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婧初神色一沉，一言不发的注视着林凡从自己面前走过后，一抹失神闪过，
接着微微挪动了几步跟在他的身侧，沉默的跟他一同看向眼前的这幅画。
“......我不干了。”
林凡目光静静打量这眼前的画，沉默半晌，语气轻松的吐出了四个字，宛如在决定什么微不足道的东西，
却让现场的人都露出各异的神情，跟在身侧的张婧初就像是如遭雷劈一般，露出错愕与诧异的神情，
抬手急躁的抓了一下自己的脑子后有些急切开口：
“你不干要干什么呢？”
“难道你要继续回去画假画吗？！”
带着怨怼与质问意味的话语音量不大不小的在空旷的空间中回想，
却像是一根根尖刺刺向了一直以来维持着虚幻艰难的自尊的心，
又是一阵静默，众人担忧的看着听到刚才的话后缓缓低下头不言不语的林凡，
只见下一秒，本来面无表情的林凡嘴角微微抽动，一声带着薄凉意味的轻笑响起，
非常细微而不可闻，但在这个静得诡异的空间中却异常的刺耳，翻过来折磨着看客的心。
林凡保持着脸上的微笑，刚才自然滑落后便插在兜里的手捻出一根烟凑到了嘴边，
眼中带着有些令人发寒的不明所以的光亮扭头看向张婧初，
随即好不容易扬起的嘴角再次抚平，变得莫名有些狰狞可怕，
让对上了视线的张婧初脸色一僵，本来焦躁的表情瞬间消散，
愧疚的神色随着一滴眼泪滑落后占据了面容，后知后觉的道歉，
“对不起，我......”
没等张婧初找到合适的措辞，为自己的口不择言找补，林凡自然的抬起手，
用不知何时拿在手上的打火机点起了烟，待缭绕的青烟从烟头升起，
他的眼中也出现了豆点的火光，却无法将他眼中的冷漠融化。
在众人屏息注视下，他神色淡漠，一脸满不在乎将还在跳跃着火苗的打火机伸了出去，
静静地看着那在风中跳动的火舌慢慢舔上了挂在半空中布满线条构成的图画的画布上，
火焰瞬间肆意爬满整幅画，火光照应在面前的三人的脸上，似乎在见证着他们各异的表情，
林凡则冷漠的抬手将嘴里的烟拿掉，直直望着眼前正被火焰吞噬烧毁的画像，
宛如没有一丝感情的假人，只有不断往后退的脚步才能证明他是有生命力的，
随之幽幽转身，不再理会身后传来的嘈杂声，向着门外离开。
……
“卡！”
庄闻强看到镜头里的画面一直追随拍摄林凡捏着烟，神情淡然的小跑穿过街头的场景，
脸上的神情除了亦如平日的满意的神情之外，还带着几分感慨，于是才幽幽叫了停止，
站起身后没有如平常那样直接绕出位置去到林凡身边表示夸赞，
而是站定在位置上，看到林凡再次从门口走进来时率先鼓起了掌，高扬的声音响彻整个空间：
“来！让我们恭喜陪伴我们近乎三个月的林凡杀青快乐！感谢他给我们带来了精彩又令人印象深刻的画面！”
“哇呜！林老师杀青快乐！”
“啊？啊？这就结束啦？我还在刚才那个心颤中没回过神呢！”
“刚才我差点就要抢过旁边的灭火器冲上去了，那可是林老师辛辛苦苦描摹的画啊！”
“林老师杀青快乐！啊？那不是比我们要早回去了？唔，不过我们在这里待的也不久了......”
“林老师杀青快乐！谢谢你给我们带来的史诗级的震撼！”
掌声和欢呼声此起彼伏，让本来安静高雅的美术展览馆都出现难得的人声鼎沸的场面，
被众人祝福恭喜的林凡笑了笑，抬手微微示意一下后，眼前倏然出现两捧花束，
他随之看上去，眉角一扬，脸上的笑意带上了调侃：
“哎哟，能收到发哥和张老师亲自送上的花束，还真是难得珍贵啊！”
“哼，那不是看在林老师和我二搭的情分上，意思意思，要不然我才不送呢！”
张婧初对于林凡这明显带有夸张意味的调侃翻了个白眼，
完全不复刚才两人在对戏之中的愧疚与小心翼翼，甚至还有几分嫌弃的意味，
随即转身就往旁边走，
“走啦，林老师，有缘再见！”
“凡仔，恭喜喔，杀青了。”
站在周闰发和林凡目送着张婧初离去的背影，周闰发才淡笑着送上自己的祝福，
“也先提前恭喜发哥，再过两天也结束了。”
林凡微微点头，然后把另一只手里的花束给抱到怀里，对着周闰发伸出了手，
“合作愉快，发哥。”
“呵呵呵呵，看来这次把你找来是找对了！”
周闰发也伸手和林凡握了握，顺势抱了一下他的肩膀，
“回去陪陪白露吧，也准备过年了，你阿嫂说之后给你寄点东西，祝你们两个新的一年继续甜甜蜜蜜！”
“哇，那我可得期待一下，替我谢谢慧莲姐了。”
林凡面露惊喜之色，语气也跟着上扬，表明着自己的期待之情。
在一众工作人员的欢送和三两句寒暄中，林凡抱着两捧花束坐上了车子，
却在准备要关上车门的时候看到慌忙从里面跑出来的庄闻强，
于是林凡扬声示意着在门口慌张张望的人：
“庄哥！你找我？”
“哎呀！还好还好，赶上了！”
听到林凡气定神闲的声音在自己的正前方传来，庄闻强定睛一看，脸上立刻被欣喜之色取代，
一脸庆幸小跑到林凡坐着的车旁边，有些气喘吁吁的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他，
“喏，算是新年的红包也算是杀青的祝福吧！你过年不去港岛是吧。”
“呵呵呵，不出意外的话在内地过，有机会再过去了。”
林凡看了一眼庄闻强跑得气喘吁吁就为了给自己的红包，笑着回答道，
“不过庄哥，你这体力不行啊，就两三步路都能喘成这样，再不运动点年纪上去了可遭不住。”
“就你嘴贫会说话！”
庄闻强对林凡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做法无语的撇撇嘴，继而将他迟迟不肯接过的红包塞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