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剑在手,感受着自己埋在里面的备用隐藏能源,中年男人眼里顿时闪过一丝精光,然后毫不犹豫的太刀出鞘,双脚一蹬,如同炮弹般冲向大眼珠子。
黑云压城城欲摧!
大眼珠子仰视着向自己袭来的中年男人,独目瞪得欲裂,猩红的血丝密布,仿佛要将他那颗巨大的眸子切成千百碎片。
愤怒到了极点。
可再愤怒,他的理智也没有因此而丢失。
在大眼珠子的眼里,现在的中年男人浑身散发出来的灵力波动比之前来得要剧烈汹涌得多。
这说明对方不准备拖下去,而是要速战速决了。
‘正合我意。’
大眼珠子明白中年男人有什么底牌才这般有恃无恐,但无论他是否知道中年男人的底牌是什么,他都不能放过这次机会、
原因无他。
大眼珠子极尽升华的状态,也快油尽灯枯了——
平日里存储在自己信徒身体里的力量并没有旁人想象中的那么多。
也就是像现在这样以备不时之需罢了。
而大眼珠子也明白,自己极尽升华的情况下没能拿中年男人怎么样,那他退出了爆发状态后就更没可能了。
换句话说;
中年男人想拼一把,他又何尝不是。
恨呐。
‘如果我当初没有被那个家伙弄成只剩一颗眼球,我如今又何必这般屈辱,和一个小辈打得不分胜负。’
不过也只有恨,没有后悔。
大眼珠子很清楚,要是能重来,他依旧会招惹到那个家伙。
吃人是一种恶习,而他似乎,不,是肯定改不了的。
想到这,大眼珠子整个躯体都开始沸腾起来。
就好像煮开的岩浆那般,身体烧得通红。
亦如中年男人不留余力,他也要竭尽全力的上了。
“来吧!”
大眼珠子纵声高呼,双手是化不开的浓郁黑暗。
他在等,等一个机会。
只要中年男人和他硬拼,他就有很大机会接触到中年男人,如此,就能跟之前对付高仁等人那样对付中年男人。
不过不能犯被高仁捅腰子的错误,只要一击得逞,他就当机立断,直接一刀枭首了中年男人这个阴阳师!
带着这样的想法,大眼珠子不退反进,看起来似乎头铁一般,想要跟中年男人一分胜负。
也就是这一刻,黑暗天幕再度被划开一道口子。
高仁拿着残破不堪的园艺剪刀,无视它已经因此而破碎掉的心疼,当机立断的向着中年男人大声提醒道。
“那大眼珠子有着把人拉入噩梦中的能力,小心一点啊!”
‘可恶啊!’
大眼珠子闻言顿时气得火冒三丈。
说好的皇城pK,你怎么好意思带小弟的呢?
这跟赵信赵神王带着个猫去找武器大师武大单挑有何区别?
无耻!
可再无耻也改变不了现状。
本就有所防备的中年男人立马停在半空之中,看着向自己发起冲锋的大眼珠子,毫不犹豫启动了樱岛切里的后备隐藏能源。
“嗡!”
本来朴实无华的樱岛切在这一刻光芒大盛。
鎏金璀璨笼罩之下,是一把锋刃百丈有余的灵力太刀。
好家伙,星球大战的光剑是吧。
高仁见着这一幕,顿时笑得挺乐呵。
他看得很开。
现在这情况一看就知道双方都是一招分胜负。
在高仁没办法参与进来的情况下,就当是看现场电影得了。
中年男人输,那他完蛋;
中年男人赢,诶,那感情好,皆大欢喜嘛,除了大眼珠子。
想到这,高仁看着被自己用园艺剪刀切开后却迟迟没有恢复的黑暗天幕,心里实际上已经有了底气。
也就是这一瞬间,双拳裹着黑暗的大眼珠子迎难而上,硬撼中年男人的百米太刀。
“轰隆!”
一瞬间,宛若两辆大卡车相撞那般,声响如雷,火光四溢。
灵力的波动在高仁这种不是阴阳师,也不是魑魅魍魉的眼里明明应该是无形的,但现在,他却隐隐约约能够察觉到半空里向着四处荡漾开来的空气波纹。
‘也许,我真的很有天赋?’
高仁不由得这样想着。
与此同时,战斗的正中心也终于要分出胜负。
大眼珠子的独目目眦欲裂,僵持着他已经退出了极尽升华的状态,哪怕硬撑着可依旧是不由得泄了半口气。
半口泄气,犹如一道天堑,顿时让大眼珠子力有不逮,以至于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这一跪,就宣告了这场战斗的结局。
“你不是他。”
看着切掉自己双手,继续向着自己攻过来的樱岛切,大眼珠子这一刻并没有愤怒,绝望,反而很平静的看着中年男人,吐一口气。
“嘶啦!”
一分为二!
刀光万里,光怪陆离。
大眼珠子那庞大的身躯在这一刻向着两边倾斜。
并没有轰然倒地,而是在倒地之前便化为了黑雾烟消云散,只留下那颗大眼珠子,落在了地上,如同秋天来临后的野草那般枯萎干涸。
“结束了?”
“还没结束。”
中年男人的回答让高仁一惊,连忙从他手中拿过樱岛切,一脸谨慎的对着大眼珠子切了下去。
“噗呲!”
如同漏气了般,大眼珠子顿时干瘪了下去。
中年男人见状,不由得笑着道。
“这家伙跑路了。”
“跑路了?”
“没错。”
中年男人从大眼珠子眸子里看到了愤怒,看到了痛苦,看到了绝望,唯独没有看到视死如归。
再加上之前最后的对攻中,对方陡然卸力,说明大眼珠子已经做好了逃走的准备。
‘在退出那个状态后,就已经在考虑如何金蝉脱壳了吧?’
中年男人不知道大眼珠子极尽升华的能力,但并不意味着他眼力没有。
这种旗鼓相当的厮杀,有一方若是放水的话,是很容易被察觉到了。
大眼珠子放水自然不是为了引颈受戮,那么也就只有另一个选项就自然而然被揣摩到了。
只不过中年男人确实没有想到,对方居然对自己的性命如此看重,真是一个能苟的难缠角色。
但问题不大。
“待我回去后,会向上面反映樱岛所发生的事情,不过那也是以后,现在,我还有事情要做。”
中年男人越过高仁,走到樱岛三蒂身旁,也不以势压人,就这样心平气和的微笑道。
“樱岛一族的族人,你是否可以跟我解释一下这个小镇以及那个大眼珠子的由来或者说历史?”
“当然可以,阴阳师大人。”
樱岛三蒂没有丝毫的迟疑,但在开口前还是看了高仁一眼。
高仁点了点头后,她这才娓娓道来。
“原来如此。”
大致明白了情况的中年男人顿时拿出纸张,左手一挥,灵力的驱使下,圆珠笔自己行动起来,然后便将樱岛三蒂所说的情况与中年男人自己所记录的情况统统记录了下来,然后他右手一挥,便出现了个灵力之门。
是通往无垠井底的。
中年男人打开门扉后,里面就出现了一个长相绝美,神色哀怨的打伞女子。
“雨女,把这封信交给驻守无垠井底的阴阳师,他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好的,主人。”
雨女领命离开。
中年男人随手关掉了门扉,然后便看到一脸好奇的高仁,不由得好笑道。
“怎么,你对无垠井底感兴趣?”
“那肯定。”
虽然只是通过工作人员对无垠井底有了些许了解,知道那里面关押着樱花神社这上百年来所捕捉的魑魅魍魉,但就此一条,就足以让高仁对此充满了兴趣。
除此之外,高仁还有一件事很疑惑。
“你为啥不通过无垠井底过来?”
“嗯?”
中年男人有些疑惑。
在他的注视下,高仁很有想法的比划起来。
“你想,我之前用那面具召唤你的时候,你是不是顺手就开了无垠井底的门扉,然后把工作人员这样给扔了过来?”
“大差不差。”
“那你再想啊,既然你都能通过无垠井底向神社递情报了,那为啥那时候不顺着打开的无垠井底门扉直接过来呢?”
高仁竖起了手指头。
“如此一来,你不就不用长途跋涉而费了多余灵力与体力吗。”
“确实是,不过高仁,你想错了一点。”
中年男人从工作人员这边已经知道了高仁的名字,并告诉他为什么不这么做的原因。
“你不会以为无垠井底是关押魑魅魍魉的地方,就代表着它们已经完全臣服了吧?”
“嗯?土御门先生,你的意思是——”
“——正是因为不服从,所以才会被丢入无垠井底的家伙不能说很多,只能说占了一半以上。”
毕竟阴阳师也是需要式神的嘛,而式神也跟宝可梦一样,讲究实力的强弱,天赋的好坏。
换句话说,无垠井底就相当于一个式神的学习基地,磨平了性子后,很有可能就会被阴阳师挑走,成为那个阴阳师的式神。
但这也就意味着;
“我若是穿过无垠井底过来,很有可能会遇到不服管教的家伙。”
他们也许碍于敕令,封印什么的,不能对他大打出手,可搞搞小动作,在被惩罚的边缘疯狂试探,依旧是做得出来的。
“如果我一不小心着了道,战局反而更有可能不利。”
“那你们这无垠井底有些不行啊。”
“没办法的。”
中年男人并没有将‘无垠井底’并非他们一手铸就,而是寻得的一处小千世界这一情况说出去。
一来高仁并非神社中人,二来他们现在对无垠井底的探索这么多年了还只探索了差不多一半左右,余下部分还在尽可能的拓展探索中。
于是他把话题很自然的引到了自己身上。
“话说回来,百面鬼看来把我的姓氏告诉了你。”
高仁点了点头。
中年男人这才继而道。
“土御门秋。”
土御门秋把自己名字告诉给了高仁,然后继而道。
“你天赋不错,要不要来神社里进修一番?”
这样说着,土御门秋解释道。
“阴阳师看天赋,不看年龄,只要你别老得行将就木,走个路都要大喘气的那种,那一定能学有所成。”
也就是说至于有多成,其实还有待考究的,对吧。
高仁秒懂了土御门秋的意思,于是有些矜持的笑了笑。
“能够我一段时间考虑一下吗?”
不是高仁不想立马答应,而是这次副本也就这么点时间,他总不能前脚答应土御门秋,后脚就在跟着他离开樱岛前往樱花神社的途中因为副本时限到了而消失不见吧。
那会发生什么样的后果,高仁不知道,也懒得去想。
所以他想迂回一下。
而土御门秋也没带什么坏心思。
高仁这么一说,他也就理解的一笑。
“我明白了。”
一边说着,土御门秋一边从自己袖口里拿出一封被蜡密封好的信封,递给了高仁。
“这是我的推荐信,你如果想成为阴阳师,可以拿着这封信来樱花神社来找我。”
话语刚落,不给高仁再度开口的机会,土御门秋就看着这个开始崩塌的小镇,一脸严肃道。
“而现在,得干正事了。”
伴随着土御门秋话语落下,他左手猛然抓住高仁,然后一扔。
触不及防之下,高仁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俄而再度回过神来,便发现自己已然出现在了别墅之中。
与此同时,屁股底下依旧震震,仿佛有什么爆炸物在岛屿内部发生了化学反应,而还没等高仁坐起身来,工作人员和樱岛三蒂也同样被传送到了自己面前。
‘阴阳师真是太厉害了!’
高仁看着放入面板背包里的那封推荐信,下定决心说什么也要去樱花神社,想办法成为一名阴阳师。
但那也是后话了。
高仁可没有忘记自己来这个副本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看着天边的鱼肚白,背对着樱岛三蒂,开口道。
“话说你们今天要考试吧。”
“啊,考试?”
樱岛三蒂闻言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
她当然记得,可现在迫使她们不得不重回学生时代去考试的罪魁祸首,大眼珠子已经卷铺盖跑路,这种情况下;
“我们还需要考吗?”
老实说,她不怎么喜欢考试。
然而高仁对此却是竖起了手指头,义正言辞的命令道。
“不,必须做。”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