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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垚承认魏金说的没毛病,却还是觉得有些牵强。

出园区大门的时候,魏金只是降下车窗露了露脸,就被放行了。

“阿垚,你怎么总把他们当成傻子?在这种地方赚提头纳命的钱,早把我们每个人的脸都记脑子里了。至于这位仁兄……赵大姐换男人跟换车一样勤快。这个算命好,在位时间最长的一个了……估计那些人也懒得把他们算进去,毕竟更新迭代太快……”

魏金这形容让何垚哭笑不得。

所以为什么会有人愿意相信豪门后代眼中装着爱情?

连缅北这些地方武装的后辈都不信奉的东西,豪门岂不更司空见惯不以为然。

再次见到赵夫人,她看起来心情不错。坐在庭院里打整一块太湖石。

看到魏金笑眯眯的招呼他近前观赏,“怎么样?刚刚运回来的。据说国内很多有钱人都喜欢放在家里镇宅。”

不管她说什么,魏金都是连连点头,“不错、挺好、漂亮。”

但赵夫人在看到酒店老板的时候,一张黑脸看上去更黑了,“连自己婆娘都看不住的废物,你还有脸上门?”

酒店老板的表情那叫一个愤愤不平。

说的就跟他多稀罕来似的。

不过他可不敢当着何垚魏金的面抱怨。

不得罪他们都有可能被卸磨杀驴,更何况上赶着找死。

魏金瞥了酒店老板一眼,“出于安全考虑,两位朋友在赵哥酒店落脚。想着今天姑妈相邀,顺便一起来了。”

赵夫人哼了一声,“大金啊。你这心思真是比这太湖石还绕。你的人在邦康,谁下黑手岂不是与我们三姓为敌?”

魏金不动声色笑道:“怕的就是三姓当中有人吃着碗里的还惦记着锅里剩的。姑妈,今天喊小子们过来,该不会就是为了说这些有的没的吧?”

赵夫人矫情的叹了口气,一秒变脸,“你说佤邦矿产资源那么丰富,要是有那么几座翠矿矿脉,哪还用的着在外面挨这些宰?这翡翠行情是一年比一年看不懂……我总觉得那些人是看咱们邦康人傻钱多……”

说完走回石桌旁,眼神示意了一下桌子上几个天鹅绒盒子。

看样子还是上次那些何垚没打开看的翡翠首饰。

魏金接话道:“管天管地管不着别人拉屎放屁。只要钱够多,是不是傻子有什么要紧。管外面那些酸狐狸爱怎么说怎么说去呗。又没缺吃、也不缺穿。还没耽误他们饱暖思淫欲……”

赵夫人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起来,但并没直接冲魏金发作。

而是没好气的拿着酒店老板撒气。

看她跟骂狗一样骂自己女婿,何垚都跟着心生同情。

不过转念一想,按照能量守恒定律,此消彼长是世间规律。在某个方面拔苗助长,注定会在另外的方面付出代价。

酒店老板当初选择入赘赵家,应该就有相关思想准备。别人指不定怎么羡慕他人前的显贵。

至于人后遭不遭罪,那不重要。

何垚听的心烦,估计魏金也是一样。

他主动坐到石桌旁,伸手将最上面一个绒布盒子打开。

黑色的绒底上,安安静静躺着一条翠绿色的手镯。

黑色跟绿色形成鲜明的对比。

尽管已经是成品,不过何垚还是第一时间就认出这是典型的木那绿。

虽然没有木那场明显的雪花棉加持。但木那矿场纯粹且没有攻击性的翠色,对何垚来说不难辨认。

“嗬,不错啊。姑妈,你这眼光,还有什么好参谋的。”

魏金这话明显让赵夫人很高兴。连骂酒店老板都顾不上了。

“说到底这钱还是小事,就是怕钱到位了品质不行,戴出去让人笑话。还以为咱们邦康不行了呢。”

赵夫人刚说完,魏金就敏锐的问道:“姑妈,你还真要去昆都美容啊?这路上要是有个闪失,赵司令不开心坏了。”

说完见赵夫人瞪着自己,魏金不怀好意的提醒,“咱们的人过境,最多能在对岸孟阿活动,连孟连都去不了。姑妈,你这次可玩大了。”

赵夫人露出一个老神在在的笑容,“你带回来那个叫卡莲的姑娘跟我们去,你还不知道?”

这下不光是魏金的脸色变了,何垚的手都跟着抖了一下。

手上那个墨绿色的天鹅绒盒子差点掉到地上。

还好镯盒里有固定手镯的环扣,要不然只怕是要惹官司上身。

翡翠这东西跟那些流水线制品不同。一旦较真起来,并不是等额的钱能了事的。

“她去干什么?难不成姑妈是想照着卡莲的模样整?”

不得不说,魏金嘴上是一点亏都不吃。

赵夫人笑了,“大金啊,别觉得你姑妈傻。这次同去的还有鲍夫人,但你们家没女人。我只能找个正让你头的姑娘,才能给自己加一道保险啊。”

魏金笑了,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酒店老板。冲赵夫人道:“赵大姐又来你们跟前告黑状了吧?自己的屁股还擦不干净呢,整天盯着别人那点事。死了就不担心去拔舌地狱吗?”

这话他虽然是笑着说的,但内容令赵夫人极为不满,“大金,这本就是防小人不防自己人的作为。你要是没有多余的想法,自然有恃无恐。年轻人不要太放肆,要不然很容易遭反噬。”

气氛大有一触即发的苗头。

亏何垚还以为这次是真来帮忙给赵夫人掌眼的。

敢情还是各怀鬼胎,暗中较劲。

看着另外几个原封不动放在那里的天鹅绒盒子,何垚觉得大概率又跟上次一样。

这次来邦康,让何垚看明白一件事。

对弱势群体来说,没有什么地方堪称真正的净土。

就算在三姓为王的邦康,魏金想护旁人周全,也做不到那么轻松随意。

人必须要依靠自身的实力,才能在缅国混乱的局势下好好活着。

想明白这一点,也就释然了。

跟他的坦然处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酒店老板。

眼瞅着魏金跟赵夫人要掐起来,他觉得悬在自己头顶上的利刃马上就要切上脖子了。

连忙说道:“都是自家人,有什么话好好说。大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着急了点……”

赵夫人瞪着他冷笑,“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