勋国公府坐落位置偏一些,离击鞠场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凌潮旭一赶到赛场,见满场都在为自己儿子喝彩,心里骄傲至极,新杰似也没把凤薇放在眼里,凌潮旭和高氏看见也就放心了不少,索性找个地方坐着一起观赛,不想接下来竟会看到这么丧心病狂的一幕。
众目睽睽之下骑马伤人,凤薇不料舅舅会出现在赛场,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骑走击鞠场的马后只顾一路往家跑,到了大街上横冲直撞,吓得众人纷纷逃窜躲避,逃到家里立刻跑去找娘。凌夫人得知经过,也不知道新杰是不是咽气了,横竖哥哥要来,赶紧把女儿藏了起来。
浩然二爷和孟大人等一群人帮忙把人抬出场外救治,小赵太医只叫大家帮忙抓紧了,随即开药箱施救,新杰免不了叫喊挣扎,好在赵太医医术精深,众人也尽心帮忙,一通忙死累活才结束救治。骨折一百天,后期好好养着即可,就算留下骨伤,往后得时时注意着,但今日施救及时,残疾倒不至于,主要还是刚刚血流的太多太快,就怕万一有个慢了,会因失血过多而伤及小命。
等赵太医施救结束,众人都松手后,浩然松口气道:“好在我今天来的时候想到把赵太医叫着走一趟,就怕场上有谁受伤,不想还真有。”
凌潮旭本来还担心李浩然和孟羽蔚因初八的事对自己起疑心,毕竟高升都猜到了,此刻听闻这句话,再看李浩然今日的作为,心中颇感惭愧,于是就向前对李尚书躬身作揖感谢,对周围一圈帮忙的人也再三作揖感谢,众人都忙扶国公爷不必如此。
长辈们在帮忙救人的时候,少年姑娘们也没玩了,等到新杰被抬回府,不少人松口气后也都没有了继续玩的兴致,况又目睹方才那可怕的一幕,眼下时候不早,人们也就陆续回去了。
新杰才被抬走,凌潮旭就带高氏赶去昌邑侯府,可巧老侯爷夫妇不在家,韩家五房兄弟彼此面和心不和,虽住在一起,都各过各的。
凌潮旭和高氏直接找凌霄,带人才进屋内,只见凌夫人慌张迎来说:“哥哥,新杰如何了?我正要过去看他。”若是死了,今天哪怕一步三磕头都得求哥哥别喊官,万一闹上公堂,家门必遭重创。
“你是华佗转世不成?我等你去看新杰,就你养的那么个狼心狗肺的轻狂蠢货,马球场众目睽睽之下都敢骑马行凶伤人,今天若不是李尚书及时带了大夫过来相救,新杰若有个不好落个残疾,我定叫那个畜生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若不是看在你是我胞妹,我今天绝不会这么客气,那个畜生她人在哪?叫她出来。”凌潮旭的嗓门吼的房顶上灰尘都往下落。
凌氏一听新杰没个不好,也无残疾,顿时变了脸,本来还怕新杰把命丢了不好收场,既然没什么大碍,此事关起门来解决就成,立刻镇定下来说:“哥哥说的我不敢反驳,可凤薇真是无辜,她马术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坐骑发狂怎么能怪到孩子头上,况且新杰吉人自有天相,可见老天爷保佑,凤薇急忙回来和我说这事儿,叫我赶紧派人去救新杰,她对表哥也是一千一万个担心,哥哥怎么不问青红皂白就误会自己的亲侄女呢?今天的事,还是咱们兄妹俩来好好说吧。”
“呸,你还当我今天是来与你好好说吗?我误会?你养的畜生骑马对新杰踩过去,新杰的腿骨都被踩裂了,我全是亲眼所见,你这蠢货,养出了那个下流无耻的骚货来,现在还想把她藏着,那个畜生就该扭送官府动大刑。”凌潮旭吐了妹妹一脸唾沫,骂的毫不客气,毕竟能忍着不动手打眼前的人,凌潮旭已经极度克制了。
一旁的高氏毫不震惊凌潮旭的反应,凌潮旭一骂起人来就穷凶极恶的说脏话,这高氏知道,但是面子和道理上一般都能说得过去,何况有哪个父亲能对袒护差点杀死自己儿子的凶手的人客气?高氏刚刚只是叫凌氏的话惊的张口结舌,凌氏眼下这副做派简直蠢笨至极,这等于和娘家断往来呀,她毕竟是侯府的冢妇,怎么这般愚蠢,当初难道只是凭身份嫁入侯府的?
凌氏见哥哥把自己女儿骂的这么不干不净,心里顿时窝火,索性仗着如今昌邑侯府掌权,凌家门庭冷落,准备先叫兄长把火降下来,就说:“哥哥,凤薇绝不可能会伤害新杰的,我这做娘的如何不知道自己孩儿的小名?凤薇心肠软,杀鸡都不敢看,怎会害新杰呢?咱们是亲兄妹,别话没说开就先伤了情分,毕竟女孩儿家的名声重要,哥哥有什么事尽管冲着妹妹来就成,咱俩到底打断骨头连着筋,就是吵的再厉害,等谁家有事了都是彼此的依仗,哥哥说是不是?”
高氏一听心里暗道:“好一副恶心的嘴脸,凌家没了你这嫁出去的人,台面都撑不起来了是吧!”
凌潮旭确实愣了一下,只因心里在想,韩家显赫不过是老侯爷掌权,二房三房得力,大房和四房五房都是中看不中用的,就妹夫那点职位分量,还没有自己在朝中情面大,只有自家给妹妹撑脸,这昌邑侯府在自己面前压根儿现不起眼,凌霄这是哪儿来的狂妄自大?于是强忍怒火道:“照你这么说,这件事情我还得看在你的面上算了是吧?”
凌氏见哥哥果然没了底气,于是半哄半劝道:“哥哥,今日这事也不能说凤薇一点错都没有,妹妹定会重重责罚她,日后当严加管教,但凤薇到底是个女孩儿家的,新杰也不该把她带过去,孩子之间闹矛盾,不过各打五十大板的事儿,他们能知道什么?还是咱们们兄妹间关起门来好好商量。”边说边吩咐下人上茶。
别说凌潮旭了,就连高氏都差点被这些话给活气死,凌潮旭正要上前,却被高氏一把拉住,高氏用眼神示意凌潮旭不要冲动。
凌氏看见高氏的动作,以为今日这事儿哥哥翻不起脸,不等茶上来,接着就道:“照哥哥刚刚所说的新杰今日也无大碍,那就好办,以后新杰的前途和婚娶,都包在妹妹一家身上。”
几句话把高氏说的内心狂笑不止,凌潮旭也觉得恶心不已,妹夫都被朝廷申饬了好几回,官位马上都不一定保得住,老侯爷虽掌权,但可不是什么姑息养奸以权谋私之人,要是任由着下人拖后腿,哪会坐到如今的位子?还有,新杰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堂堂国公爷世子,长得也不差,就算再不济,冲着名头,也有多少官宦有爵之家的姑娘排着队想做他媳妇,心里忍不住怒骂:“你自家的前程都顾不好,还有脸说包我儿子,至于婚娶,我儿子还愁娶不到老婆不成?你当我香着热着你那狼心狗肺的女儿呢!”但表面上只是气的喘粗气。
凌氏不知哥哥和高氏所想,还继续说道:“哥哥你也知道,我待新杰一直同自己亲身的一般无二,何尝不能体会哥哥的心情,但话真要说回来,今日的事若是发生在妹妹家,我和哥哥的情势调转过来,妹妹到了底也不会有多怪新杰的,现在儿女大了,父母的行事做派都有人在看着呢,若是有个蛮横不讲理的,定会影响儿女姻缘,真要是好人家,都也不愿把孩子交给不讲道理的岳家,这其中的道理嫂子最能明白的,对吧?”把话绕到高氏头上,凌潮旭估计被将住了,等把高氏的头按住,事情也就等于都解决了。
凌潮旭气的都缓不过来开口说话,高氏见凌氏竟敢拿父母为人来要挟孩子终身大事,都气的热血翻涌,更加恶心不已,心里怒骂:“外人还没谁说凌潮旭不好,你倒先诋毁他了?所有人都看见你女儿行凶伤人,你还当你有绝世美名哪?”好不容易平静下来,高氏心里也有了计较,大声道:“出嫁从夫,我凡事只听你哥哥的,不过到底有一句,新杰今日伤势过重,后头会如何我也不敢说不吉利的话,横竖血不流在姑姑身上,姑姑说话轻巧的很,只叫我们算了,您女儿罚不罚只有姑姑自己知道,我们若是轻易不管,那新杰等于叫活该伤一场,这般行事作为,我们夫妇二人岂不枉为父母,姑姑这些年惯会说好听话,我也不敢眼巴巴等着姑姑家好处,今日之事如何,姑姑给个准话,若等我去敲登闻鼓报官拿人,那真才叫有人看着呢!”
凌潮旭觉得高氏说的一点没错,自然给高氏撑腰,和高氏一口腔,因而怒视妹妹。
凌氏听高氏一番话都气的浑身乱颤,到底不敢说高氏是外人,只得向哥哥哭道:“哥哥你看,这高氏嘴上说只听你的,可都当着你的面就敢这么挑拨我们兄妹的关系,这等于是叫我们兄妹间别往来了呀,国公府的内宅女主怎么能这般不识大体,都这样了,你还不管管?”说罢拿帕子捂着脸装哭起来,边哭还边说凌家家门不幸。
凌潮旭再怎么都知道高氏是个好老婆,差点没叫妹妹刚才的话气疯了,挑拨兄嫂不说,还诅咒娘家,正要上去打这个不知死活的几个大嘴巴,却被高氏上前一把拉住。高氏一点不气道:“姑姑,你哥哥是睿智大义之人,岂会轻易由你拿捏挑拨,再说姑姑顾左右而言他也没用,今日事姑姑给个说法,我们两下满意就好,若是不成,咱们也只能报官要人了,横竖官家会说公道话,我可没时间在这里听姑姑哭寒酸。”
寒酸一词叫凌氏惊醒,凌氏见高氏这般处处咬着报官,也担心的紧,只得软下来口气说:“哥哥嫂子,我们到底至亲一场,总不能为难孩子吧,那样等于叫后人断了交往是不是?新杰受伤了凤薇有错,要不我多赔偿财物,也算全了我这作姑姑的一份心意,哥哥嫂子意下如何?”
“侄子受伤了,你作为姑姑出点血不是应该的?要想我们不追究也行,毕竟喊官了于姑姑家里损失太大,姑姑只说您这家门名声值价几何?”高氏越发嘴快,叫凌潮旭都看的一懵,烟儿平日里温温柔柔的,从不爱财,今天怎么这样了?不过说的也没什么不对。
“你怎么不先说新杰值价几何?”凌氏怒而接口,见哥哥面色不善,又改口道:“只要你说得出,我若是有就全拿出来给你。”
高氏嫣然笑出声道:“夫君,你可都听见了,姑姑这是光杆一条,横竖什么没有。”忽又正色道:“今日之事我可是全在场看着,若是马踩的偏了些,李尚书带人来救治的迟了些,哪条都能要了新杰的命,何况新杰就算躲过一遭,也受了重伤,姑姑前后只管藏着女儿,一毛不拔,光凭一张嘴空口说两句好听话就叫我们夫妇咽下这口气,天底下怕没你这么不拿侄子的命当回事的姑姑,如此看来,我们凌家也不敢指望姑姑再施舍些什么。”高氏挑拨的话也狠,横竖凌氏不冤枉。
凌氏可不想为新杰出血,横竖不疼在自己身上,何况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凌家再差也不差哪里,就说:“瞧小嫂子你这副德行,原来就是张嘴来找我要钱的,我该赔新杰该赔凌家不假,难道还要替凌家养着你不成,这些年都是你指缝太紧,月姐儿三天两头的来我这里搜刮,真要算起来,万两银子都出头,这些算在你们夫妻头上,够赔新杰的了。”说完往椅子上一坐,冷着脸拿乔,接着又添一句经典口头语:“银子在我手里,我还怕你不成,你们想要,也得跟我说些好听的。”
凌潮旭被气到要吐血,也不打算和这个自小伶牙俐齿自私自利的妹妹斗嘴了,正要老拳相向,女债母尝,把她暴打个半死也算扯平,自此恩断义绝。
高氏知道凌潮旭要干嘛,就一把拉住凌潮旭道:“夫君,咱们是体面人,不能失了分寸,姑姑既然不怕事,想必仗着老侯爷撑腰是有底气的,顺天府大门在哪咱们也知道,大不了叫李府尹再强闯侯府抓一次人就是,今天击鞠场上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事情又不缺证据。”说完拉着凌潮旭就走。
凌氏在气头上更加天不怕地不怕,平时公爹不会徇私情,但家族毕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此事关乎家中这么多女孩儿的名声,公爹不会不管,见高氏拉走哥哥就任由二人离开,一句回转的话都不给。
凌潮旭被高氏拉出侯府后才问高氏:“你为什么拦着我?还硬要把我拉出来,不让我去打死那个蠢妇。”高氏道:“夫君,照今日的情形你还看不明白吗?韩家这些年在咱们府上只进不出,明索暗要,姑姑对你的情分,那侯爷侯夫人一家都是什么货色,你还不懂吗?到头来所谓的侯门贵亲对咱们不干点滴帮助,还叫咱们贴钱贴笑脸的孝敬,这都快贴上儿子的命了,还不许我们吭声,你觉得我们跟韩家还有往来的必要吗?”见凌潮旭被说的震惊,只欲与自己同仇敌忾,高氏又道:“我不让你打她,是不想你担污名,事已至此,横竖我们得等这府门口的石头烂了才过来,那就做点对己有利的事,你且随我回府细说。”
凌潮旭听高氏这么说,立刻跟老婆回去了。
回府后,高氏没别的意思,只叫凌潮旭报官,引老侯爷夫妇出面,到时候跟韩家多要些赔偿才撤诉,这样赚了钱财,也圆了宰相肚里能撑船的好名声。如今府里虽说财况好转些,但到底大不如前,借此机会多要些银子花在新杰的婚事上,来日孩子成家也不至于在岳家面前显得寒酸。
凌潮旭虽轻鄙钱财,不屑于在银利上斤斤计较,但是一想到凌霄自幼贪婪自私,那钱老夫人更是出了名的嗜财如命,此举能叫这两个厌货狠狠出一通血,也让自己出一口憋在心里的恶气,当即决定依高氏之计。
昌邑侯爷夫妇俩和大房当家人回府后,凌氏立刻求到公爹面前,当着丈夫的面,哭请公爹出面帮忙平息此事。
府里的事,老侯爷已经提前从二房三房那里得知了大概消息,听完都觉得大儿媳蠢到匪夷所思,本来磕头赔钱就能解决的事,非得闹到上公堂,转念一想明白了,凌氏不过要这笔赔偿银款走公中账上。
此事等于坏了韩家所有姑娘的名声,老侯夫人钱氏忍无可忍,直接命人去大儿媳房中搜人,把凤薇揪出来后准备直接打死了事,正好也不用赔凌家什么了。
凌氏母女见状立刻抱头哭成一团,韩大爷也上前护着妻女,众人随后被老侯爷摆手制止。
此刻不是发火的时候,得先挽回家门名声,老侯爷立刻带着儿子登凌家门说和,求凌家撤诉。钱老夫人关心赔偿,死要跟着。老侯爷训斥也不行,只得带上老妻一道。
见到凌潮旭后,难得凌潮旭会为了银钱和高氏一口腔,都跟商量好一样不松口。钱夫人软硬兼施,甚至扬言休了凌氏打死凤薇都没用。
凌潮旭直接说休了凌霄她也别想再回勋国公府,还说老侯爷如果没拿老娘们儿上前说事儿,今日原许能好商议,直把钱氏气的透死。
钱氏名声很不好,惯会捧高踩低,蚕食亲家产业。当初钱氏看上凌霄的丰厚陪嫁,所以觍着脸着人上凌家求亲,韩家大房娶媳嫁女都使凌霄体己,前前后后算计了凌家不少家财,更别说崔氏在的时候韩家是怎么间天上凌家揩油。钱夫人明明见钱眼开,却总摆一副视金钱如粪土的模样,满嘴说不通的狡理,凭这老太婆想在堂堂凌国公面前拿大,肯定会闹大笑话!至于休妻,侯府也休不起生儿育女的冢妇。
最后韩侯爷父子好说歹说定下赔凌家一万两现银才能善后,且这笔银子得立刻抬给勋国公府。
待高氏拿到十几位壮汉抬来的满满两大箱白银,才让凌潮旭去顺天府撤诉。
回府后,干了这么一大场胜仗的凌潮旭觉得痛快至极,想起钱老太婆那气的就像活吞了大蛤蟆的脸色,立刻就要摆酒庆祝,恨不得痛饮三百杯才好。高氏见凌潮旭痛快过头了,连忙劝止。
凌潮旭疼惜幼子,主动留一箱白银下来让高氏收着给新锐,又命人把另一箱的五千两银子抬到新杰面前,让新杰好好看看母亲为他做的一切。这些银两来日添进新杰成亲的聘礼费用中,婚事该增添多少风光。
新杰突然看见这么多银子也高兴,腿都不觉得多疼了,瞬间也喊母亲喊的比新锐还亲热,实发自内心觉得母亲这么多年都对自己真心的好,早已不是亲娘胜过亲娘,若自己亲娘还在的话,照父亲和老人们说的,现在府里怕穷的揭不开锅了,大家都说母亲人好,二姐除了搜刮挑拨还会什么?
高氏不忘提醒凌潮旭,若是韩家休了姑姑,姑姑只能回娘家呆着。谁知凌潮旭毫不在乎,当着两个儿子的面道:“烟儿,以后你别管她叫姑姑,这个人以后在家都不准提,你以为我今天当着昌邑侯夫妇的面说与她恩断义绝是说着玩的?韩家若真有脸休了大儿媳,我就把她捆去尼姑庵出家了事,这些年都是我在为她撑腰长脸,她若真有一点把我当成亲哥哥,怎么她养的孽种居然还故意要踩死我儿子?私底下她是怎么教儿女的你还看不出么?我能当她是妹妹?笑话!”
昌邑侯府人口多花销大,钱老夫人又愚蠢不通经营,库中并没有很多现银,如今被凌家讹了这么多去,还必需打落牙齿和血吞,半字不敢提,毕竟这事儿就是赔的再多都是自家理亏,凌家撤诉就已经尽足情面了。
侯爷夫妇处置好一切回到府里后,钱夫人立刻把大儿媳凌氏叫来,当着妯娌仆众的面,用劈手雷霆给了凌氏十几个大耳刮子。钱夫人虽老,却力大彪悍,凌氏被打的脸破嘴裂。打完后钱夫人又说无须与这数次败坏家门的蠢货多言,再把凌潮旭说的恩断义绝的话当众告给凌氏,让她知道她已再无娘家撑腰,被休了也无娘家可回,然后跪祠堂半年,叫她好好消停。
老侯爷知道这个视钱如命的老婆是心疼钱没了才这般厉害,但她花凌家的着实不少,今日如此赔偿也应该,却没有帮凌氏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