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正月十五的晚上,灯火通明,万灯争艳。
似乎所有都涌上了街头,街上是摩肩接踵,夸张的说是针插不进。
山氏怕山黛闯祸,拉着她的手臂挽着。
其余人各家玩各家的,总之一句话,不要跟人起争执。
甚至于,能不开口,就不要跟外人说话。
大家都是外地的口音,一说话就会被听出来。
这里是京城,虽然说帮理不帮亲,但首先得让人知道,理在哪里。
而问题就在这里,如果说快了,没有人听得懂。
如果慢慢说,那么没等你这外乡人,一字一句的把理都说清楚理呢,人家早就说完几遍了。
理,自然都跑人家那边去了。
所以,最好就是不惹事,能忍就忍。
真出事,女的交非礼,男的往地上躺。
别管什么面子,否则连里子都不会剩下。
这会儿要是被抓,没几天是出不来的。
……
山崎一拖三,带着妻子李菁,还有她的奶娘及侍女。
李菁感觉很好,联合同伴一起鼓噪山崎,让山崎猜灯谜。
山崎坚定不移的不理她们,想要什么灯笼,就花钱买。
动脑子猜谜这种事情,他反正是没有兴趣。
别说他已经有老婆了,就算没有娶老婆,也不会学着那些公子书生,以猜谜去撩拨佳人。
他最多,就是看看。
“相公,看什么呢?”
李菁一脸不快的垫脚,把脸摆在丈夫的视线上。
明知故问的堵住丈夫的视线,不让丈夫看那边的佳人。
山崎按住妻子的肩膀,把她的脸按下去。
理直气壮的表明,“娘子别挡着,看美人呢!”
“我不美吗?”
“你可以天天看,人家估计一年才出来一次。”
“你这是什么歪理啊!”
“人之常情嘛,娘子你也别生气,我没什么非分之想。”
“你也配。”旁边有人插言,语气相当倨傲。
山崎瞄过去,是一个不怕冷的公子哥,正月里还打扇子呢。
不过穿着白裘袍子,帽子上镶着玉,腰带上有玉,还挂着一块玉佩,扇坠也是玉,似乎还都是美玉。
显然,这是达官贵人家的公子。
“那位是刘贵妃家族的明珠,岂是你等可以觊觎的。”
“多谢公子赐教。”山崎老老实实躬身行礼,然后要带李菁等离开。
几个仆人拦截,“大胆,我家公子让你走了吗!”
山崎挺直身子,“既然不愿意善了,那就报背景吧,在下辽东李家之人,公子哪边的。”
公子冷笑,“笑话,你说辽东李家就辽东李家!更何况,就算是辽东李家又如何!”
“不如何,就是告诉公子,我们比较凶。”山崎直接把,一柄小刀架在裘袍公子脖子上了。
“你、你敢!”裘袍公子傻眼了。
“你说我敢不敢!”山崎轻轻一抵,血立刻滴在了裘袍上面。
“公子!”
“放开公子!”
“报官吧,我倒想看看,到底是谁,敢小看辽东李家,敢跟锦衣卫叫板。”
裘袍公子看着自家的血一直在流,吓得抖个不停,腿软得跪下了。
“公子,公子……”
周围的人发现异常,街上顿时乱了。
“杀人了!”
……
街上的异变,吓坏了一堆官员。
锦衣卫的便衣率先赶到,结果发现是李菁,顿时傻了。
捕快冲进人群,确认另一边是吏部侍郎周家的公子,连忙赶去周家报信。
而街面上消息疯传,说什么的都有。
总之那玉树临风的周公子,因为各种各样的男女关系,被人当街杀了。
而锦衣卫一边封锁街道,一边把消息迅速传给了李家,还有锦衣卫统领。
锦衣卫统领不想管,装模作样的坐镇。
李家叔侄则大眼瞪小眼,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先去现场再说。
李四公子在街上,听到消息也是目瞪口呆。
不过,是真佩服山崎,走到哪儿都敢动刀子。
说他妹妹动手比动嘴快,他也好不到哪里。
周公子是谁?新进吏部侍郎,周侍郎的嫡子,指望他继承家业呢。
而周侍郎如今风头正盛,都说他将来能当尚书。
周公子也倍受瞩目,加上他长得好,走到哪里都受欢迎。
周家也是大户人家,盘根错节。
如今倒好,周家将来的家主,被当街放倒了。
山崎这是把整个周家,甚至半个京城的公子哥都放倒了。
……
东厂也把消息传给了皇帝,只不过东厂也不能确定周公子是死是活。
皇帝头痛,大好日子,折腾什么啊!
“去看看,人到底死了没有。”
“是,陛下,那要是没死呢?”
“不管死没死,都是顺天府的事。”
“是,奴才明白了。”
……
街上。
山家人都还在找人呢,根本不知道街上闹事的是山崎。
李四公子率先赶到,穿过锦衣卫的防线,“我的妹夫啊,你这是闹哪一出啊!你知道他是谁吗!”
“不管他是谁,此人侮辱辽东李家,主辱臣死!”
“什么!”李四公子顿时大怒。
“胡说八道,谁侮辱辽东李家了!”周家下人尖叫。
“大胆,谁敢辱我辽东李家!”
李家叔侄到了,李四公子连忙行礼,李菁等连忙行礼。
山崎行了半礼,“两位大人,来的正好,这位公子当街羞辱辽东李家,我正要找他家大人理论。”
“我辽东李家远在辽东镇守国门,哪里得罪这位公子了。”
李大公子点头,“说的好,我也想找周大人理论一下。”
“让让,都让开,别挡咱家的路。”
“见过厂公。”
李家叔侄行礼,李四公子和李菁等连忙行礼。
“陛下让咱家来看看,怎么回事?”
山崎致意,“回公公,当时小生与娘子说些闺中趣话,谈及某位佳人,这位公子插言说小生不配。”
“小生当时躬身行礼,然后要带妻子等退走。”
“这位公子却派家丁阻拦,不让我等离去。”
“小生自报家门,辽东李家的女婿。”
“这位公子不信也就罢了,偏偏还说辽东李家又如何。”
“所以,小生就让他知道,辽东李家别的本事也许不行,但就是能要他的小命。”
“原来如此,”厂公皱眉,“你把他弄死了?”
山崎收刀,“公公说笑了,在下哪敢在天子脚下杀人,他只是被自己的血吓住了,这刀只是擦破一层皮而已,保证连疤都不会留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