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柳芳娘目光灼灼的看着宋夏,表情是止不住的得意,也不待宋夏说什么就直接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宋夏的茶杯不轻不重的放下,却刚好能让人察觉到她不悦的态度。
“皇后娘娘的旨意还没下来,柳姨娘就失了规矩,若是传出去,也不知道宫里会不会介怀。”
柳芳娘脸色一变,对宋夏咬牙切齿,难不成这个时候,这人还想做什么破坏这桩婚事不成?
不过她还没说什么,周永礼就已经皱起了眉头:“瑛姐儿出息,你好像很不高兴。”
“老爷该高兴吗?堂堂礼部侍郎的女儿,竟然私下与怀王殿下私会,传出去妨碍的难道不是整个周府的名声?”
柳芳娘轻哼:“能嫁给怀王,这京中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瑛姐儿高嫁,夫人应当高兴才是,怎么还说这些丧气话?”
宋夏冷冷的朝柳芳娘看过去:“让你说话了吗?便是瑛姐儿攀上高枝,也改变不了你的身份,鼠目寸光的东西,孟姨娘失的孩子的事还没和你算,花枝招展的想证明什么?”
呵斥完她,宋夏又对着周永礼说:“就算再宠爱柳姨娘,郎君也不该让孟姨娘寒心,皇后娘娘的旨意还没下来,郎君和柳姨娘就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怎么,是觉得瑛姐儿嫁给了怀王,柳姨娘的身份地位就比我高了?”
柳芳娘脸色变了又变,怎么也没想到都到了这个时候,宋夏竟还如此硬气。
瑛姐儿嫁的可不是普通勋贵,瑛姐儿嫁的是怀王殿下!
“郎君心疼柳姨娘,我身为这一府主母,却是不能不公允,柳姨娘得意之余别忘了每天按时来正院。”
柳芳娘委屈的看向周永礼,瑛姐儿这么给她争气都要嫁给怀王了,她难道还要来给宋夏站规矩?宋夏怎么敢?
周永礼也黑了脸色:“宋夏,便是为了瑛姐儿,你也不该再为难芳娘。”
“妾室伺候主母,这是规矩,在郎君这里是为难?高姨娘和孟姨娘每日都来给妾身请安,怎么不见郎君为她们说一句?”
“这怎么能一样?”
“不都是妾室,哪里不一样?还是说郎君觉得柳姨娘生的瑛姐儿攀上了怀王,身份地位就不一样了?难不成还想让本县主将主母这个位置给她让出来不成?周永礼,这天还没变呢!”
宋夏嘲讽的看着二人:“说破了天,郎君也没有为柳姨娘一个妾室改变礼法的道理,不然咱们就去宫里评一评,看皇后娘娘怎么说。”
周永礼恨恨的看着她:“如今瑛姐儿出息,你就不能给芳娘一些体面?”
“不能。”宋夏勾唇一笑,“妾室就是妾室,我见不得她张狂的样子,不然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是本县主不会管家。”
柳芳娘猛地站起身:“宋夏,我女儿马上就是怀王的庶妃了,你就不怕吗?”
宋夏脸色陡然阴沉下来:“掌嘴。”
嬷嬷二话不说,上去就给柳芳娘两个嘴巴子。
宋夏嗤笑:“郎君看到了?这就是你宠爱的柳姨娘的规矩,这瑛姐儿还没进怀王府,就已经如此嚣张,一旦嫁过去,是不是还要骑在我这正室的头上?知道的是嫁过去给怀王做庶妃,不知道的还以为芳姐儿是嫁去当皇后呢!便是如今的皇后娘娘,对我也是极为客气的。”
周永礼被怼的无话可说,柳芳娘顶着两个巴掌印气红了眼睛。
她以为从今往后就能直起腰板,没想到宋夏居然还是如此的猖狂!
怀王殿下可是要登上帝位的人,到时候瑛姐儿就是皇妃,宋夏,看你能得意到几时!
“还有事吗?没事老爷就回吧,今日进宫有些早,我要歇息了,柳姨娘就留下来伺候吧。”
周永礼连忙道:“是还有一件事,瑛姐儿的嫁妆,你打算怎么准备?”
“嫁妆?府里不是有规制吗?还要准备什么?”
柳芳娘胸膛又开始起伏,瑛姐儿要嫁的可是怀王殿下,怎能按照一般的庶女出嫁规制来算?
周永礼也沉声:“我知你一直对芳娘和瑛姐儿不喜,但瑛姐儿嫁的可是怀王殿下!”
宋夏嗤笑:“郎君的意思是按照规制给的嫁妆少了?郎君可别忘了瑛姐儿嫁过去只是一个庶妃而已。”
“你也知道是庶妃,怀王殿下的庶妃,也是有品级的。”
“郎君大抵是忘了,瑛姐儿前面已有一位正妃、两位侧妃和三位庶妃,瑛姐儿后入府,总不能越过这些娘娘,郎君在质问之前,不先查查这几位嫁入怀王府时的嫁妆吗?”
柳芳娘迫切的朝周永礼看去,却见周永礼脸色一变。
怀王殿下的正妃是丞相的嫡孙女,当朝丞相寒门出身,民间素有清廉公正的名声,所以丞相的嫡孙女嫁给怀王之时,陪嫁只是一般,当时还被陛下取笑过。
然而陛下明面上是取笑,实则是赞扬丞相为官清明,后续赐了不少好物。
有王妃陪嫁在前,后面两位侧妃进府,不敢越过其去,便削减了两成,到后面三位庶妃,只怕还要再削减一些。
所以宋夏做的没错,瑛姐儿确实不能有厚重的陪嫁。
“陛下对怀王殿下一向宠爱,怀王殿下也不缺瑛姐儿的这点嫁妆,不会在意的,若是我们周府陪嫁过多,只怕会让那几位娘娘的家里以为我们周府挑衅,待告到陛下面前……郎君,你这个礼部侍郎,还做不做了?”
明知宋夏是故意,但周永礼还不得不道谢:“还是夫人思虑周全。”
柳芳娘错愕的张着嘴巴,所以瑛姐儿的丰厚嫁妆,没了?
“永郎……”
“闭嘴!”宋夏又是一声呵斥,“说了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还好之前请了宫里的嬷嬷和宫女教导瑛姐儿规矩,不然一直跟着你,嫁去怀王府本县主也不放心。”
柳芳娘面色扭曲,瑛姐儿能得怀王的喜爱,明明就是自己支招,再加上瑛姐儿自身讨喜,怎么在宋夏口中,就变成她的功劳了?
都到如今这个地步了,宋夏怎么敢如此对自己的?她就不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