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诺璟清了清嗓子,咳嗽了一声道:“哪有什么金玉姻缘,一切都是赶了巧罢了。对了,那日玉儿不也选中了檀木簪子么,我还说那是木石前盟呢!”
薛宝钗看向王诺璟,问道:“这话如何解?”
王诺璟笑道:“人道是海誓山盟,我同样也渴望那海誓山盟的情儿。林妹妹常说自个是草木做的,恰好她又选中了木簪子,这可不就是木石前盟吗?”
薛宝钗古怪的道:“这林妹妹不是被圣上赐婚给了景王殿下吗?璟五哥怎么能提出这事儿来?快莫要提了。”
王诺璟突然觉得,自己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讪讪的笑了笑道:“那些东西是殿下给我的,我这不是在帮殿下说嘴吗?”
薛宝钗点了点头,至于她信没信,也只有她自个知道。
好在,林黛玉听了这话后,舒服了很多,至于王诺璟编排她是个草木人儿,暂且放过他。
见宝钗没什么事,二人说了会儿话,也不多留,回了凤姐的院子。
接着倒也再无他事,就这样,又过了几天,临近年关,贾宝玉那里又传出了幺蛾子!
早上起来,外面比较冷,贾政恰好也在今日休沐,于是就请了几个清客相公和他们一起探讨先贤典籍。
这时候贾宝玉过来给贾政请安,贾政坐在书桌前,突然来了兴趣问道:“最近在做些什么?”
贾宝玉最近看《尚书》看的上头,平日里贾政一直催着他读书,没少在这方面吃贾政的挂落,如今他可是有备而来的,以前总是记不住书中的内容,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这《尚书》他是一看就全记下来了,这次他终于能够扬眉吐气一次了。
贾宝玉恭敬的站在下首,自信的道:“回老爷的话,最近在读书。”
贾政冷笑道:“读书?你还会读书?你且说说读的什么书?”
贾宝玉道:“是《尚书?。”
贾政惊讶的问道:“《尚书??你确定你读的是《尚书??若敢诓骗于我,小心你的皮。”
贾宝玉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想了想自己的确看的是《尚书》,也重新找回了几分自信,说道:“回老爷,的确是《尚书?。”
贾政想了想,随口问道:“乃有不吉不迪,颠越不恭,暂遇奸宄,我乃劓殄灭之,无遗育,无俾易种于兹新邑。往哉!生生!今予将试以汝迁,永建乃家。此话何解?”
贾宝玉听的有点儿懵,这一段他好像没见过啊!
想了想问道:“老爷,不知这话出自哪一篇?”贾政想了想,觉得告诉他这一点也无大碍:“出自盘庚中。”
贾宝玉心想:“原来是盘根啊,这不就是那个连理枝生吗?枝未伸不就是盘根吗?这个我最熟了,而且我最喜欢看的就是这里了,就是有些地方不甚熟悉,想来说出来也没多大关系。”
心里拿定了注意,贾宝玉逛着脑袋道:“交颈鸳鸯戏水,并头鸾凤穿花。喜孜孜连理枝生,美甘甘同心带结。一个将朱唇紧贴,一个将粉脸斜偎。罗袜高挑,肩膀上露两弯新月;金钗坠,枕头边堆一朵乌云。誓海盟山,搏弄得千般旖妮;羞云怯雨,揉搓的万种妖娆。恰恰莺声,不离耳畔。津津甜唾,笑吐舌尖。杨柳腰脉脉春浓,樱桃口微微气喘。星眼朦胧,细细汗流香玉颗;*胸荡漾,涓涓露滴牡丹心。直饶匹配眷姻谐,真个**滋味美……”
贾政刚开始听了,有点儿愣神,他怎么没听过呢?听了一会儿,越听越觉得不对味,终于算是听出来哪里不对了,气的他火冒三丈,两眼放光,咻的一下子站起身来,走向贾宝玉,坐在下边的几个清客相公憋着笑,偶尔有个憋不住笑的笑了出来,这让贾政的脚步快了三分。
“啪——”清脆的巴掌声传入所有人的耳中,贾宝玉被扇的原地打了几个转转,抬起头,呆呆的看着贾政,实在不清楚他背出来的东西有什么错,他明明背的很好啊!一字不差的背了出来,怎么还会被打?
“畜生,你背的这是什么?有辱斯文!你这是从哪里学来的肮脏秽语,竟敢拿来在人前耍酷,看我不打死你!”
贾政手里原本拿着本书,将书卷起来,就成了上好的武器,拿着它,在贾宝玉的身上开砸,一边砸,还不忘时不时的奔出些污言碎语来。
贾宝玉疼的啊,哎呀的乱叫。
一个骂,一个叫,还别说。真是有一番别样滋味。
几个清客相公上来劝说:“政公,算了,算了,还小,还小,不懂事,你就别跟他计较了。”
“是啊,政公,算了。”
贾宝玉还想问问为什么,看贾政那副吃人的模样,哪里还敢问。
贾政恨铁不成钢的道:“不行,这事儿他必须给我说清楚。说,你是从哪里看来的这些个艳词烂话的,你要是不说清楚,今儿个看我不打死你!”
贾宝玉可怜兮兮的道:“这书是从璟五哥那里拿来的。”
贾政不清楚璟五哥是哪个,追问:“哪个璟五哥?”
“就是个林妹妹在一起的那个璟五哥。”
贾政一听,那不就是景王殿下吗?景王乃是玉王的遗腹子,在他这一辈,算一算顺序,可不就是排行老五吗?这还真就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啊!
贾政一下子就没了脾气,摆摆手道:“滚滚滚,别在我眼前添堵!”
贾宝玉这才算是逃过一劫。贾政也没说将那书怎么处理,贾宝玉虽然挨了打,可还是觉得这书棒极了,因而他忍着痛,将整本书给誊抄了下来。
当天夜里,贾宝玉继续翻看着那本名义上的《尚书?,恰好碰上袭人刚刚沐浴回来伺候他睡觉。
对了,先将这花袭人是何人也讲清楚了,我们也好继续讲我们的故事。
这袭人和鸳鸯一样,本是贾母身边的丫鬟,姓花,本名珍珠,贾母最溺爱的就是贾宝玉了,就如俗语中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里怕碎了的那种。
贾母自然而然的就怕贾宝玉手底下的丫鬟照顾不周,贾母向来喜欢花珍珠乖巧听话,眼里只有自己伺候的主子,就把她给了贾宝玉,让她伺候着,贾宝玉因为一句花气袭人,就给花珍珠改了个名,让她成了如今的花袭人。
袭人跟了贾宝玉以后,可谓是心里眼里都是贾宝玉,贾宝玉说东,她觉不往西,人也聪明,知道怎样伺候好主子,很快就成了贾宝玉的大丫鬟,对了,这大丫鬟也就是丫鬟的等级,在主子手底下伺候着,大丫鬟算是最有权势的丫鬟。
将话说回来,贾宝玉看袭人洗了澡,一股淡淡的香味萦绕在他鼻尖,再加上袭人那红艳艳的嘴唇,让她或多或少的起了些别的心思。
贾宝玉放下书,让袭人坐到他身边,笑问:“姐姐,你嘴上抹着的可是刚刚浸的胭脂膏子?”
袭人不清楚贾宝玉干嘛问这个,如实回答:“是的。爷问这个做什么?”
贾宝玉有点儿不好意思的道:“我看书上说这胭脂膏子格外香甜,好姐姐,你让我尝一尝!”
袭人笑道:“这有什么好尝的,你且等着,我去给你拿。”
贾宝玉拉住了袭人:“不用那么麻烦,姐姐唇上的不就正正好吗?”
袭人犹豫了一下,想到自己以后反正都是贾宝玉的人,就答应了下来:“那,那你快些,莫要让别人给看了去。”
贾宝玉高兴的道:“好嘞!”
二人相濡以沫了很久,贾宝玉将袭人嘴上的胭脂膏子吃了个干干净净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了袭人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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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独有偶,王诺璟跟贾宝玉的情况也差不了多少,谁让他身小心大呢?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到了晚上的时候,王诺璟也从平儿口中得知了此事,笑的他直不起腰来,他真的很想看看贾政的表情。
平儿看王诺璟笑的那么开心,就问道:“爷知道那是个什么书?”
王诺璟疑惑的道:“难道没人说那书是贾宝玉从我这里拿走的?”
平儿白了王诺璟一眼:“这事儿谁敢说!”
她现在也知道卢诺璟和就是王诺璟了,这还是鸳鸯一不小心说漏了嘴的缘故。
王诺璟刮了刮她的鼻子:“看来我这身份在你这里也算是彻底露馅了。”
“爷还说这事儿?我可是真的信了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的话儿。”
王诺璟下了炕,倒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递到平儿手里,平儿抿了一口。对于这种事儿,平儿也算是习惯了些,早知道,一开始,平儿可是惊恐不安了好久的。
王诺璟吹了吹,喝了一口道:“你还真别不信,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贾家有个世交老亲,想来你也听过,就是金陵的甄家,如今的家主应该叫甄应嘉。”
平儿接过王诺璟手里的茶,让他上来道:“自然是听过的,不过啊,这里头可有什么故事?”
王诺璟一边上炕,一边道:“自然是有的。”
“甄应嘉有个儿子叫甄宝玉,这人和贾宝玉还有点儿相似之处。对了,这人想来和贾宝玉一般年岁,你可听说过他?”
平儿习惯性的将右手里的茶递给王诺璟,将左手里原本属于王诺璟的茶放到右手里,这才道:“甄家那么大个人家,他家的事儿可都是金陵城最关注的事儿,所以啊,倒是道听途说了些,至于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就不明白了。”
王诺璟喝了口茶,润了润喉咙,开始了他的表演:“这甄宝玉最喜欢说的就是:‘必得两个女儿伴着我读书,我方能认得字,心里也明白;不然,我自己心里糊涂。’还常对跟他的小厮们道:‘这女儿两个字,极尊贵、极清净的,比那阿弥陀佛、元始天尊的这两个宝号,还更尊荣无对的呢。你们这浊口臭舌,万不可唐突了这两个字,要紧。但凡要说时,必须先用清水香茶漱了口才可。设若失错,便要凿牙穿腮等事。’”
王诺璟还努力的学着甄宝玉的口气,惹的平儿笑的花枝招展!
王诺璟也跟着笑,笑一会儿继续说道:“还有比这更荒唐的呢!他要是惹了事,惹来甄应嘉的鞭笞,他就开始喊叫。我们正常人要是疼了,都是啊,啊,啊的叫,可他怎么叫?”
王诺璟故意卖了个关子,平儿追问:“怎么叫?”
王诺璟自个先乐的不行,乐了好一会儿才道:“他呀,每次姐姐、妹妹的乱叫。这样叫了以后,他也就觉得不疼了,比什么灵丹妙药都管用。”
平儿也乐了一会儿反驳道:“爷说的好像自己亲眼见了似的。”
“我倒是没有亲眼见过,可有人亲生经历过了,他告诉了我,所以我也就知道这事儿了。”
平儿接过王诺璟喝完的空茶杯,将它放回到桌上,劝说道:“爷就别想这些了,还是快睡吧!”
帮王诺璟脱了衣服,她也褪了自己的衣物,穿了个肚兜,和短裤,缩进了王诺璟的被窝里。
王诺璟没想到平儿今天会这么主动,平常她陪夜的时候,都是和衣而眠的,今儿个还真的算是有些反常。
王诺璟搂过她,问道:“今儿个这是怎么了?怎么愿意让我占你便宜了?”
平儿噗嗤笑了笑:“爷,我以前是不是太不识抬举了?”
王诺璟不太明白:“为何会这样说?”
平儿向王诺璟怀里靠了靠:“爷对我们这么好,从来没把我们当下人看,从来不责罚我们,吃的、用的、穿的都是和爷一样的,就这样,我还觉得爷并不是我的爷们,爷,你说说,我是不是太不知好胆了?”
王诺璟捋了捋她的发丝,柔声说道:“在我眼里,早就把你们四个当自己的女人看待了,对自己的女人好,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平儿感动的那叫一个一塌糊涂,像个八爪鱼一样,搂住了王诺璟,将人给扣住不放,轻轻的抽噎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