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飞举家来京后,齐夫人找机会拜访了两趟嘉泽郡主,可惜都没见着人,明摆着在躲。
“平白无事的,你干什么发这么大脾气,好端端的寻衅打下人,弄得满院子鬼哭狼嚎。”滕侯爷一进屋就冲夫人语气不好,接着歪上炕。
齐夫人沉着脸道:“那个不长脸的东西,天天待在屋里跟尊菩萨一样,连个门帘子都不知道掀,贱皮子贱肉,不打如何能记住?”
滕侯爷突然来了气,语气生冷道:“瞧你这句句指桑骂槐的,就因为郡主推事儿不肯见你,你就寻下人出气?郡主若知道你私下里这么骂她,她更不可能理会你。”
齐夫人赌气道:“谁稀罕她理会,我为的只是我们滕家跟罗国府的联姻大事。郡主那尊大菩萨都被供了多少年了,这会子倒冒出来能干上了。只是这事儿怎么就该她逞能,要说也该是罗国公做主呀!”
其实她想的是,若由女人相看,免不了比较父母家族,可男人都是好色的,若由男亲长相看,凭飞飞的美貌,定能一举讨得欢心。
滕侯爷焉能不知齐夫人所想,她一朝凭着美貌入了侯门,因此深信漂亮是花钱买不来的好处,现在自己快都被这个身子好,模样好,唯独头脑不怎么好的老婆气的欲哭无泪,后悔当年怎么就要馋这一口,难怪说娶妻娶贤,娶妾娶色,作为男人竟然活了大半生才明白这个道理。
当下侯爷语气躁怒道:“我说你也省省吧?郡主是嵘耀的亲娘,她儿子的婚事她不能做主,难道要交给你来做主?当年就是你对飞飞说了那罗府如何如何好,现在为飞飞说别的亲事,她压根儿瞧不上。我也问过罗国公了,他的意思很明确,他家相中的是李国公的闺女,根本没我们什么事。”
齐夫人被训得神色暗淡,却犹自不服气道:“他们两家成不了,瞧那李丫头出趟门就能病个十来日,就是个没福寿的。”
滕侯爷大不入耳,当即打断:“够了,你也为人母,也是有女儿的,张嘴动不动就咒人家小姑娘,也不怕折了你自己。你在家偶尔说说我不计较,可你这嘴若在外头不改,当心生出祸事。”话说至此已然很愤怒。
滕侯爷也算人间极品男人,这辈子看女人就一条长相,但凡美貌女子,无论出身如何,无论新的旧的,侯爷都爱,都想要。而且活这么久几乎没对女人真发过火,无论什么事,只要换作女子来求,都好办,今天脾气已是非常不好。
齐夫人伺候丈夫这么多年,知道男人脾性,当即软下态度,柔和语气道:“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咱们的女儿,罗府家大业大,又只有一个儿子,听说那罗国公也是个和善人,飞飞若能嫁过去,以后才不用受委屈。”
滕侯爷今日听这话异常烦躁,皱眉给解释道:“飞飞是我的女儿,我怎么可能会让她受委屈,只是你们为什么偏偏要盯着那罗府?罗国公是个和善人!还有郡主呢,郡主才是罗家内宅的大当家。她一生的经历见识本就不是寻常人,又如何能瞧上一个还不如她的儿媳,飞飞就算真能嫁过去,将来在郡主手下生活不是一年两年的事,她未必能好过。”
齐夫人自始就没婆婆,不能感受这些,依旧在争:“可是郡主就只能有一儿一媳,只消咱们女儿嫁过去,她不待咱们女儿好,也没有别的人可亲近,罗家的那些家产除了给咱们女儿,他们还能施舍给乞丐不成。”
滕侯爷觉得头痛不已,用力顺下气,平静道:“夫人,你好好听我说,就算咱们把女儿嫁去罗家,也是为了女儿的幸福着想,希望她能得遇良人,被夫家好好宠爱一生,你别开口闭口就是罗家家产。飞飞是侯门千金,不稀图谁家家产,不管最后嫁给谁,我都会十里红妆让她陪嫁过去,让她这辈子衣食无忧,在夫家硬着腰杆过一生。”
饶阳侯府确实宽裕,库房存银足有七八万两,侯爷懂庶务,从来不说大话。
可齐夫人就不爱听这样的话,她自己陪嫁不多,府里的银子还打算留着自个儿以后慢慢花,若飞飞嫁去定国府,根本不稀罕十里红妆,说不定还有许多回流,所以就转过身,拉着脸道:“如果换作二爷,他定能有主意,绝不可能白放着好女婿便宜别人。”
滕侯爷突然觉得老婆愚不可及,说多了只是浪费口舌,寒着脸看了半日,丢下一句:“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直接起身走了。
齐夫人见侯爷不肯帮忙,就在心里琢磨别的主意,既然罗府中意李丫头,必须先把她除了。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一次飞飞在屋里抱怨雅俗在家装病不见人,又捶桌子又恼恨。齐夫人一旁帮着女儿骂。
滕侯爷刚巧走到帘外,见飞飞这样子实在缺教养,便站着听说了什么,怎料竟得知老婆曾让家丁假扮劫匪,准备绑架成国公的女儿,还有弄蜂蜡引蜜蜂蛰伤人脸的事,惊的手脚发抖,思及二弟被朝廷明升暗降,赶出京城,如今府里行事更该处处收敛,想不到老婆竟然如此愚蠢,前头才有韩丫头的事,她后脚就去对成国公的女儿下手,还牵扯上两个女儿,顿时气的攥紧双拳,头上青筋暴起,双目赤红。正在这时丫鬟突然轻唤了声侯爷,屋里母女明显有些惊错。
事已至此,若不再管,侯府基业即将毁于一旦,滕侯爷顾不得了,冲进去对着齐夫人抬手就是一巴掌呼过去,扇的齐夫人转大半个圈栽倒在地,接着又给了飞飞一巴掌,再接着屋里的暴怒声,哭告声,踢踹声,撞击落物声夹杂不清,前后足闹了一个多时辰才渐渐歇止。
侯爷虽胸无大志,终究见过大事,虽然气的险些风瘫,到底分得清主次,过了一日又把妻女提了来,详细问了当时情节,得知只有一个物证不知下落何处,单凭此也翻不出大事,接着就把除妻女之外,所有沾手此事之人全部封口,有些在府里的就寻个由头一顿乱棍打死,有些悄悄套了麻袋沉塘,外头制药的、养蜂的,包括京郊皇园守门的,最后一个都没放过,这些人或被强盗所杀,或死成自缢而亡,或意外失足溺毙,短短几日,叫这些但凡能说话的,一个字都不可能再漏出来。今后成国公想发难,也再不可能找到证据。
侯爷当日打骂女儿一顿,后又严厉警告许多话。
“万一走漏风声,就算官司打到皇上面前,爹也保不住你和你娘,还会连累你姐姐……”
飞飞没见过什么事,被父亲前后这么一顿管教吓唬,顿时收敛了不少。
齐夫人的管家权也被严格限制,以后但凡支领银钱,外派人手超过一定数量的,都必须详细报给侯爷知晓,总之再无兴风作浪的力量。
除此之外,滕侯爷又去了姜侍郎府两趟,请了名医,送了不少药品和银钱,最终把事情妥善解决。
齐夫人就怕一朝失宠,被一群小妾夺了权,待侯爷把火发的告一段落,立刻去跪求了一天一夜,才勉强得到侯爷宽恕,但是财权却再没有拿回。
侯府前后几日闹了不小动静,一直派人追查蜂蜡之事的浩瀚基本明了,确认滕侯爷并未掺合此事,就暂且忍下不提。
时入三月下旬,贵圈一场新的击鞠赛即将举行,此次赛事由今春回京述职的龙虎将军府为代表举办,费用奖品皆是宫里赏赐,其余一众武官将军府都随份出资。龙虎将军葛晟武将世家出身,与广威将军葛峻是亲兄弟,这场赛事的女子方自然少不了葛玥华这位赛者。
二月份的赛事闹了意外,随后这段时间京中皆未举行什么大赛。此次赛事由圣上点名支持,太后带头资助,因此格外热闹。京中各大文武府邸都收到了将军府的邀请帖,龙虎将军是朝中当红武将,收到请帖的都表示前来,这也算是暮春最大的一场户外集体活动。
俗慕舟娇皙坻等都在受邀之列,便相约一起过来。几个女孩此前认识的男孩子除了勋国公府的,其余全到了场,难得是这次沉宓也随天懿天麒来了一起。女孩子们在马球场上遇到一身曳撒装束的沉宓都很惊讶,保国公府女子皆以闺训严格,温柔娴静为佳,似沉宓这般英姿飒爽的倒是别具一格。
雅俗雅慕这次虽是浩然带来的,但女孩子们相聚总有说不完的悄悄话,因此雅俗雅慕一到击鞠场就把浩然丢给孟大人,姐妹只管跑去找一群女孩子玩,最后众千金聚在一个单独的遮阳棚子里说话聊天。
兆辉前后跟着舅舅,为此和二叔说在一块儿。浩然挺喜欢兆辉,互相聊得投契。
嵘耀这次随自己父母待在一起,嘉泽郡主听夫君和儿子夸雅俗,又没见过,满心好奇,此次特意赶来观击鞠赛,想替儿子相看下未来的儿媳妇。堂堂郡主出门阵仗自然非比寻常,宝车随队就不说了,还有一只差不多狮子体型大的黑獒跟伴,吓得人都不敢靠近。
等雅俗到了,罗柱国父子都指雅俗给嘉泽郡主看。雅俗肤白明亮,嘉泽郡主倒是一眼就认出来了,只是好奇像是哪里见过这孩子,明明以前没见过,可似乎又十分熟悉。
嵘耀生怕母亲看错,再三强调是穿浅黄鹂色衣服的。嘉泽郡主只管看着雅俗,也没理儿子,看了会儿对夫君儿子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这孩子,确实好。”
罗柱国会意一笑。
雅俗今日的发髻依旧是银镶玛瑙软扣扎的根根细辫盘结,装饰着金蝶、珍珠和红珊瑚坠额几物,衣服换成了淡淡的黄鹂留地织金仙鹤如意纹锦曳撒式外装,金蹀躞带,这衣服配上无与伦比的气质人品,可谓绝色天宠。
天麒天懿把沉宓送去和雅俗雅慕她们一起玩,就回到男孩堆里,准备挑马匹备战,今日既然来了,自然要痛快玩一玩。
飞飞听闻嵘耀又去玩击鞠,便对父亲说想去看。滕侯爷虽未全然宽恕妻子,但对小女儿格外心软仁慈,事情过去也就算了,便答应了女儿,今早带女儿和两个美妾一起来看赛,把夫人丢在家。
飞飞到赛场看雅俗也在,虽确定她之前装病不见,但想到父亲的责罚教育,只把冷脸拉着,也不敢说什么。
雅俗见到飞飞来也不痛快,想到她之前把姐妹情深的话讲许多,一转头就干暗算自己那么下作的事,自己推病不见都够给面子了,她还敢拉着脸,莫不是没被她害成,还对不起了她,因此对飞飞看都懒得看,只管喝自己的茶。
千金们虽年少,都不是傻子,看飞飞和雅俗之间气氛不好,都猜她俩之间有什么不对付,或者吵翻了,因此都不问这个话题,该说别的说别的。雅慕见姐姐分明讨厌滕飞飞的样子,心里顺了不少,自己本就不喜滕飞飞,偏姐姐跟她好,现在终于不好了。
玥华上次去在坻办的诗会上和这群女孩玩熟了,今日主动坐到一起。众人见玥华扎了两根麻花辫,戴一条银镶珠网状倒三峰坠额,钩一对圆环垂珠大耳坠,一身五光六色的杂珠纹锦面曳撒,银蹀躞带,乌皮女靴,与众女孩风格大相迥异。玥华容貌只算中上,一双大眼却神采格外犀利,浑身具有一股常人所不及的潇洒之气,极具辨识度。众人看玥华今日这般估计要大展风采,纷纷夸起玥华装扮好看。
浩然嘱咐过雅俗雅慕不要乱跑,和朋友们说会儿话就回来,所以雅俗雅慕一直和众人坐在一起,不敢离开浩然的视线。一群女孩子说不多时,玥华就邀天娇和舟儿上场,二月的那场球还没分出胜负呢!
天娇只得笑着推辞:“我下一场要和雅俗对战,若是现在先上了场,等会儿累了,我就打不过雅俗了。”众人听完都笑了。天娇又补了句:“要不这样吧,玥华,你先和别人打一场马球,我再和雅俗打一场,到时候我俩差不多累了,再一起对战如何?”
玥华欣然答应,就和沉宓一起先上场。
孟大人一见到浩然就滔滔不绝说了半日,忽然又意味深长的感慨:“哥,你看那边,那群女孩子今天各个穿的都这么漂亮,这哪是来打马球的,分明是来比美的嘛!”说完端起茶瓯,侧着脸品起茶来。
浩然知道孟大人想把话题往俩丫头身上扯,故意道:“你怎么也不生两个女儿,不然今天你不也有的比么。”
孟大人差点被茶水呛到,忙反驳:“什么叫我不生女儿?这生男生女是老天赏的,我再想也不算数呀!”顿了顿,又把头凑近浩然,讨好道:“哥,要不把你那俩小宝贝闺女让我带出去见见世面,给我长长脸嘛。”
浩然忙看孟大人道:“诶,这俩小宝贝闺女只有一个是我的,我可做不了全部的主,她们姐妹日日形影不离,你想长脸就去问我大哥,他同意了我没意见。”
孟大人:“哥你小气什么?谁不知道雅俗这些年出门总是你带着,只要你答应了,自然和你大哥说的一样管用,你放心,我肯定把她们照顾好的。”
浩然忙道:“就是你照顾我才不放心啊,你照顾男孩倒还罢了,教导女孩子同你养儿子是不一样的。”谁不知道孟家这一代只有男孩,现在丫头们都大了,如不是定下亲事,哪里有把女儿放人家那儿养着的道理,偏偏孟羽蔚故意装不懂,可见是要从自己这里诓个儿媳妇过去。
孟大人见浩然这么不信任自己,正要解释,可浩然让孟大人赶紧看场上,比赛开始了。
本场对战双方,每方四人,一方是保国公府的高氏三兄妹加一位府里技艺高超的马球师傅,另一方是广威将军府的葛氏兄妹,外加府里的两位丁勇,双方拉开阵势,锣声一响,随即开战。
玥华浑身侠客气概,打起马球来气势压人,直显得场上男子一律阳刚不足。沉宓也相当不赖,论球技,沉宓胜过天麒和天懿,可谓保国公府一队挑大梁的人物,两队比赛不多久,就成了沉宓和玥华间的个人赛了。
观台上,小千金们看不了一会儿都惊叹不已,大呼精彩,长辈们也看的挪不开眼神,浩然忍不住对孟大人道:“马球玩玩确实好,你看这群孩子一个个朝气蓬勃的。”
孟大人连忙赞同:“是呀!看着都精神,我就不喜欢那些柔柔弱弱的。”
二人看的正过瘾,龙虎将军葛晟和广威将军葛峻一同过来找二位大人拉拉交情,浩然和孟大人连忙起身招呼,随即四人坐在一块儿叙谈。龙虎将军是正二品武官,但和平盛世还是文官执掌大权。
二位将军就着场上的赛事和两位大人交谈起来,葛晟将军先引起话题:“李尚书,孟公爷,就您二位来看,这场上的两队,最后获胜的会是哪一方?”
浩然笑道:“将军这问法有趣,不知二位将军怎么看,咱么来打个赌如何?”
孟大人插口:“哥,万一咱们和二位将军看法一样,那怎么打赌?”
浩然:“这容易,照场上目前这阵势,谁胜谁负还真不好说,不如就让二位将军来猜,我们压另外一队,赌个运气。”
葛晟暗叹这李浩然好狡黠,还把问题丢给自己了,赶紧扔回去道:“诶,这如何使得,自然是李尚书你们来猜,我们兄弟压另一队。”
浩然豪爽道:“也好,我猜令侄儿和侄女那一队获胜。”
两位将军大笑。
“那好,我们就猜保国公府的公子千金获胜。”葛晟将军说,“不知李尚书和孟少公要赌什么?”
浩然和孟大人相视一笑,孟大人开口:“赌东西没意思,咱们赌一顿饭,谁输了谁中午请客付账。”
二位将军佩服文官这说话逻辑,绕一圈不过是要一起吃个饭,话不多说而已,于是欣然应允,然后一起举茶瓯相敬,浩然和孟大人客气回敬,喝过一同观赛。
场上计筹不相上下,沉宓和玥华马上马下争的裙摆飞扬,四周观众看的大呼过瘾,不住鼓掌称赞。皙妍观赛忘我,直叫哦哦哦,惹得满桌偏头瞧皙妍,芍贞看不下去,就推推皙妍提醒她,皙妍反应过来,低调了些。
雅俗尤其被天懿的打法吸引了,记忆中天懿性情温柔,若说起马球他必定懂不少,但真上了场,观平时天懿那憨态可掬的行动就知道他应该不怎么会打球,不想今日看到天懿把马球打的有模有样,倒十分意外。
就在场上八人围追一球的混战中,彼此马匹堵在一起,天麒极力帮助妹妹,沉宓借机将马球从底下打出重围,一直守着外围的天懿见机会来了,接到球就一杆打向球门里,瞬间为本队夺得一筹,立刻高举球杖欢呼,举动十分潇洒。
场下一群人都被这位高国公世子的精彩表现震撼到,又觉得高家兄妹是战术计划好,几个人分配有里有外,这才叫滴水不漏,而且兄妹三人各个长得极俊,叫谁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沈夫人和殷夫人今日闲着无事,就结伴出来陪女儿一起看击鞠赛,此时沈夫人和殷夫人从旁边的夫人嘴里听清了天懿天麒的来历,沈夫人忍不住夸:“这高家的两位公子长得可真是比女孩子都俊俏。”
殷夫人同意:“确实俊,虽说世子身段不够健硕,面目生的实在好,他哥哥更是一表人才,妹妹长的也漂亮,高太君的后代各个都好看。”
沈夫人点头赞同。
人家玥华是将门虎女,怎甘服输,眼看香只剩寸许,立刻狂追,沉宓拼命压制,两女孩子的行动把场内外看的惊叹不已,都说这俩女孩好争强。
嘉泽郡主看的好过瘾,心跳都加快不少,忍不住对旁边的夫君说:“夫君你看,这女孩子们争起来就是比男孩子要生猛,跑马追逐都不要命的样子,若是一群男孩玩,哪会这么拼命。”
罗柱国不完全同意:“马球赛不就得这样嘛!一让就输了,小姑娘之间喜欢比高下,好胜心强是好事,还是场上几个男孩技艺不行。”
嘉泽郡主看着魂不守舍的儿子,就提醒道:“嵘耀,你现在别老是看着雅俗那边,等会儿你爹带你去找李尚书,让你和雅俗一起上场打马球去。”
嵘耀这才回过神来说:“兆辉和二叔坐在一起呢!”
罗柱国教导儿子:“嵘耀,去关心征服你喜爱的人,这和兆辉没关系,他在不在那里,对你而言,都不该感到困扰。”
嵘耀:“那是兆辉呀!他会让他的每一个对手都感到如芒在背。”
罗柱国:“兆辉最让我佩服的地方就是他的自信,他只把他自己当作自己的对手,不会因为你的到来,动摇他分毫信念。”宗晨此时觉得嵘耀已经处于兆辉下风,但爱情关乎人一生的幸福,这个别人帮不了,只能嵘耀自己去领悟争取,就指点道:“嵘耀,你看这赛场上,眼下是高氏小兄妹占得上风,但是未到最后一刻,就不能断定谁胜谁负。”
嵘耀随父亲的话看向赛场,见玥华的绝地反击果然起死回生,再度进球,追平赛筹。
线香剩不足半寸,依旧难断胜负,此时场内外紧张不已。
最后关头被追平,沉宓果然有些调整不过来状态,不知是压制好还是进攻好。玥华乘胜追击,再得一筹,赢得比赛,满场欢呼。玥华胜利了,自然兴奋非常,沉宓微感失落,也并无不快。
见到葛家兄妹这一队赢了,浩然笑着对两位将军说:“二位将军,中午你们得请客了。”
两位将军见自家队赢了头彩,十分高兴请吃饭,连忙笑说好好好,不过依旧没反应过来李尚书一开始那番话的意思,就是你们家赢了你们就得请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