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前几日刚刚被殿下斥责,险些丢了性命。是青阳求情才保住了她和小八的性命。她如今是寸步不敢离开青阳,更是将青阳当自己的眼珠子一般宝贝。
此刻被姓裴的如此羞辱,还给她们冠上一个黑莲堂的罪名,简直不可理喻。
要知道黑莲堂可是她们的仇敌!
小七见十几个官兵将同仁堂堵了个水泄不通,今日这是要强加罪名在她和小姐头上了。她双掌横于胸前,喝斥道:
“城防营如今成了姓林的走狗,一个个都瞎了狗眼。我看今日哪个敢上前一步!叫他有来无回!”
裴校尉没想到眼前这人不光敢骂自己,居然还敢骂林之焕将军,心中揣测莫不是此二人真大有来头?可他此刻骑虎难下,怎么可能自己打自己的脸?
他侧头用眼神询问一旁的其他官兵,几个亲信全都冲着他摇头,表示从没见过这位人物。裴校尉当下心中大安,在太安城做事,所有世家勋贵的主子小主子们在他们那里都是有名号的,既然底下人都表示没有见过此人,那这人想必也没有什么大来头。
至于他仆从的那些话,自然是在虚张声势罢了。
再说了,林之焕将军说了,今日无论如何都要凑齐了二十个刺客名额,自己这儿还没开张呢!此二人正好拿来祭刀。
思及此处,裴校尉岑的一下拔出长刀,一指小七道:“黑莲堂贼人在此,还不束手就擒?给我上!”
一挥手,身边两个兵卒拔刀冲上前,朝着小七的面门直接劈去。
小七一个矮身,双掌从两人臂下穿过,变掌为拳直击腋下。只听两声闷哼,两人手中的刀应声落地,并吊着两条胳膊惨叫一声,连连后退。
裴校尉没料到这个娇小的随从居然是个深藏不露的练家子,当即伸手一比划,一拨人迅速上前围住小七,另一拨则松开沈大夫及小厮,直接冲向青阳,打算擒住这位看起来风一吹就倒的公子。
只要主子在手,还怕这位会武的随从不束手就擒?
小七见姓裴的如此阴险,大喊一声“小心”提醒还端坐在书案前翻书的小姐,心中又不禁哀叹一声那几小卒悲惨的命运。
青阳将那珍贵的医书好好的平放在桌案上,冲着围上来的五人笑着摇了摇头。
“你笑什么?”
裴校尉见青阳不怕反笑,心里也被她笑得有几分愤怒又有几分发毛。
“你们抓不到刺客,就想着抓几个平民顶罪。如此愚蠢又可恨的事情,难道不可笑吗?”
裴校尉没想到自己的企图会被人看破,还当众说了出来,更是恼羞成怒,“贼人巧舌如簧,死到临头了还妄想诋毁朝廷名誉。”
青阳噗嗤笑出声来,“朝廷名誉不是正在被你们这些走狗败坏吗?
怎么?林狗平日里耀武扬威的,连着三日了却连个刺客都没抓到?也不知是他无能,还是说那些刺客本就是他养的,他舍不得啊?”
裴校尉一惊,眼前这人嘴皮子好生毒辣,再被他说下去,不光自己更是要连累的主子颜面无光了。当下怒吼道:“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将刺客拿下?”
五人这才一拥而上,伸着手就要来押青阳的双臂。却还没等他们挨着青阳的身,只听咔咔几声,随即跟着几声撕心裂肺的惨叫,砰砰砰砰的五人从同仁堂里齐齐飞了出去,倒在街上唉声连连,手脚都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扭曲着,竟已经折断了!
裴校尉还没怎么看清事情怎么发生的,就见一个青绿的身影鬼魅一般来到自己跟前,连着啪啪啪啪几声脆响,他脸上竟已经被打了好几个耳光。
待他反应过来要拔刀时,却只觉自己的手腕一阵钻心的疼痛,喀的一下腕骨折断,又喀的一下腿骨也断了,单膝跪倒在地,额头豆大的汗珠瞬间滑落在地。
青阳一个回旋回到桌案前,拍了拍双手,道:“小七,打狗就不用收着力气了。今日怎么这么慢,是肩头的箭伤还没好吗?”
一旁的小七高喊一声“知道了”,手下生风,正要一掌往一个小兵的脖子上砍去,那小兵呀的一声,竟扔了兵器瘫软在地。
其余围攻小七的也纷纷住了手,看恶鬼一般的看着这主仆二人,颤抖着手臂不自觉的往后退去。
青阳方才瞬间折断几人手脚,彻底震惊了所有人。此刻听着耳边此起彼伏的惨叫声,谁还会不要命的往前冲?
小七捏紧拳头作势又要打,众人吓得扭身就往门外跑去,瞬间跑没了踪影。
“你……你等着!”
裴校尉疼得满脸青筋暴起,他咬牙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只怕此生都不能握刀了。
“呵!姓林的我都敢揍,怎么?还要怕他的狗?”
“嘶!……林将军不会放过你的。嘶……”
“我好怕啊!姓林的前几日被我揍成了猪头,也不知道有没有好一点。若是好一点了,可以继续再揍一顿。”
说完,青阳走回桌案,翻开那本医书,接着继续看。小七下巴一抬,双手抱胸在前,横在姓裴的面前。
沈大夫摸索着上前,哈着腰问道:“青……青大夫,他们……他们的伤?”
青阳眼皮都不抬一下,道:“沈大夫自便。”
沈大夫一擦额头的冷汗,他只知道眼前的这位厉侯府三小姐医术高明,可从来不曾知道还有如此鬼魅的身手,今日真是大开眼界了。
只是眼下裴校尉和门口五个小卒躺在同仁堂店里,若是不医治一番,只怕同仁堂以后有数不清的麻烦。见三小姐让自己自便,当下招呼几个小厮抬着裴校尉和门外的小卒,到一旁包扎救治。
街上的街坊邻居和过往行人不知发生何事,围在门口指指点点。
沈大夫好不容易替他们都上了药,正发愁此事如何善后,门外一阵整齐的咔咔声,竟哗啦一下进来了一整队的官兵,将同仁堂里里外外围了个水泄不通。
为首的正是方才从同仁堂逃出去的那几位幸存的小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