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漓、小顾芸被莱文斯记作一二号异常,那位黑衣人则是三号。
“你砍掉了三号异常一条手臂,我趁机记录了不少信息,虽然无法像在本征世界一样仿造出来那样一具分身,不过反向定位,还是可以的。”
“三号本体我们无法知晓,但根据定位结果,这个世界泡有很大嫌疑就是他的老巢。量子之海对这里的消磨十分严重,这个世界泡的体量普通,应该早就溃散才对,还能愈发壮大,有古怪。”
它给人的感觉很奇怪。
莫名的熟悉,却又有种茫然的陌生感,像是阔别家乡许多年后的重返,早已物是人非。
“少见的『残响』世界,哈哈……”
……
(注意区分本征世界和世界泡的人物)
(世界泡)
长白山。
崩坏的影响加剧,这里终年风雪,低温驱逐一切生命的接近。
实际上……数年下来,这个世界还有生机的地方早就不多了。
某处几乎被冰雪掩埋的山洞。
“呼……呼!”
女子剧烈的喘息从中传出,又消弭在寂静中。
徐慕迟将手臂缠好,伤口不再撕裂,也没有一点血流出,她才松了口气。
“抱歉,我的力量只剩这点,实在是……”
“没关系,治疗总会有些疼的,再说,我感觉自己状态又好了许多。”
她看向自己被布条密封的右手,将衣袖垂下,勉强能遮掩,不被人发现。
不久前,她这条手臂被崩坏能侵蚀得严重,遍布条纹,在将其完全解剖治疗再缝合后,才变成现在的模样。
一个看起来不过十岁左右的白发小男孩将剑拿到徐慕迟面前,稚嫩的脸庞带着认真。
从他带血的手套不难猜出,刚刚负责治疗的,就是这小孩了,而徐慕迟的反应也说明,这并非第一次。
“每次都要靠这酷刑般的方法治疗,难道你自己就不知道避免吗?”
“外面的情况你也清楚,就连你都要躲在这种鬼地方,我又怎么可能避免去和它们战斗……”
莱文斯叹了口气,当他初到这里时,不出意料的,这个世界的他已经被人杀死,他也不得不谨慎起来。
“你必须清楚,你已经没有挥剑的机会了。”
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投向那柄剑,被这个世界的人称为“不朽之剑”的一巷烟雨。
徐慕迟沉默了许久。
”还有几次?”
“也许两次,也许……就是下一次。”
“我已经熟悉了它,熟悉了被撕裂躯体、蛊惑思想的感觉,所以三次还是没问题的。”
看着她满脸的坚定,莱文斯冷笑一声。
“然后呢?三次之后,是灾难没了,人类胜了,还是什么?”
在他看来,这并没有什么意义。
“别忘了我们是在合作,我已经帮你直到最后一刻了!”
徐慕迟站起身,接过剑:“谢谢……那么,接下来需要我做什么了吗?”
“首先!你要老实等着,等‘我’的到来!”
“呃……这就没了?”
小孩点了点头,“顺其自然就好,不用你再做什么。”
其实要她做到这一步,已经很难了。
在徐慕迟看来,每次自己濒临极限,再也无法和崩坏抗衡,莱文斯总会有办法把她从鬼门关拉回来。
而在莱文斯看来,要不是徐慕迟的苦苦支撑,这个世界早就应该到了极限,彻底沦陷,又或者……被某个存在占据,和他的世界一样,成为燃尽的薪柴。
他能做到的很少,全靠她还能坚持。
有来自世界的既定命运,崩坏阵营数位律者的连番打击。
也有来自虚假神主的信徒,表面盟友实为篡位者的世界之外的觊觎。
最为糟糕的,还是后者,莱文斯很清楚那股恶意的威胁。
想到这里,他冷冷道:“有事情让那些‘神官’上吧,他们的实力足够保全这个世界。”
“他们……”
徐慕迟皱着眉。
这个世界能和律者抗衡至今,多亏那些“神官”的力量,而不是借用崩坏能。
实际上,在第四律者出现前,文明和崩坏的碰撞,损失惨重,但就突然出现那么一批不一样的群体,归顺某个被他们称为“神主”的存在后,拥有了不俗的战斗力。
而凭借这样的战斗力,以及无获得门槛的优势,只需要口头上的归顺神主,就能获得力量,
人类连续击杀了数名律者,大获全胜。
至于那会失去觉醒异能和成为律者的机会?这两样谁还会去稀罕?
直到第三律者主动暴露,统领崩坏阵营,几乎将人类灭绝。
而异能者和普通人成为了稀缺,被那些人污蔑成不敬神主,再加上律者只会在他们这些人中产生,徐慕迟等昔日的守护者,彻底成为了所有人的眼中钉。
徐慕迟不会去接受那种力量,因为那不是恩赐,是“奴役”。
神官还是不是人类她不清楚,但人类绝不能只是神官。
最后的人类被她庇护起来,虽然表面上两方还是抗崩坏的同一群体,但他们被压迫,被歧视,被孤立……
没有灭绝,只是因为人类之中还有一个徐慕迟,以及她手中的剑。
“他们的力量,到底是什么?”
莱文斯沉吟片刻,“坦白说,我不敢露面,就是躲祂。”
“说起来可能有些荒唐,你和你身后的人类,实际上和崩坏阵营才是应该同仇敌忾,而那些神官,都是祂从你们手中,掌控这个世界的手段。”
这个说法,让徐慕迟暗吸一口凉气,因为人类对崩坏的痛恨早已无法消除,这场持续了数年的斗争,绝不是谁的言语能够改变。
她不行,也早就不会有人听她的。
“别失望,所以我才让你继续等。”
“那……祂是谁?”
说起来,两人的合作也好久了,但徐慕迟还是第一次从莱文斯脸上看见这么明显的凝重。
“我对祂的探究从未停止,再结合祂自己的认知,或许可以称为——
界之律者!”
……