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刀男子离开之后,银发男子就往座位上一靠,等着事情解决。
这个异常委托,极可能是那个小崽子引起的,那么只要把那个小崽子解决了,也就没有异常了。
其实大部分异常都是这样,特别是这种荒僻地界上的,周围的人没几个有正经市民的身份,处理起来简单的很。
只是等了一会儿,就远远传来了一声枪响,银发男人一皱眉,通过界凭询问:
“大辰,怎么回事?”
耳畔立刻传来了声音:“里面有个格斗者,这个人身上有植入体,他们还有枪,有些麻烦。”
银发男人骂了一句:“破地方就是破事多。”
他回头说:“安单,能干扰么?”
后座位上是一个画着紫色眼妆,有点慵懒的短发女人,她颈脖上暴露出来的植入体延伸到了背部及后脑上,还在上面添加了瑰丽的装饰。
闻言她点了下头,她闭上眼睛,似乎在联系什么,过了一会儿,她说:“好了,我已经向那个格斗者的植入体传递去了错误认知,他的界凭场域链接也被我断开了。”
“行了。”
银发男人又对大辰说:“快点解决。”随即他让界凭调出了自己收藏的音乐,并播放了起来,霎时间,一声长长的狼嚎声从耳畔传出。
这是他最喜欢的一首太阳乐队的乐曲——《狼传说》,伴随着音乐声,他的身体开始摇摆:
“疯狂,激荡,就像海浪……”
“张扬,奔放,如同骄阳……”
“苍天下,我是一头奔跑的孤狼……”
等了没一会儿,大辰从外面回来了,他的刀上全是血液。
银发男子睁开眼睛,看向车窗外,“妥了?”
大辰点点头。
银发男子说:“走!”
大辰收刀上车后,越野车就掉头离开了。
陈传和老齐在回返的路上,天上开始下起了小雨,天色也是变得暗沉沉的,路上车辆的车灯和霓虹透过雨水映照车窗上,化成了模糊的各色光斑。
陈传这时问:“老齐,你知道哪里有卖地图的么?中心城的地图。”
老齐想了想,说:“这边过去,大概两公里路有一个卖杂志的老店有卖。”
陈传说:“那麻烦你送我到那里,我可能还顺便买点其他东西,这里距离学院也不远了,到那我自己走,你也早点回去吧。”
老齐答应了一声,三四分钟后,车子行驶到了一家店铺的门口,就慢慢停靠到了路边,陈传和老齐道别,就从车上下来,没多久在十来米远的地方找到了一个门面狭窄的小店,在那里顺利买到了一张地图。
像他这种佩戴了中档界凭的人其实要去哪里,只需要在平台上查询就好,可是地图对很多人来说却很需要,他们没有多少钱,只能淘换二手或者三手的界凭,仅仅只有对话功能,去一些陌生地方要么找附近界点查询,要么就是靠地图。
不过他买这个,是为了方便寻找此身父母给他留下的那一个地址。
他不能用界凭去查询,那样会留下痕迹。
且就算找到了那个位置,他也没打算立刻去那里,而是准备过一阶段时间再说,因为涉及这件事,他不确定是不是也有人关注。
此时天上下着雨,他没有急着往回赶,而是沿着有着玻璃顶棚遮挡的街道漫步着,身边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周围的灯箱闪烁着明亮的文字和图案,略带湿意的寒风时不时吹拂到面颊上,更远处是星星点点的光芒。
他来到了一处电车车站停下,后方传来了声响,回身看了一眼,大楼墙壁之上,一对男女的巨大的身影浮现出来,他们的身体上各自显现出各个部位的植入体广告,温和亲切的男女声轮番介绍着植入体带来的便利生活。
只是一会儿,电车就到站了。
正当陈传打算与人流一起上车的时候,老齐的联络头像跳动了起来,他看了一眼,就接通了,问:“老齐,有什么事么?”
老齐那头的声音带着一不安:“陈小哥,那个崇大个,刚才忽然给我发了一个消息,但是说了一半就结束了,再问就没消息了,是不是有什么情况?”
陈传眸光微动,他问:“老齐,你到家了么?”
“还没有,你要回去看看?好,这就过来接你。”
“伱家里没事么?”
“没事,我打过招呼了。”
“我在车站这边,位置传你了。”
陈传和他结束了通讯,思索了下,怪谈已经埋下去了,只要小满不再去亲手挖出来,那就不会再有什么问题了。
除非……
希望不是这样。
等了没几分钟,老齐的车子很快开到了他的面前,陈传上了车,老齐说:“也不知道崇大个那里到底是怎么了?”
陈传说:“那得到了才知道。”
半小时不到,他们又回到了刚才的棚户区,只是望过去,整片区域黑沉沉的,只有少数几个地方有光亮。
车停好后,两人就往里走,可没几步,就远远见到路上有人倒在了那里,浑身还在抽搐着,老齐惊悚的说:“这是怎么了?”
陈传看向第二我,那里出现了强烈的虚化迹象,老齐这时眼前出现了重影,一捂脑袋:“我怎么感觉有些头晕。”
陈传一把将他拽住,黑静的眸子看着里面,口中说:“老齐,你别往前走了,我一个人进去看看。”
老齐有些吃惊的问:“是之前那东西?”
陈传神情严肃的说:“是之前的那个,但有些地方已经不一样了。”他转头说:“老齐,你说你以前在密教圈混过?”
老齐点头。
陈传说:“那么这些材料你能弄来么?”说着,他通过界凭发来了一个个仪式材料的名称和所需的数量。
老齐犹豫了下,说:“能!”
“要多久?”
老齐咬牙说:“交给我吧,最迟凌晨之前就能搞到!”
陈传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钱,塞到他手里,说:“不够的话我的那份你先用上。”
老齐说:“这些足够了,陈小哥,这事交给我了。”说着,他把钱往兜里揣好,就匆匆往车那里跑过去。
“老齐。”
陈传又侧身叫了他一声。
“怎么?”老齐停下脚步。
陈传看着他,认真说:“不要勉强,自己的安危才是第一位的。”
老齐冲他摆摆手,“我知道。”
陈传看他离去,就往棚户区深处走进去,路上见到了一个个昏倒在地的人,他立刻加快了脚步,伸手将视线范围内的一个个人拎起来,然后搬到了异常影响的边缘处。
有些人倒在了棚屋内,这个时候就不用讲什么规矩,直接踹开门,从里面将人带了出来。
天上的雨水不断打湿他的身体,但转瞬就被他身上的热度蒸发,化作了丝丝缕缕的蒸汽飘起。
这个棚户区大概聚集着上千来人,不过主要受到影响的,就是以小满所住屋棚为中心向外扩沿出去的一圈范围。
他也只能将最外围的一些还有救的人带出去,而距离那片区域最近的人早已经死了一圈了。
前后大概他带出来了二十多个人,周围有一些居民看到他的举动,有人试图上来帮忙,有人则是可能有亲人在里面,焦急的往里冲,可都是没走几步就一头栽倒,又被陈传顺手拖回到了安全范围外,后来就再没人上前了。
此刻周围聚拢过来的人越来越多,他们默默看着陈传的身影在那里不断进出着。
陈传在把能带出去的人都带出去后,就朝那个中心位置走去,整个过程中,第二我上面都是显示出强烈的虚化,甚至连界凭都没法正常使用,面前光影总是时不时的晃动,传来的声音也是断断续续,所以他干脆关了。
等到他到了小满家所在,崇大哥的尸体就倒在门口,致命伤口是被一刀割喉,鲜血在下面汇聚成了一大滩,不远处掉落着一把手枪,是小满本来拿在手里的那把。
他目光抬起,对面的板壁上残留着几个枪眼,他缓步走到了后院,一个假人模特抱着一个少年的尸体坐在雨水中,假人空洞的眼睛的望着上方,少年的背后有一个血淋淋的枪洞。
他看了一会儿,吸了口气,这个怪谈已经不是能轻易能解决的了。
并且随着时间推移,这个怪谈的影响范围可能会越来越大,别的地方他不好说,但整个棚户区都会在这个范围内。
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让那些人都搬走。
但他知道,这些人除了这里根本没地方可去,这里就是他们唯一能待的,能够容存他们的地方了。
他转身走了出去,现在还有时间,在影响范围没有完全扩大之前,还有机会约束。
等到了晚上十一点左右的,老齐终于回来了,他从车上提了一个大箱子下来,走到陈传跟前,“陈小哥,你要的都在这里了。”
陈传单手接过,“老齐,辛苦了。”
“这些算啥。”老齐看了看周围的情况,郑重的说:“陈小哥,你要布置仪式么?我来帮你吧。”
陈传说:“老齐,里面你进不去,你先去休息吧,后面的事我来做。”
老齐说:“好,陈小哥,我就在车上等你。”
陈传提着箱子回到了小满的棚屋里,他看了眼那个假人,将箱子打开,取出了里面工具,开始在周围板壁上描绘仪式图案。
这是他第一次布置密教仪式,但好在这个约束仪式经过密教局的提炼总结后,并不太复杂,只要照着画就行了。
重要的是,描绘仪式的人要知道仪式的目的是什么,最终会达成什么效果,他对这个也很明确。
身为格斗者,他的手异常稳定,描绘的每一笔都是精确无误,在需要注意粗浅的地方也加以留意了。
幸好此刻雨已经停了,不然他画起来恐怕还会有一些麻烦。
在数个小时的忙碌后,到了天快亮的时候,他落下了最后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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