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家人就在码头,看到李铁嘴出来,立刻上前招呼。
“李先生,山崎公子这是怎么回事!家里都急死了!”
“莫急莫急,这就回去。”李铁嘴说道,“我们这就是去贵府拿马车的。”
“那就快走吧。”
“有劳!”
……
马车取来,粮食搬回去,连着拆散的床弩弓箭也搬回去。
山崎环视周围,隐约听得人议论,得了多少多少钱货。
山崎忍不住皱眉,这倒是意料外的麻烦。
虽然说不遭人妒是庸才,但这平白无故的被妒忌,也太冤了一点。
山崎琢磨着上前拱手,“各位乡亲父老,小生这次遇难归来,深感命运难测,祸福难明。”
“小生希望与各位分摊一下,还望乡亲父老慷慨解囊,还小生一个中庸之身。”
“这些马车上,是才从海寇那边收获的战利品,具体是什么,我就不说了,大家各凭运气。”
“各位乡亲父老,有没有人出价,一百两一车货,有谁要碰碰运气。”
围观的都傻了,还有这样卖东西的?
山崎环拱手,“各位乡亲父老,海寇到处打劫,都富可敌国,那是躺在金山银山里面,还整日驾着小船,顶着烈日海风,到处奔波。”
“那勤奋敬业,真是无出其右了。”
“所以,各位乡亲父老,要出价的就赶快,别让这金山银山给跑了。”
山崎说得极其夸张,引来一片质疑,要求打开看看。
山崎当没听见,继续卖马车。
几十辆马车,几千两银子,买一座金山银山回去,多值。
这个时候,很多人反而冷静下来了。
“开什么玩笑,他当初上船的时候就这么多货。”
“对对,都是粮食。”
“这要是算起来,他们也没带回来什么东西。”
“金山银山莫不是银票?”
“你傻啊,谁家里有金山银山,还出去打劫?花楼不香吗?”
“更何况啊,谁出门打劫还带着金山银山,那是打劫,还是希望被别人打劫?”
“再说了,海寇的快船也装不了多少东西,人员兵器,根本就没地方了。”
“对对,人家海寇都只要银票,不要货,哪来的货?”
“啊,这臭小子,粮食没有顺利卖掉,这是在这里坑人呢。”
“会不会是银票?”
“揣着大把银票的海寇早跑了,你怀里揣着银票,见势不妙你还待着原地等着别人来拿?”
“那这么说起来,就没得什么东西,最多就是随身携带的一些零碎银子。”
“呸,大家别信他,这臭小子蒙人呢。”
“这一车的粮食,根本连五十两都没有。”
……
有人闹场,山崎却很高兴,总算把大家的嫉妒打掉了。
谣言止于智者,如今大家恢复理智,金山银山什么的也就烟消云散了。
打海寇的战利品,也就没有人惦记了。
说实话,虽然没有金山银山,但真的有不少值钱的东西。
不过继续叫卖,直到再三确定没人买,这才行礼告辞。
……
出了堡,山黛疑惑的发问,山崎刚才在做什么。
山崎解释了一下,众人这才知道,差点被人误会。
山崎眼看大家又聊了起来,催促大家全力赶路。
贺大川表示愿意带队慢行,让山崎,山黛,李铁嘴先走。
山崎没同意,一起来的,就得一起回去,才不会让人担心。
李铁嘴赞同,也不差这几个时辰。
……
虽说归心似箭,但也耗到傍晚才回到家。
家里的长工看到他们,连忙回去报信,一路大叫着,让所有人都听见。
山氏这些天郁郁寡欢,家里也变得冷冷清清,吃饭都是分开吃的。
偏院。
老秀才听到报信,顿时站了起来,“娘子,我听错了吗?”
“没有没有,是他们回来了。”齐绣娘连忙说道。
“爹,我也听到了。”叶晨附和。
三人出门,李家与贺家也激动的出来了,大家一起往外赶。
后院,山氏也听到了,在郑家人的搀扶下往外走。
大家碰面,这时候也不说什么了,一起去外面接人。
山崎和山黛已经到了,见他们出来,直接跪了。
李铁嘴与贺大川也跪了,其他人则远远的站着,没他们什么事情。
山氏泪流满面,想发火却发不出来,话到嘴边就变成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山崎和山黛也没说什么,偷跑确实不对,任打任罚。
……
进了宅子,在前堂分坐。
山氏一个人坐着,女子们站着。
山崎和山黛再次跪下领罚,老秀才,李铁嘴,贺大川,也都跪了。
而没了围观的,山氏也把火气发了出来,说了一堆她都不知道说了什么的气话。
众人也没放在心上,等她发泄够了,由山黛打前锋,“娘,我饿了,能吃饭了吗?”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山氏气乐了。
山崎侧击,“娘,生气归生气,饭不能不吃啊。”
众妇女醒悟,纷纷帮忙援场,给铺台阶给山氏下,这晚餐就上来了。
席间,李铁嘴挑要紧的说,跳过具体的战斗,只说大概过程和事后战功。
还去拿出了一些不值钱的战利品,给大家看。
总之,气氛是搞得很好,事情基本上算是抹过去了。
……
另一边,沙河堡。
山岘也收到了消息,感觉不可思议。
海寇有多凶悍,他是知道的。
十四岁的儿子当真做了一票,干掉了一百多个真海寇。
这消息,怎么品怎么感觉不真实。
可要说杀良冒功,那些海寇的快船总不假,海寇的兵器也假不了。
旁边山邱氏进言,“官人,无论如何这总是好事,至少人都平安无事的回来了。”
她如二十七八,风华正茂,姿容卓越,一身锦衣束腰长裙,更显身段婀娜。
“娘子说的是。”山岘点头,“明日我再去五川屯跑一趟,看看到底怎么回事,然后再去镇江堡。”
“正该如此,”山邱氏行礼,“容妾身说句不该说的话,崎哥儿如今已经是监生,便是官人这做父亲的也是难以管教。”
“官人还是早做打算,以免崎哥儿再闯出什么祸事。”
“今儿是过去了,但若常在河边走,万一呢?”
山岘重重的点头,“娘子说的有理,明日我自会说他。”
“是妾身多嘴。”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也说得。”
“多谢官人体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