处乱跑。

别说,还真挺有效果,利用率也非常的高。

从填好沙子的第一天开始,除了饭点,其他时候总有人在玩,而且经常要排队。

“还没出结果呢。刚刚是我哥他们在玩,现在才轮到我们。

不过十分钟的话,肯定够时间比完这一局。徐老师,你先去课室等着,我们很快就来。”

桑光老气横秋地冲两人挥了挥手,又重新投入到了激动人心的比赛里。

她无奈摇头,“看比赛的人,比正在比赛的人还要紧张。”

沙池两旁站着一排年龄更小的,正在鼓掌呐喊。好几个吼得面红耳赤,连嗓子都已经劈了。

“这样挺好的。玩累了就早点带上床,一觉到天亮,不知道有多省心。”

宋稼正在旁边盯孩子,见他们往课室的方向走,也带着桑月跟了过去。

“稼姐,你想上算术课的话,晚点再来就行,不用一直在那里等着。”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听你上课挺有意思的。我自己再巩固下,正好能让月月也跟着学学。那句话是怎么说来着,从小培养学习的习惯?”

要是她当初上扫盲班的时候,老师的教学方式也能这么有意思,她肯定不用补考,第一期就毕业。

从徐雨溪上第一节课开始,她就参与进来了。

当时是想着好姐妹嘛,必须要去撑撑场子。

没想到一听就入迷了,完全不觉得上课时间有多难熬。

“你当时怎么会想到从钱和票开始讲起?”苏云谷也问起了这事。

今天一整天,他已经听到了好多人对妻子的夸赞。与有荣焉之余,也不得不心生佩服。

“因为这是大家最关心的东西。”

但凡买东西,不论是吃的、穿的、用的,人民币和票证都不能缺。

甚至很多时候,要存好几张票,才能凑够额度。

衣食住行统购统销的票证时代,始于1955年,终于1993年(图源网络)。

最典型的,莫过于做衣服。条件好些的地方,个人一年发的布票倒是能够做一身。

可条件差些的地方,一家人的凑起来也就能做一套。

假如赶上嫁女娶媳,肯定是到处想办法买票换票。

因而家家户户发到票,第一时间都是好好收着,等到要用的时候再拿出来。

可是不同的票使用的时间不同,要是不注意很容易就出现差错。

尤其是对于不识字的人来说,出现这种情况的概率非常高。

她之前在供销社就遇见过一次。

有位老太太拿着几张布票来剪布,结果被售货员告知大部分的票都已经过期,当场就哭了出来。

在场的人看着都觉得心酸,可也没有办法。

无论哪种票证,过期即作废,这是硬性规定,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她也是反复琢磨后,最后才定下现在的教学方式。

先从人民币和票证教起,吸引大家的注意力。

上面阿拉伯数字、中文数字都有,正好是教材里要求学习的。

更重要的是,这些东西各自家里都有。课后哪怕忘记了,也能翻出来对着回想。

等到常用的票证认完了,就结合实际生活,从家具、农具、家禽、家畜、食物等方面继续往下教。

这些东西,能将实物带来当作道具的,就通通带过来。

带不了的,就在黑板上画出来。因为自己的画功太差劲,她还特地找了几个人来帮忙。

原本第一时间从脑子里蹦出来的人选,是姜云。她的画功着实了得。

不过综合考量之后,还是没有开这个口。

毕竟看对方这两年的情况就知道,她并不想引起任何人过多的关注。

出乎意料的是,扫盲班的学员里就有好几个虽然不识字,却挺会画画的。

自从被她安排了助教的工作之后,学习热情又涨了一大截。

至于算数,也是采用差不多的方法:

比如做一身衣服需要一丈二尺的布料,一张布票三尺,一共需要几张布票?

或者一只鸡蛋五分钱,十只鸡蛋多少钱?

第三套人民币是新中国独立设计印制的第一套流通纸币,前两套都是苏联帮助印刷(图源网络)。

反正只要出的题目是跟生活息息相关的,特别是跟钱票挂上了钩的,大家全都会卯足了劲儿地学。

在这个过程中,她还发现了好几个算数天赋相当不错的小苗苗呢。

钟军就是其中之一。

作为一个编外学员,他凭借着出色的表现,碾压了包括自家奶奶在内的诸多正经学生,同时也激起了大家的好胜心:

总不能输给一个四岁多的孩子吧?

“小溪的教学方法,是真的特别好使。”

宋稼不知道有多羡慕这一届的学生。

她当初上扫盲班的时候,就是照着《扫盲课本》按部就班的认字。

其实学的内容都差不多,但要怎么教差别却很大。

最常见的方式,就是老师对着板书反复讲、反复读,学生们在下面大声跟着读。

“太无聊、太难熬了。我那会儿,真的是口水都读干了,结果转头就忘掉刚才学了啥,烦死人。现在这样,多有意思啊,大家也都乐意学。”

昨天不是学到家具了吗?

她今天出门的时候,经过好几户人家,都看到里面的家具全都贴遍了字条,可以说得上是非常刻苦了。

“其实刚开始的时候我也担心,怕就算这样教,大家还是学不进去。好在结果还不错。”

徐雨溪头天上课时,虽然装得四平八稳,其实心里紧张地不得了。

现在也担心,后面学的东西越来越多,学生们会不会开始厌烦。

“现在内容不多,大家的新奇劲还没过,以后能不能保持,我也没把握。只是要说改进嘛,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改。”

这么专业的问题,苏云谷自然回答不了。

可是又看不得她眉头紧锁,想了好一会儿,才有了点方向。

“肖副团长的爱人有没有来看过?她是大学生,也是资深老教师,上岛前在任教的高中还是学校干部。

对于你教的好不好,哪里还需要改进,肯定能说出个一二三来。”

“没呢。肖酬勤进新兵连没两天,叶老师就离岛了。

好像是因为她爸爸突发疾病住院,要赶回去照顾,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她叹了一口气。

虽然请教过岛上的其他老师,但并没得到什么有效的指导。

至于履历最厉害的叶秋,偏偏就不在岛上。

那些让我觉得匪夷所思的票。面额特别小的,比方布票和粮票那两张,其实是作为找零用的(图源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