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国内又冒出个造反的万敛行,局势已然动荡不安。在这般内忧外患之下,刘大人竟还能口出狂言,不知其如此嚣张的底气究竟源于何处,实在是过于自负狂妄了。
遥想昔日大阆国,政治清明、贤臣辈出,百姓安居乐业。然而时过境迁,如今朝中杀戮忠臣之风盛行,奸佞之徒肆意横行,致使朝政日益腐朽凋零,整个国家已逐步走向衰败没落之路。
王大人和枉死的李大人一样,一直以来都是个刚正不阿之人,对于那些奸臣们所说的每一句话、所提的每一条建议,他从来都不会苟同。然而此时此刻,面对这些奸臣以及昏庸无能的皇上,他却再也不敢轻易开口表达自己的真实想法了。因为这些奸臣的手段实在太过厉害,而皇上又对他们言听计从,以至于仅仅只需奸臣们的三两句话,便足以让王大人的命运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运气好一点的话,或许还能被革职还乡,从此过上回家种田的平淡日子;可若是运气差些,那等待着他的恐怕就是身首异处,脑袋搬家的悲惨结局。总而言之,这世间的是非对错似乎完全掌控在了这群奸臣与昏庸之君的手中。想要保住自己这条小命,唯一的办法便是紧闭嘴巴,什么都不要说,哪怕心中有再多的不满和看不惯,也只能深埋心底。
经过一番激烈的商讨之后,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此次皇上做出的决定竟然出奇地采纳了王大人的意见更多一些!最终决议派遣三万精锐大军前去征讨那个万敛行。
……
在金碧辉煌的灼阳公主大殿内,灵儿像只热锅上的蚂蚁般焦急地围着公主转来转去,她那娇小的身影显得有些手忙脚乱,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公主!您可别再哭啦!这要是把身子哭坏了,可如何是好呀!”
只见坐在软榻上的灼阳公主,双眼通红,脸庞还挂着泪珠,这一看就是哭了好几场了,样子倒是让人看了有些心疼。
“这个该死的万敛行,实在是太过分了!他怎么敢背叛我的父王呢!”灼阳公主一边抽泣着,一边愤愤不平地骂道。
灵儿赶紧上前,一边轻轻拍打着公主的后背,一边绞尽脑汁地安慰灼阳公主:“公主息怒,听那些太监们讲,这个万敛行向来不安分守己,一直暗地里策划着谋反之事。他可是咱们大阆国不折不扣的罪人啊!想必用不了多久,他的脑袋就得搬家了。”
然而,灵儿的这番话非但没有让灼阳公主停止哭泣,反而使得她哭得愈发伤心欲绝起来。“呜呜呜……”她喃喃自语道:“难道给本公主当驸马就那么难吗?他为何非要走上这条造反的不归路啊?当驸马不是一样可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吗?”
灵儿见状,连忙又劝慰道:“公主您别难过了,自古以来,凡是造反之人都不会有好下场的。您没听说吗?皇上已经派遣了三万大军前去征讨万敛行那个逆贼了。以我们大阆的实力来看,他此番必定是插翅难逃,最终只有死路一条。所以,公主,您乃是高高在上、金枝玉叶的公主殿下,而他不过是个犯上作乱的乱臣贼子罢了。您们之间有着天壤之别,这样悬殊的身份差距注定了您们根本不可能走到一块儿。因此,灵儿恳请公主能够放下执念,不要再惦念万敛行那个坏人了。”
灼阳公主气急败坏地抬手一拍方几,震得榻上的小方几上的茶杯都微微晃动起来。她愤愤不平地吼道:“该死的万敛行!为何此次极端行事呀?娶我难道比造反还难吗?本公主到底差在哪里呀,他凭什么一直以来都看不上我呀!怎么说本公主也比他年轻多了呀!”
就在此时,一阵诡异而又充满嘲讽意味的笑声从棚顶上悠悠传来。灼阳公主与身旁的灵儿闻声皆是一惊,不约而同地抬头望向房梁处。却见不知何时,那位神秘莫测的随从竟然悠然自得地坐在了那里,一手提着酒壶,另一只手抓着烤鹅,正吃得津津有味。瞧他那副模样,再加上他刚才的笑声,恐怕这主仆二人方才的所有谈话都被他给听去了。
灼阳公主伸手轻轻推了一下身旁的灵儿,吩咐道:“灵儿,你去给他泡一壶热茶来。”
不管这个随从来过他们这里多少次,灵儿看见他都提心吊胆,惶惶不安,生怕这位行为古怪的随从伤了她们的灼阳公主。
见灵儿迟疑,灼阳又推了一把灵儿说:“快去。”
随后,她将目光重新投向房梁之上的随从,提高声音喊道:“随从,你下来吧。我有事问你。”
话音未落,只见眼前黑影一闪,那名随从如同鬼魅一般瞬间来到了灼阳公主的面前,并稳稳当当地坐在了对面的椅子上。
“你怎么好几个月没来了?”
“我出去游历了。”
“也对,你现在就是一个没人任用的闲人吗,你知道万敛行造反的事情吗?”
“知道呀,传的沸沸扬扬的,哼!想不知道他的消息都难!”
“他自封为王了,你知道吗?”
随从闻言,刚刚端起的酒壶又缓缓放了下来:“外面可不是这样传的,是百姓自愿封他为水庸王。”
灼阳公主瞪大了眼睛,嗔怒道:“那有何区别?还不是一码事!”
“自然不是一回事,百姓册封,那代表的是民意;而自行称王,则纯属造反之举。”
灼阳公主被随从这番话气得身躯微微颤抖,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哽咽着骂道:“你这家伙,怎生如此能言善辩、强词夺理!造反便是造反,何必说得这般冠冕堂皇!是不是万敛行的人都和万敛行一样气人?”说完,便哭了起来。
闻言,随从的死鱼眼睛终于有了变化,他一脸郑重地说道:“我再强调一遍,我随从不是万敛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