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肆嘴角咧得更开了,他脸颊泛红,有些无措地转了转,手拿起桌上的帕子又放下。
“快坐下吃饭吧。”看着他的模样,江晚棠轻笑了下,开口喊着。
“好。”沈听肆点头,这才在她对面坐下。
“我明天想去看看我爸。”江晚棠戳着碗里的饭,抬眸看向他。
沈听肆顿了下,“我陪你去。”
“不用。”江晚棠摇了摇头,“你公司应该挺忙的,我自己去就行了。”
“不忙。”沈听肆眸子忽闪,开口回复,语气里带着些…委屈。
江晚棠愣了下,戳着米饭的手停下,转眸看向一旁不停震动的手机,“你的消息好像不是这样的。”
沈听肆眉心微蹙,垂眸看了眼手机,随后将手机静音,“你的事最重要。”
江晚棠心脏兀地一颤,眸子里带着笑意,眉角不自觉上扬,她站起来,俯身凑近他,悠然道:“你很会嘛。”
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沈听肆怔了两秒,睫毛猛颤,突然就结巴了,“我…我…”
“你什么?”江晚棠手肘撑在桌上,静静盯着他,视线逐渐下移,停留在他殷红的唇上。
“我只是…”沈听肆刚想要辩解两句,唇边就伸来一只手。
江晚棠伸出手指抵在他唇上,“嘘,我不想听。”
说完,她又凑上去了些,隔着手指亲了下他的唇,蜻蜓点水的一下,她便准备退回去。
沈听肆手指微颤,还没等她坐回去,伸手勾住她的脑袋,猛地吻了上去。
一吻毕,江晚棠眼眶里泛着泪花,唇的颜色变得又深又红,她抿了抿唇,脸颊泛红。
像是勾引似的,暧昧地瞪了沈听肆一眼。
“江江,你别这样看着我。”沈听肆喉结滚动,眸子里意味不明。
江晚棠看着他的眸子一愣,匆忙收回了视线,“明天我自己去,你忙你的。”
“不行,…”沈听肆眉头紧锁,神色担忧。
“我不是小孩子了。”江晚棠知道他担心她的安全,她无奈地叹了口气,“不会出事的,你放心吧。”
她说着,突然又想起俞晴说的,她对沈听肆来说是个麻烦,是个累赘。
想着,她突然没了食欲,情绪也变得寡欢起来,盯着碗里的饭片刻,她抬眸看向沈听肆,“我吃饱了,先上楼了。”
沈听肆愣了下,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看着她碗里剩的饭,沈听肆眉头微蹙,“吃这么点?”
“嗯…”江晚棠脚步一顿,转眸看向他,应了一声。
……
“晚棠。”江常远看到她,眸子忽闪。
“爸。”江晚棠看着他,喊了一声。
一个月不见,江常远苍老了许多,剃得薄薄的头发还隐隐有些白。
“最近过得怎么样?”两人对面坐着,沉默半晌,江常远才开口问。
“嗯,挺好的。”江晚棠点头,抬眸看向他,“你身体呢?最近没有不适吧。”
“没有。”江常远摇了摇头,手捏着桌角,整个人似乎有些紧张和尴尬。
“…那就好。”江晚棠点头,看了眼她提来的东西,“那些都是养生的,你平时可以吃,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江常远如今住在疗养院,沈听肆公司旗下的。
话音落下,两人又陷入沉默。
“沈听肆他是个不错的人。”江常远看向她,开口说着,眼里闪过些愧疚。
江晚棠愣了下,没想到他会说这个,她点了点头,“嗯,我知道。”
“你要和他…好好的。”江常远点头,拼命找着话。
“…嗯。”江晚棠心脏一揪,轻应了声。
从疗养院出来,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雨,江晚棠愣了下,眉心微动,手机界面还停在她和沈听肆的聊天界面。
聊天截止时间在一小时前,沈听肆发的【快结束了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江晚棠垂眸看了眼,屋檐外的雨飞溅了些,砸在手机上。
她眉头微蹙,往后退了两步,就着衣袖擦掉上面的水。
随后才给沈听肆打去电话。
外面的雨似乎越下越大,还伴随着雷声,噼里啪啦,将人笼罩起来,丝毫听不见外界的声音。
手机里的嘟嘟声不小,但却足以让人心烦,江晚棠垂眸,又打了一个出去,不出意外,还是没接。
她睫毛微颤,刚准备抬脚便听到了消息的声音,她松了口气,垂眸看去,刚松懈的心情又紧绷起来。
不是沈听肆的消息。
俞晴不知道什么时候加上她的好友了,给她发了个消息。
江晚棠看着那标红的未读消息,沉思片刻,还是点了进去。
【听说沈听肆去接那个叫温冉柯的了。】
【听说…那个叫温冉柯的生病了。】
【啧,真绿茶。】
她不停地发着消息,江晚棠一时恍惚,心里没有丝毫波动。
手指敲动,回了句【你急什么,又不是你男朋友。】
等上车,她已经湿了大半,头发上还滴着水,她不禁有些懊恼,干嘛要把车停这么远。
所幸车里有帕子,她拿着帕子擦了擦,等不影响视线,她才开车离去。
鬼使神差的,她的路线越来越偏向俞晴给她发的定位。
直到车在医院停车场停下,她才恍然回神,心里有些莫名烦躁,她怎么…来这了。
秉着来都来了的念头,她坐了电梯上楼,俞晴像是在她身上安装了定位器似的,她刚进电梯,就给她发来了房间号。
临近目标病房,她的腿像是灌铅了似的,一步也动不了,她看着近在咫尺的门,脸上没有任何情绪。
“铃铃铃…”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江晚棠浑身一颤,猛地转了身,快步往回走去。
等进电梯,她才回过神来,喘了两口气后,接起电话,“喂。”
“怎么样,看到了?”对面传来俞晴打趣的声音。
江晚棠怔愣两秒,“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你别装了,我听出来了,你不敢去吧。”俞晴说着,丝毫没被她的回答影响,似乎是笃定了她患得患失的心理,“你怕什么,怕他们俩真的背着你做什么?”
俞晴问着,手里的动作未停,继续剪着枝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