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看着厉青岚,等着她说话。
厉青岚的小脸红一阵白一阵,她今日拉着沈清浅和林晚宁一同来店里,就是要挑选换季衣衫,同时也是为下月中秋宫宴做准备。
自从回太安之后,她就在这家成衣铺里拿衣服。祖母告诉过她,这是厉府的产业。
既是厉府的,那就是她的,她拿得心安理得。
她不光自己拿,还带着林晚宁等一众京中小姐妹一起拿。从她手中白送出去的衣服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件了。靠着这家成衣店和其他厉府下属的店铺,她迅速结交了不少京中世家小姐,并成为了闺蜜。
她厉青岚拿自己家的东西,什么时候需要付钱了!
前日大伯母才告诫过自己,中秋宫宴前不要节外生枝。她已经不去西园搞事了,可今日偏生碰到了她。
这个厉青阳简直无理取闹,逮着机会就要害自己。
当下恼怒万分道:“林妹妹,不要理她。咱们走吧!”
小七几步上前,挡在门前,伸手一拦,“哎,买了东西钱还没给呢?怎么就走呢?难不成要去京兆府衙门告你们偷窃?”
厉青岚气得跳脚,“厉青阳,你不要得寸进尺。”
说着就拿眼神瞟宋掌柜。
宋掌柜接收到讯号,忙不迭得上前打哈哈道:“这位公子,确实是误会一场。我是这家店的掌柜,我说不用付钱。大家且散了吧。”
林晚宁哼了一声,道:“瞧,宋掌柜也说不用给钱,你还有什么话说。”
青阳转向宋掌柜,阴阳怪气地问道:“这么多衣服不用给钱,请问掌柜的如何交代?是拿你自己的银子平账嘛?”
宋掌柜唬了一跳,怎么可能掏自己的腰包给大小姐平账?再说大小姐今日这一送就是两千两。再加上往日的,自己哪来那么多钱平账?
左右不过在账上做些手脚也就罢了。
眼前这人真是如苍蝇一般,甩也甩不掉啊!
当下很是恼怒,道:“这位公子,这是我们的家事。这位公子又是何人,非得不依不饶的。可是要我也给你免单啊?太不要脸了。”
楼上楼下的贵妇小姐看着青阳一个公子,不依不饶的拦着三位小姐,也觉得有些过分。纷纷开口抱不平。
“人家自己的东西,拿就拿了。”
“就是就是。”
青阳见喧嚣声起,人也渐渐多起来了,笑道:“自己的东西拿了也就算了。可是别人的东西拿了不付钱,那就是偷了。”
“小七,报官。厉家大小姐和林相国的千金,在我的成衣店里偷衣服。给我送京兆府衙门!”
林晚宁暴跳如雷,“说谁偷!说谁偷呢?”
厉青岚却听到另外的消息,她听到青阳说这个铺子是她的。
厉青岚一把拨开挡在她前面的林晚宁,道:“你说什么?这家店是你的?”
青阳对着楼上楼下拱手绕一圈,道:“鄙人青阳。这家成衣店是我母亲的陪嫁。和这位什么厉大小姐一点关系都没有!”
厉青岚只觉五雷轰顶,天雷滚滚。
林晚宁眼睛瞪得滚大,冲着厉青岚大叫:“青岚姐姐,这不是你的店么?怎么成她厉青阳的了?你快说句话啊!”
厉青岚能说什么?她虽一直对外说这家成衣店是她的,又一向慷慨大方,但从前是有老太太兜底,只当拿的是祖母的,也说得过去。
可眼前青阳言之凿凿,说这店是她的。那这样一来,就是她青阳的私产,她哪里还有资格,也没有脸白拿这些衣服。
更别说慷他人之慨,随便送人了。
青阳继续高声说道:“我有这家店的地契商契为凭。这位厉大小姐却有什么凭证。”
林晚宁往后一拉厉青岚的衣服,焦急地喊道:“青岚姐姐,拿出来给她看!”
见厉青岚一脸煞白的站在那里,嘴唇直发抖,她也渐渐明白了过来。怒道:
“你不是说这是你的店嘛?”
说着恼羞成怒的将身旁婢女手上的那些首饰衣裳盒子,猛地往地上一甩。狠狠地瞪了厉青岚一眼,就要往外走。
小七没见青阳发话,怎么可能放人。
“林小姐,今日的衣裳既不要了,那往日的账总还是要算一下的。承惠四千两。多谢!”
“你!”
林晚宁气地咬牙,她原指望厉青岚能帮她,却没想到到了关键时刻,厉青岚也是个不顶事的,只知道眼泪汪汪站在那里装可怜。
“那些衣服又不是我一个人拿的,她,还有她,都有份。再说了,那些都是厉青岚送给我的,怎么算也都应该问厉青岚要吧。”
林晚宁甩得一手好锅,指着孤零零一个人站在一边的沈清浅,还有红着脸的厉青岚。
要死大家一起死。
青阳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如此。厉青岚,今天是你拿银子来?还是我送你去京兆府衙门呀?”
此时店里的贵妇小姐以及各位顾客都已经明白了事情了起末,纷纷对着厉青岚指指点点的。
“真不要脸!把别人的东西当自己的,还到处炫耀送人!”
“穷疯了吧。”
“这个掌柜的估计也有问题,里外串通的吧。”
厉青岚一向自诩堂堂侯府嫡千金,走到哪里都是人群中的焦点。心比天高,哪里受过这等冷言冷语。看青阳的架势,那是摆明了要自己下不来台,今日这事还不知道怎么善了。
可要叫她向厉青阳低头,打死她都不愿意的。
难道真的要闹到京兆府衙门去么?那她的清誉和名声就真的全都没有了。
她扭着帕子,心中万分焦急。刚巧看到林晚宁气急败坏地指着一旁的沈清浅。
惊觉今日青阳咄咄逼人,可也一直都是逼她和林晚宁,竟是一句都没有说到沈清浅。
不知道为何,青阳竟然给沈清浅留了面子。虽然她想不通这其中的关键,但现在也只有沈清浅这一条救命稻草可以抓了。
当下她眼珠子一转,走到沈清浅身边,压抑着哭腔道:
“好姐姐,这店铺从前是祖母在打理的,我只当是厉侯府的。从来不知道竟是青阳的私产。好姐姐,如今可要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