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说起来就特别尴尬。
你在玩命打架，别人却在看戏取乐。
而你甚至还不能有情绪。
不过，抛开这些个人情绪外，好处也还是有的。
像这会儿女人笑够了，面朝这边说道：“走吧。别在这儿杵着了。”
说完转身施施然朝前走去。
乔治亦步亦趋的跟着他。
比何垚好不了多少都唔矿二代司机搀着何垚，晃晃悠悠跟在最后面。
这处营地很大，除了人就是不知用途为何的屋舍。
何垚他们跟着女人走了好一会儿，才看到女人走到一处平屋前伸手推门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办公室，女人进去之后先是活动了一下脖子腰身，解开墨绿色军服上衣的第一枚纽扣。坐在了办公桌前开口了。
“怎么？这是来问我们要个公道的？”她玩味的视线一一扫过众人。
看向何垚的时候，以最快的速度挪到了别处。
虽然何垚是长得耐看不假，但这会儿她主要是担心自己看到他忍不住笑场。
这一破功，气势可说没就没。不利于后面。
乔治的油嘴滑舌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哪能啊长官。我们就是觉得您大热天跑这一趟过分辛苦。这不想着慰问一下……”
乔治这话一出，女人立刻朝他手上看去，“慰问啊……”
谁家空着手还好意思腆着脸，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自己是来探望的？
何垚注意到女人的态度，连忙说道：“时间仓促，还望长官体恤。礼数我们下回补上。”
女人原本也就是挑一挑乔治的刺。省得他没完没了的来劲。
挥了挥手，“你们来也没用。我们办事自有我们的流程。我只能说这次事件性质恶劣，我们不会姑息纵容。不过你们也别指望一命赔一命。但说法我们迟早会给你们。”
乔治的表情肉眼可见的不爽快起来，“长官，这就是活活被他们逼死的。觉敏矿业仗着自己规模大，在矿区欺压良善为非作歹。这种事不是第一次发生，更不会是最后一次。”
女人脸色一垮，“你的意思是在怪我们不作为了？你知道整个缅北有多少矿区、矿场、矿洞？你当我们是人还是神？我念在你今天情绪激动、失心疯的份上不与你计较。注意你的态度！”
矿二代司机连忙拉住乔治，“今天咱们已经够幸运的。遇到人美心善的长官。这要是换个人来，咱们早就被拖出去先打个半死了。”
这话的真正用意是在拍女人的马屁。
也的确起到了想要的效果。
女人面色一缓，继续道：“我都已经说了，说法我们自然会给。但什么时候给、最后的定论又是什么，我现在也没法保证。 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等着就行。”
要不是跟这三人一起能打发一下无聊的时间，她也没这么好说话。
乔治还想说什么，何垚连忙不着痕迹制止了他。
他嘴皮子溜归溜，但审时度势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的本事还有待加强。
何垚并不想让眼前刚刚缓和的局面再一次剑拔弩张。
因此连忙客串起他的代言人。
”长官，小矿主的意思是，两家是因为抢占公司名下矿洞才引发的这场悲剧。要是咱们这边一天没有定论，矿上的日常作业……怕是不好开展啊。“
开玩笑，跟国人讲究咬文嚼字。
何垚在缅国绝对能以一人之力舌战群儒。
这的确是个问题。
小平头家新的开采合同并没能如期续约成功，让他们继续开采显然是违规操作。
但要是就这么把他家公司的矿洞归了觉敏矿业，也不合适。
别的不说，这两者之间的矛盾立刻再上一层楼。看在其他那些中小型矿业公司的人眼中，也不好交代。
在群雄争霸的缅国，群众基础对他们这些地方势力来说，也还是重要的。
掸邦的势力主要就集中在缅北矿区这一带。
是肥肉的同时也让他们焦头烂额。
所以女人开始认真思索起这个问题。
闲在那里等着出结论再行分配倒是可以，不过停工一天就是一天的损失。
虽然大头还是在矿业公司，拿到他们掸邦手上的只是一小部分。
等等……
女人觉得自己似乎想到了什么重要的关键点。
这似乎是一个机会？
只不过怎么运作还得好好想想。
搞好了，等于把赚钱的管道建好了，一劳永逸。
虽然风险很大，但高收获值得一试。
只是这件事她自己跟她背后的家族都没办法直接插手干预。
还得寻摸几个了解矿区、懂行的帮手才行……
女人脑子一边飞快的运转，视线一边自觉不自觉地瞟向何垚三人。
“你刚才说……小矿主？你跟他们不是一起的？”
女人伸手指着乔治跟矿二代司机，问何垚。
何垚觉得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毕竟对方只要稍稍打听一下不难了解。
所以把自己在缅国的身份实言以告。
女人笑起来，“看不出来你们还挺会布局。源头跟终端，齐活了。看样子是准备大干一场啊……”
这还真就是一个意外的巧合。
不过没人傻到去还原真相。
何垚觉得女人话里有话，说这番话时对他们几人的态度明显也跟最开始那会儿有所不同。
听话听音，何垚壮着胆子开口了。
“长官慧眼，我们的确是奔着折腾出点名堂来干事的。”
女人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摆手道：“你们先回去。这两天我会把跟进结果告知你们。对了，把联系方式留下。我累了，今天就这样。”
她的逐客令让何垚等人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乔治跟矿二代司机不约而同看向何垚。
何垚反倒成了他俩的主心骨。
今天能交涉到这种结果，已经烧高香了。
看对方没有掏手机加联系方式的意思，何垚拿过办公桌上的纸笔，将自己的电话号码写了下来。
乔治跟矿二代司机有样学样，也留下联系方式。
三人出了门。
一离开女人的气场范围，乔治又开始蹦跶，“看着什么都说了，其实什么也没说。要是这两天她没联系咱们，今天岂不是白打这一架？”
矿二代司机小声提醒道：“你又没参与……”
乔治把眼睛一瞪，正准备发威，就被何垚打断了，“我觉得这两天她一定会主动联系咱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